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叶寒天招了招手,身后几人停下。
“把这推车放在一边...先去镇里看看...”
小镇规模不大,占地不过三四百亩,现在天色渐晚,路上更是没什么人。
镇子走势有些倾斜,入镇口较为低矮,一条小溪顺着地形缓缓流向镇口。
“嘭...”一扇门开了半点,探出半个脑袋,随即猛地收回,将门顺势关上。
“天哥,有人!”
叶寒天做了个嘘声动作,“不必理会,我们赶紧去到镖局....”
几人转身推起推车,去往那镇子中心的镖局。
叶寒天打了个手势,自己绕进小道,攀上一处围墙,从后方去往镖局。
噗....
叶寒天从数米高的围墙上平缓落地,膝盖只是微微一屈,将力道化解。
落地同时伸手摸向身后的木匣子,一拍木匣长剑落出。
手持长剑心中多了几分底气,这才在这镖局里搜索起来。
周遭四四方方的高墙,院子不大,透光性极差。
飞檐往屋内勾起,一些雨后的积水在院子里堆起,水缸也满了无人打理。
看来这里是真的没人了.....
门锁没被破坏,至少这些镇民是不知道这里现在早已无人......
可能只是以为这镖局日常走镖,总有回来的一天吧....
按照惯例,这些镖局都会有一个宝库,存放重要物品,以及自己的金银宝物。
叶寒天稍作停留,便急忙进入屋内。
大厅的屏风后,有一处关得严严实实的木门。
挥剑刺出数道破洞,沉肩坠肘,撞向木门。
冲入内里,一片漆黑,一条深邃的通道往下方延伸。
“呼!”火折子亮起,干燥的通道映出几米的范围。
没走多久,叶寒天就看到了尽头处的一扇铁门。
铁门被铁链层层裹住,显然这镖局众人是做了充足打算才离开了这里的。
就是不知道为何那些伙夫之流,没有将这消息传出。
莫非伙夫也跟着镖局一同离开了......
铁门后的东西都稀松平常,一个大箱子引起了叶寒天注意。。
长剑刺出,点起地上一块石子,将这盖子打起些许。
借助火折子微弱的光照,其中的金块也露出真容。
“消息正确....”
叶寒天当即回到地上,翻身出了镖局。
招呼着众人,就要去往镖局破铁链。
“咳咳....”一道佝偻的身影,从不远处缓缓靠近。
“几位是米商么....”
“是,俺们从山陵郡过来的....要在这里稍作歇息....”叶寒天装作外地口音。
老人拄着拐棍,指了指镇子处的一间小屋。
“这镇子里没有客栈,大家凑合着在我家住一晚吧....”
队伍里一人正欲拒绝,因为他们此时早日搬回黄金,就能早日结束任务,早点回到青禾镇摸鱼混时间。
“多谢了....”叶寒天对着身后几人使了眼色。
......
半夜。
街道上漆黑一片,没有路灯的时代,夜晚的黑是致命的。
伸手不见五指,即便你提着灯笼,也只能点亮周遭些许的光明。
余下的黑暗充满未知,更加令人不住胡思乱想。
叶寒天穿好鞋袜,推了推身边几人,几人陆续起身。
都很默契的走到屋外,将门轻轻合上。
“取回东西后,我们就走,我已经在桌上留下了辞别的字条.....现在我们就是为了生计,清早就起的米商.....”
“好...”
几人出了屋子,往镖局赶去。
走到小镇中心位置,叶寒天等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不远处的浣洗池边,一个女人正将手中衣物倒入水中。
然后将手中锤棒高高举起,扯出沾水的衣服,敲击而下。
“啪...”闷声夹着脆响。
声响让叶寒天等人心头一颤。
这大半夜怎么不睡觉,来这里浣洗衣服?
借着一点点的月光,可以看清这女人的大概体型,应该是常年做农活,背阔腰宽。
锤捣衣服也是有些蛮横,看起来要死不活的,一出手就是玩了命似的敲击下去。
叶寒天指了指一边的巷子,几人侧身进入巷落。
纷纷翻身上了围墙。
不远处就是镖局,这农妇半夜洗衣服虽然奇怪,但是自己等人有任务在身,就没必要多管闲事。
有惊无险,脚底险些将一块瓦片踢掉。
几人总算是到了镖局内部。
顺着傍晚破开的大洞,叶寒天带着几人下到地窖。
“好厚的铁链,怎么弄?”
“砍肯定是不行,我试试这锁能不能弄开....”
一人上前,掏出几根铁条,当即插动起来。
“等下我们一人带上一些金子,一个人搬不完......”
“好!”
1....2.....3......4.....
嗯?
老牛呢。
队伍里少了一个人。
“老牛去哪了?”
叶寒天站在最后,身前就三人,加他四个,队伍一共五个人。
剩下的老牛怎么不在了?
“他是不是拉屎去了,那家伙屎尿屁多得很。”
“这时候去拉屎?怎么不说一声.....”
“他这人脑子有点问题,不太服管教.....”
叶寒天眉头一皱,“我去上头看一下,瞬间给你们把风。”
“好....”
叶寒天站在院坝里,方口的院子,从上往下看,像是一个没盖盖子的茶盅。
也像是一个没封顶的牢笼....
呆在这让他有些浑身不自在,索性翻身上墙,往外部看去。
那个农妇还在浣洗衣服,动静闹得不小,叮咚.....
用木槌敲打着浸水的衣服。
叶寒天正当无聊,就仔细观察起来。
这女人敲击的力道真是不小,咚咚的,震得石头都出现碎裂声。
“这农妇不仅虎背熊腰,力气还这么大....这田间地头的农民,都这么厉害吗...”
乌云散开大半,圆月正当中。
整个浣洗池子暴露在月光下,如同默剧舞台打下的悲情灯光,突出重点而又烘托气氛。
那是什么?
叶寒天远远瞧见那堆衣物之下,躺着一个长条...像是人一样的东西....
定睛观瞧,那似乎就是一个人!
而起还在抽动?!
农妇举起手中木槌,高过头顶,脸上无悲无喜,肩头为圆心,手臂落下。
像是一个精妙的圆规,划出致命的半圆。
“那他妈不是老牛吗!”
叶寒天认出了躺着的那人,几乎惊叫出声。
老牛怎么躺在那里,那农妇是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