“明远,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我跟你爸怎么会让你净身出户,你们只要回津市,就给你们一套房子,每年再给你们一点钱,安安稳稳过下去,又不用操心,日子过得多舒坦,可怜我们明洲,还要辛苦奔波,你爸这是偏向你呢,你怎么能不领情呢?”程颖按捺不住,开始出声。
“我有手有脚的,亲手赚的钱,自己花,不用看人脸色,你们把我所有的一切都收走,外人怎么讲?岳家长子好吃懒做,一事无成,全靠父母弟弟救济,靠着嫁人的施舍来苟延残喘?如果你觉得这样的日子好过,为什么不让明洲这样,我这个当大哥的愿意在外面奔波,让这个弟弟享福。”岳明远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放肆,这是你对你妈说话的态度吗?果然在外面几年,就不知道规矩了,看来让你们回来是对的。”岳江河拍了一下桌子,严厉的呵斥道。
“如果我妈在世,她是不会这样做的。”岳明远提及过世的母亲,眼眶忽然就红了。
“原来我在岳家辛苦这么多年,一手把你带大,你还是把我当成外人,说这话太让人心寒了!真是头喂不熟的白眼狼啊。”程颖怕岳江河心软,立刻火上浇油。
“我已经忍让多年了,这次我不能再让了,为了阳阳以后,我也要争这份家产,我不拿你们的,也不多要什么,我就拿走我母亲的那一份就行了,如果不同意,我们就法庭上见。”岳明远话音落下,周围就开始安静了下来。
岳明洲的脑海中已经开始飞快计算这个如果打官司,有多少可嬴的局面。
程颖则是想到,当初岳明远的父亲好像是在那场动乱过后,政府补偿了他的损失,那岳明远母亲那一份,如果算下来,可是笔不少的数目。
岳江河没想到,这个以前言听计从的大儿子,竟然敢违背他的意愿,甚至要对簿公堂,这果然身上流的是大哥的血。
“明远,你跟我来书房一趟。”岳江河丢下这句话,起身就走向书房,岳明远眼中迸发了一丝亮光,难道父亲被说动了,要给他重新安排。
他赶紧起身,跟在了父亲的身后,望着前面走路的父亲,那曾经伟岸,感觉高大的背影,已经有点弯曲,相近的身高,让他已经可以平视父亲,不由内心感叹,父亲真的是老了。
岳明远心中产生一丝懊恼,刚才那样顶撞父亲,想必他心中也是非常难过的,唉,一会儿好好的跟父亲说说话,其实,回津市陪伴父亲,也不是不可以。
程颖和岳明洲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难道岳江河要心软了?
原来,这次分家是岳明洲提出来的,他带着年度报表找到父亲,开始发泄他的不满。
“不是说好了,给大哥这个服装厂是经营不下去的产业,等他彻底经营不下去了,然后我再接手,让这个服装厂起死回生,让大家都看到我的能力,怎么这报表显示,服装厂的盈利达到一倍,我就知道你心里最疼大哥,把什么露脸的机会都给了他。”
岳江河自从岳江海去世后,身体也越来越差,家族的事情,也都放手给小儿子去处理,没想到岳明洲年轻气盛,不懂这中间的规则,唯利是图,剥削工人,无视安全。
由于他们这是私人煤矿,机器设备采购都交给了程颖的哥哥,中间出了几次小事故,都是拿钱去赔偿,才算是压了下来。
再者,随着岳江海的去世,老一辈政界的人也都不在其位了,退休的退休,养老的养老,去世的去世,俗话说的好,人走茶凉。
岳明洲在生意上越来越力不从心了,整天求爷爷告奶奶的,却没有曾经的风光了。
现在煤矿竞争越来越厉害,塌方出事故也越来越频繁,再加上国家政策,打压私人煤矿,发展国有煤矿,紧抓安全设备。
这些私人煤矿迎来了冬季,各种严查,各种手续的审批,煤矿三天两头的停顿整业,看着大批的工人什么活也不做,虽然不用出工钱,但是这吃喝拉撒住管着,也够岳明洲烦心的。
看到大哥服装行业经营的越来越好,他就动了心思,不得不说岳明洲的确有商业的敏感性,私人煤矿生意在未来几年都是寒冬。
虽然寒冬过后,又将迎来春天,但是岳家不知道..
况且在岳明洲的胡乱经营下,这次寒冬能不能度过,还是一个未知数。
“儿子,爸怎么会骗你呢,爸这以后所有的东西都是留给你的。”岳明远一边说,一边拿起财务报表开始看,越看越吃惊,真没想到,短短3年时间,这个服装厂规模扩大了2倍,工人也从20多人发展成了200人左右,全国都有订单,难怪小儿子心生不满。
“爸,自从煤矿发生几次事故,国家打压的也很厉害,我对煤矿的前景不是很看好,大哥都这个岁数了,这些苦力活还是都交给我吧,让大哥回来孝敬您。”岳明洲对这个服装厂势在必得。
看到亲生儿子如此有孝心,想到以后所有的产业都是亲生儿子的,现在只是提前给了而已,外人谁也别想分走,岳江河点了点头,拿起电话,就把岳明远召唤了回来。
于是,就发生了前面所说的事情。
岳江河推开卧室书房的门,岳明远跟着走了进来,回身轻轻关上门,转身打量起来这个在他30岁之后,就再也没踏进过的地方,
门西边开窗,南墙上有一个小匾牌,难得糊涂四个大字龙凤飞舞的写在上面,正中是一套红木书桌,以及配套的桌椅,书桌上有一个圆柱形的水晶台灯,书桌的左边是一排书柜,整个地板上铺着一块厚厚的波斯地毯,
岳江河坐下,示意岳明远也坐下,第一句话,就把岳明远惊得站了起来。
“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岳江河充满嘲讽的看着岳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