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洧水之上大战起

秦王政十六年的冬天,就这样在六国紧张的关注中悄然过去,尽管今年的冬天格外的漫长,比起往年来要多半个月左右,仿佛是天公不忍见这场大战,故意想要拖延片刻。

可拖延,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秦王政十七年春三月,驻扎在洧水北岸的内史腾大军正式向韩军发下了最后通牒,要求他们弃械投降。

然而,韩军却始终无动于衷。

秦军大营之中,内史腾坐在帅案之后,看着眼前的地图,心中不禁长叹一声。白亦非此人,确实颇具将才之能,竟然能够将这样一支由各方拼凑而成的军队,训练成如此善战之师。想来,他麾下那支号称嫡系王牌的白甲军,在此过程中定然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既然嘴上已经劝不动了,那么多说无益,还是用刀剑让这些人认清楚现实吧!

“来人!传我军令!”

随着内史腾的一声令下,整个大帐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众将纷纷昂首挺胸,目光炽热地注视着内史腾,眼中满是无法掩饰的兴奋与期待。

“命工兵营于洧水河上以壕桥车为根基,迅速搭建两座浮桥!

大军需全力以赴,以最快速度强行渡河,并就地构筑防线,严防韩军摧毁浮桥!

同时,派遣投石机对韩军阵地实施压制,确保浮桥搭建顺利进行!

待先头部队成功南渡后,继续加建三座浮桥,供后续大军全速横渡至南岸。

全军抵达南岸后,即刻向韩军发动猛攻,务求一鼓作气击溃南岸守军,长驱直入,直击新郑城垣之下!!”

内史腾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坚定与决心。

话音落下,帐内诸将齐声高呼:“末将领命!”

一时间,营帐内士气如虹,众人皆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内史腾满意地点点头,心中暗道:等了一个冬天了,儿郎们心中这股气早就憋的受不了了。军心可用,此战必胜!

秦军在这一个冬天,自然不是待在营帐内养膘,也是在为开春的攻城战积极做着准备。

趁着冬天来临,秦军在北岸砍伐树木,建造了超大的壕桥车,用以来渡过洧水。

壕桥车,古代用来渡过护城河的攻城器械

冬季本就是洧水的枯水期,往年甚至会出现断流的情况。而今年也不例外,此时才刚刚开春,洧水的水流量并不充沛,一辆壕桥车便可以横跨洧水两岸。

随着内史腾下达总攻的的命令,三万秦军轰然而动。

急促的号角声响遍洧水两岸,代表着秦军进攻的号角响起的刹那,顿时让南岸的韩国军队人人色变,许多士卒都下意识的慌乱了起来。唯有白亦非的白甲军,依旧不动如山,仿佛千年不化的冰山。

白亦非血袍猎猎作响,身姿挺拔如松,稳稳地站立在巨大的旗帜下方。他那双冰冷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河对岸严阵以待的秦军。

伴随着整齐而响亮的口号声,秦军的壕桥车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向着宽阔的洧水河缓慢推进。

这些庞大得宛如巨兽般的车辆,给对面的韩军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压迫感。许多韩军士兵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紧张。

“弓弩准备!”

白亦非冷酷的命令声如同惊雷般响彻整个战场,瞬间传遍了每一个韩军士兵的耳朵里。他那寒冷刺骨的语调令所有人不禁打了个寒战,这时他们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身后还有威名赫赫的白甲军督战,如果此时临阵脱逃,恐怕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无奈之下,韩军只好硬着头皮拾起韩国劲弩,慢腾腾地开始拉弦上箭。

然而,当第一批箭矢射向天空时,秦军的壕桥车早已完全驶入了洧水之中。

面对韩军的箭雨攻击即将落下之时,秦军中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手持坚固的盾牌和锋利的单刀,以惊人的速度冲向阵前,高高举起手中的盾牌,紧密无间地排列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盾墙。

咻......

只见韩军的箭矢仿佛雨点一般,以最强劲的力道呈抛物线状从半空中急速下坠,狠狠地撞击在秦军的盾牌之上。

然而,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那些箭矢在与盾牌接触的瞬间,并没有如预期般穿透或嵌入其中,反而像是碰到盾牌的时候纷纷被弹开并改变了飞行轨迹,最终无力地掉落到地面。

“嗯?”白亦非见状,不禁眉头紧蹙,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些盾牌上。

这些盾牌显然非同寻常,它们并非常见的那种包裹着铜皮或铁皮的木制盾牌,而是由坚韧的藤条编织而成。起初,白亦非并未将其放在心上,但此刻亲眼目睹这神奇的防御效果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低估了对手。

白亦非深知情况变得愈发棘手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轰然巨响传来……

在藤牌兵严密的防护下,力士们迅速转动着壕桥车的机关,巨大的木质第二节浮桥开始缓慢而稳定地旋转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眼看着它即将稳稳降落在洧水南岸,白亦非心知肚明,如果让敌军成功渡河,后果将不堪设想。

关键时刻,白亦非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白甲兵听令!集中攻击浮桥转轴,三连投!”

话音未落,白甲军便迅捷的做出了回应。

与普通韩军相比,这支作为白亦非嫡系部队的精锐之师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战斗素养和战斗力。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对主帅的命令毫不迟疑的执行。

就在白亦非刚刚说完话的时候,一支支拖着冰雾的标枪如流星般划破天际,直直地朝壕桥车的关键地方投了出去。

只听一声脆响,标枪爆裂开来,一股比一股更强大的寒流汹涌而出,眨眼间就将浮桥上那些至关重要的齿轮等部件冻结成冰。

原本高高扬起的浮桥再也放不下来,秦军凶猛的攻势也因此被迫暂时停滞。

内史腾看到这一幕,不禁眉头紧皱,怒声呵斥道:“投石车呢?怎么还没有就位!”

他心里暗自咒骂,这白亦非率领的白甲军果然难缠至极!

正当他问话之际,一块重达百余斤的巨石突然从众人头顶掠过,飞越洧水,重重地砸落在南岸之上。韩军阵中,数名士兵不幸被这块巨大的石头砸得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然而,内史腾并没有因为眼前的战果而有丝毫松懈,他脸色冷峻,毫不犹豫地下达了继续进攻的命令。

一块块巨石如同雨点般越过洧水,纷纷朝韩军阵营猛砸下去,顿时使得韩军阵营中出现了混乱。

面对如此猛烈的攻击,白亦非当机立断,下令大军迅速后撤,退出秦军投石车的攻击范围。

秦军的投石车,早已成为近年来战场上令人瞩目的存在。面对这一利器,韩军自然不会毫无防备。虽然此番交锋已造成数百名士兵阵亡,但实际上韩军的损失相对较小。

内史腾见状,不禁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高声下令道:“投石车继续保持轰击态势,给敌人造成足够的压力!

我军的强弓硬弩也给本将压上去,绝不能让韩军有喘息之机!

不要吝惜箭矢,都给我统统射出去,一定要压的韩军抬不起头来!”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战阵中的秦军应声而动。投石车不断发射出巨大的石块,如雨点般砸向韩军阵线;弓箭手们则张弓搭箭,密集的箭矢如同蝗虫过境,带着凌厉的呼啸声飞向敌阵。

相比起韩军的劲弩,秦军的弓弩更加的可怕,蹶张弩,神臂弩,滑轮弩,甚至还有床弩。

内史腾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把本来是针对城墙的床弩转向了河对岸的韩军。一根根精铁打造的弩枪落在韩军阵营之中,串糖葫芦一样的贯穿了十几个韩军士兵,其强大的威力犹如在人潮中犁出了一条血路,当场便吓得韩军屎尿齐流,纷纷钻入了提前建好的壁垒之中。

而在另一边,借着给韩军造成的压力,工兵营的力士们正齐声高呼着口号,全力转动着壕桥车的机关。他们拼尽全身力气,试图凭借强大的力量突破白甲军封锁的冰层。每个人都汗流浃背,但却没有丝毫松懈。

见到先头两架壕桥车久久没有反应,内史腾心头一沉,但他并没有慌乱,而是紧紧盯着前方。经过短暂思考之后,他毅然决然地下达命令:“把剩下的三辆壕桥车全部推出去!”

随着他一声令下,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将那三辆庞大而沉重的壕桥车缓缓推向洧水。

这三辆壕桥车犹如钢铁巨兽一般,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冲入水中。

它们入水之后,并没有停止前进,而是在秦军将士们齐心协力推动下,径直向着洧水中央驶去。

其他秦军士兵目睹此景,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与工兵营中的力士们并肩作战,一同奋力转动着车上的机关。

伴随着阵阵轰鸣之声,“轰……轰轰……”接连传来三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见那三架壕桥车稳稳地搭在了洧水南岸之上,仿佛三座坚不可摧的堡垒,为秦军开辟出了一条通往南岸的坦途。

“将士们,封侯拜相,就在今日!!”

“砍下韩人的脑袋,割下他们的耳朵!”

“让韩人,在我大秦的剑锋下颤抖!”

“随我冲啊!”

早已等的焦躁难耐的秦军骑兵将领挥舞起了手中的长枪,率先冲上了浮桥,朝着对岸冲了过去。

身后的大秦铁骑紧随其后,转瞬间,隆隆的马蹄便踏在了韩国的疆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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