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糟糕

陈阳瞪视着夜沧辰,“我闹什么!我闹你们这么大群人,半点用也没有。我老大生病!他居然也生病了,可是你们呢,你们却连医治他的办法都没有。”

陈阳在得知向天生病后心里就一直担心着,他是知道生病的是什么下场的,慢慢的开始昏迷不醒,然后睡着睡着就没了。虽然他们处理的很私密,但是他还是看到了,夜深的时候,有那么一两个睡过去的将士会拖出去处理了。

他很怕有一天,他的老大就这么被悄无声息的处理了。

心里越是怕对夜沧辰的几人的怒气就越大,这个什么军师的看着挺有本事,可是却总是缩在靖良城里做缩头乌龟,现在呢,都到营中四五天了却是什么也没改变,生病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果然他们这些当官的,没一个有用的。

陈阳本就是个爆脾气,什么也没想的就跑过来闹了。他头脑简单,根本想不到他这样一闹,给军心带去的是什么样的影响。

夜沧辰冷眼看着陈阳,“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回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去。”

“给我一个机会?谁要你给我机会!我要你现在就给我一个答案,我大哥的病,你们到底能不能治好,你们要是没这个能力,我就带着我大哥跟兄弟们离开这里,去找有能力的!”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早点离开。

陈阳的话无疑算是犯了军规,这算是扰乱军心了!

“我们正在努力的医治,而且现在也已经有了进展,再给我们点时间……”

白成岳本想好好的跟陈阳交谈,只是陈阳却是半点也不听,“什么你们点时间,时间给你们的还少吗?我说了,你们现在就给我个答案,这个病你们什么时候能治好,要是治不好,我现在就带他离开!”

夜沧辰看着周围小心翼翼往这边看的将士,冷着声音看向陈阳,“不管我们治不治得了,这个军营你们即来了就没有走的道理。除非是战胜,否则每一个人,哪怕是死也都要死在这里,包括我!”最后一句话无意识看向四周,也算是对他们说的话,“我的将士不允许有逃兵!”

陈阳气道,“逃兵怎么了,你们没有能力治病就让大家在这里等死吗?我可不吃你们这一套,我们本来就不是……”

“陈阳,闭嘴!”向天的怒声从身后传来。

陈阳转身,看着向天一脸难看的走来,突然就有些心虚,可是心里更多的是怒意,“老大,你不知道,我昨夜看到他们又处理了两个病死的人,他们……”#$&

“我说让你闭嘴!”向天打断他想要说的话,他知不知道他现在说的话,是夜沧辰他们为了稳定军心而努力的保密。

陈阳不得不闭上嘴,向天看着陈阳道,“在来之前,我就跟兄弟们还有你说过,到了这里,我们的生死自负,不管遇到什么,哪怕是死也怨不得任何人。现在我不过是生了病,你便这般大闹,你是不是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陈阳连忙解释,“老大,这不是普通的病,这是要人命的病啊!而且,你看他们现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整个军营里每天都有人倒下,就这样,还能跟契烟国打?”

“那依你的意思呢?”一直未说话的韩墨卿道,“依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什么也不干,也不要再守着这方土地了。该回家的回家,该逃命的逃命,然后任契烟国的人攻打我们的国家,占领我们的土地,让他们不战而胜?”韩墨卿静静的看着陈阳道,“现在这样的病,我们确实一点办法也没有,但是不代表我们没有在想办法,不代表我们什么也没做。遇到事情,因为一时的没有头绪,就放弃?就逃离?那么,不好意思,我们夜玺军不需要你这样的人,你走吧。”

陈阳讶然的看着韩墨卿,他……是让他离开?%&(&

韩墨卿的眼神扫过营外所有在看的将士道,“你们当中,若是有谁跟他是一样的想法,觉得我们在这里所做的坚持不过是做困兽之斗,心里有了想要退意的,现在都可以离开。是的,我们是缺人,但是只要遇到一点事情便想着做逃兵的人,我们宁愿不要。”

陈阳听韩墨卿这般说,忙道:“我没有想做逃兵,若是战死沙场我吭都不会吭一声,但是现在呢,想到我们都有可能死于一场病……”

“那又如何?战死沙场是荣耀的,死于战争中的病就不是?那些病死的战士们的尸体被我们埋于靖良城外的山坡上,他们至死都没有离开,至死都在守护着他们的国家。”韩墨卿看着陈阳道,“这场病是谁都不想的,你所说不作为的我们正在努力的想着办法,而不是时刻想着放弃,想着离开。即使是夜王爷,生了病,他也不会退缩的离开这里!”

“契烟国是敌人,这场病也是敌人,面对敌人退缩的就是逃兵!若是眼前的敌人我们自己都撑不过去,还怎么去打契烟国的敌人?”韩墨卿说着声音略提高,“谁若是想当逃兵就现在就离开,若是到时候让我发现了,定不会轻饶。”

陈阳被韩墨卿的一番质问问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现在这样的局面,有些窝囊。可是这会听了,却又觉得韩墨卿说的话有几分对。

韩墨卿看向陈阳道,“你走吧,我们这里不需要你这般心志不定的人。”

陈阳还未从韩墨卿方才那一番话中回过神来,便听到韩墨卿这般说。

走?他若是走了,不就代表他是逃兵吗?逃兵这两个字简直比被叫做贼还可耻,陈阳看着韩墨卿道,“我,我没说过要走,而且三个月的期限还没到,我不走。”

“三个月的期限是还没到,但是不代表你就能留着,你这种动摇军心,心志不定,行动永远比脑子快的人,我们不需要。”韩墨卿说的不容拒绝。

一边的夜沧辰虽一字不说,却是一副韩墨卿说什么便是什么的态度。

陈阳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真的做错了,动摇军心,这个帽子太大了,他不能戴。他这次是真的太冲动了,以往心里有气,不服谁,他便什么也不管不顾的去吵,去闹,去打。老大也说过他很多次,他却没放在心上,总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不服就是要动手嘛。现在才发现,原来很多时候,一时冲动不是那般的简单。

让他走,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若是走了,逃兵这两个字算是跟他一辈子了。可是,韩墨卿明显是一副决意以定的样子。

陈阳有些无助的看向向天,“老大,我……”

向天有些无力,也不知道是因为知道自己生了这病心理问题,还是这病就是来势汹汹,他只觉得身子越来越无力,头昏脑胀的随时要倒。知道陈阳来闹事,他就知道不好,现在这样的局面,他也是知道的。

但是韩墨卿这也是算是杀鸡儆猴,这些天虽然他们极力隐瞒,但是军心还是有所动摇。这次陈阳一闹,倒是帮他们从另一方面稳了军心,只是陈阳这一闹,若是不罚的重一点,那些将士也不会放在心里。

向天无奈的叹了口气,早就告诉过他,冲动易闯祸,这是知道厉害了吧。

向天看向韩墨卿道,“军师,我这兄弟的性子我了解,平日里便是冲动些,心志确实有些不定,但是却没有半点想要离开的想法。他只是见我也生病了,一时心里担心,才做出这糊涂的事情来。”

韩墨卿看向向天,“我心意已决,他必须为他犯的错负责。”

“为他犯的错负责,自然是要的,只是……”巨大的晕眩感传来,向天的身子摇了摇,一边跟来的雪阡忙上前将人扶住发:“你需要回去休息。”

向天摇摇头表示没事,缓了缓后向天对着韩墨卿道,“只是希望军师能换个惩罚,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

看着向天的模样,韩墨卿又看了看陈阳,看到他看着向天的脸上带着愧意与心疼,想了想道,“去领二十军棍吧。”

二十军棍,这个惩罚算是很重了,但是陈阳却知道这已经算很轻了,这也是看在老大的面子上才这样的。

“我领罚!”

向天一手扶着额头,一手环着雪阡的肩,“我想我是真的坚持不住了。”

雪阡知道的,发烧的时候会头晕目眩,别说是站着了就是躺着都会难受的让人受不了,接下来便是呕吐不止,然后……

雪阡支撑着向天,“我扶你回去躺着。”

这一闹剧也算是结束了,所有的人都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韩墨卿与白成岳领着韩子歌也开始从第一个站岗点检查。

雪阡吃力的替着向天回到了营中,扶着向天躺下。

向天在床上轻闭着眼:“早上还没觉得什么,怎么突然晕的这般厉害。就算是躺着,也觉得天翻地覆。”

“这是正常的,我去给你熬一些止晕的药来。”只不过也只是暂时让他不那般难受罢了。看着高大的男人,只是无力的躺着,雪阡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向天此时刚好睁开眼睛,刚好对方雪阡心疼自己的眼神,突然就笑了起来。

雪阡见他笑的莫名其妙,不解的问道,“你,你笑什么?”

向天摇头,刚摇了一下便觉得更晕了,眉头紧皱,等晕眩感减少一些才道,“看你那眼神,若你是个女的,真要以为你对我有非分之想了。”

非分之想!?

瞬间,雪阡涨红了脸,“你,你糊说什么呢,谁,谁对你有非分之想了!”

向天一向喜欢逗他,他比那个叫韩子歌的孩子还好逗,一逗就生气,一气就脸红,当真是有趣极了。向天又道,“讲真的,若你是个女子,你可会喜欢我?或是对我有非分之想?”

雪阡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会突然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一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见雪阡眼睛瞪的都是掉出来,向天更觉得好玩了,“怎么了?这般一想,是不是有些可惜自己不是女子了?”

“你才可惜呢!”雪阡终于回过神来,“就算我是个女子也不会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为何要喜欢你。我要喜欢也该喜欢像我主子的那般的人,像,像凌公子或是白公子那般的人,为何要喜欢你这个山贼,不仅粗鲁还不讲礼貌,我……我才不会喜欢你呢。”

听着雪阡说了一堆向天倒也不生气,只是双手置于头后枕着,恩,枕的高一些,晕眩感会少许多。然后似是认真的考虑一般,出声道,“若你是个女子,我倒是会喜欢你。你这性子,我挺喜欢的。”

这比方才的话还要让雪阡吃惊,他说什么?!

他说,他……他会喜欢她?!

他,他,他真的那般说了。

向天慢慢的转过头看着雪阡通红的脸,脸上带着自己都不知道温柔笑意,“你这么害羞做什么,我不过说你若是女子会喜欢你,又不会真的喜欢你,你放心,我可不是断袖。”

看着眼前这个双眼带着盈盈笑意的人,雪阡只觉浑身都像被火烧了一般,连她自己都觉得她的脸一定红的可怕。

“我,我去帮你熬药!”雪阡逃一般的跑出帐外去。

看着她这副样子,向天忍不住的笑出声来,怎么吓成这样,他又不会将她吃了。笑着笑着,看到对面的屏风后,向天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淡了。

那屏风后面的人便是那个周大夫了,至从昏迷后再也没有醒来的人,是不是再过四五天,他也会变成那样。或者说,不用那么久,也许两三天他就会昏迷不醒了。

向天想着微闭上眼睛,若真是如此他还真有些不舍呢。舍不得寨子里的兄弟们,他跟他们说过,待三个月后再带他们一起回寨子的。还有些不放心陈阳,他的性子太冲动了,他不在一边看着就容易犯错。

还有……还有谁呢。

最后,一张涨红了脸出现在他的面前,向天晕晕糊糊的睡过去前暗道一声,糟糕,难道他是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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