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留一手

流放者义体超频运转,两把明晃晃的螳螂刀直直插入废墟。脆弱的金属货架被从上到下劈开,坚硬的刀刃直接插进了最底下的混凝土中。清脆的触感反馈告诉主脑他落空了。

即使伦纳德陷入了【缓慢】的状态里,魔狼的物理能力仍然略胜一筹。

还未等义体流放者站起,伦纳德从一边抬腿,瞄准对方的后脑勺就是一个飞踢。感受到风浪的义体流放者两只绑着螳螂刀的手卡在混凝土中,来不及翻身躲闪,便直接降低身子向下一趴。没想到伦纳德立刻半路改踢为劈,在对方的躲闪间,一个下劈就踩断了一把螳螂刀。

面对魔狼恐怖的体能,有着优势状态和超人类义体的流放者还是在近身搏斗中略输一筹,更何况他还是一个赛博疯子,混乱的逻辑方式让他的行为更加极端。

破碎的手臂反而将义体流放者松开了一丝束缚,他竟然不顾另一只手,强行扭过身体,举起两只灼热的机械腿对准伦纳德。

砰砰两声巨响,两发大口径的爆炸弹在伦纳德身后爆炸,于他脸上留下两道恐怖的血印。如此近的距离伦纳德很难完美躲避,他干脆趁势侧身向前大迈一步,不顾枪口的高温抓住义体流放者的两只机械腿,如沙袋般把人一抡,向着远方用力砸去。

那强壮的身影如炮弹般向外飞出,狠狠地砸在远处的承重墙上。在闷响和裂缝之中,流放者的肉体与机械全部在巨力之下彻底粉碎。他两只带着螳螂刀的义体一只已经被伦纳德踩碎,另一只则还插在水泥板中,在伦纳德的撕扯下直接和肉身分离。

但在这个环境和这个距离下,伦纳德仍然不放心。补刀是一项优良素质,伦纳德也明白这一点。他干脆拔出插在地里的机械手,从上面使劲卸下拿把完好的螳螂刀,然后立刻向嵌在墙里的尸体奔去,边走边给自己掏枪上膛。

当距离足够近时,伦纳德更相信自己作为魔狼的身体素质。不过一旦距离拉开,枪支仍然时最可靠的朋友。

不过对付一些义体率高、义体装备精良的高质量罪犯时,你就不能确定自己的警用小手枪是否真的打穿了对方的肉体。伦纳德不知道这个赛博疯子有没有把重要器官都换成人造的,之前伦纳德就有遇见因为给自己体内植入钢板而做到中弹不死的罪犯。

不过伦纳德觉得,以刚刚的那个抡圆了的力量,即使是人造机械都会被一起摔碎,还是一命呜呼。

“嘿!警探先生!”

退到此处的红桃七一个下蹲,躲过对面流放者的一个长棍横扫,然后干脆顺势捡起地上那个失去武器的手,还不忘举起这个机械手向伦纳德离开的方向“挥挥手”。

“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

说完,红桃七一偏头,躲过了一发枪击。

【缓慢球灯】也对红桃七带来了极大的负面作用,但对于以敏捷机动为长的“占卜家”途径来说,作为序列五的红桃七虽然力量与普通人持平,但被削弱的行动仍然比对面的流放者们快一小步。

两个流放者一个带着一顶老气过时的绒线帽,手握一把马桶搋子大战四方。另一个则拿着挂着可观的弹夹,两只手各一支手枪进行火力支援。

这两人被同伴甩出后,直奔红桃七与佛尔思二人,两人打算一人一个解决对方。

与其他人的游刃有余不同,看见拿着马桶搋子的绒线帽流放者冲过来时,毫无战斗经验的佛尔思吓得大叫起来。她快速地上膛扣下扳机,拿着那把【星光】手枪,朝着来者一顿乱射。

虽然佛尔思的人体描边术对进攻的流放者毫无威胁,但当他接近佛尔思时,一张张纸牌如飞刀一般落在他的脚边,立刻引发一阵爆炸。

红桃七在烟尘中举起双手。

“全体目光看向我!我宣布个事!”

他手指一转,又露出几张纸牌。

“你们都是傻逼!”

被远程干扰的绒线帽流放者根本无法完成对佛尔思的近身,干脆调整计划,与手枪流放者先解决掉红桃七这个麻烦的家伙。

达成嘲讽目的的红桃七一个漂亮的转身扔出纸牌炸弹,在一片烟雾中拔腿就跑。

这次几张纸牌出乎两个流放者的意料,竟然不是单纯的爆炸,而是在火光一闪后立刻爆发出大量的烟雾,阻碍了两人的视线。

红桃七竟然还在纸牌炸弹中,夹了烟饼!

哈哈,烟雾弹,没想到吧!

但两个流放者很快就从烟雾弹里追了出来,刚准备朝着红桃七扭动的方向追过去,几发毫无章法的子弹立刻追咬上来,绊住绒线帽流放者的步伐。

虽然佛尔思的枪法和胆量都很差,但她能意识到这个时机的重要性。经过这几个星期的冒险她大概能理解此时此刻自己该做什么。

佛尔思的随缘枪法虽然很烂,但是连发的气势还行,让那个绒线帽流放者的行动慢了一拍。但是现在的佛尔思还是缺少战斗经验,【星光】很快就打空了弹匣。在佛尔思笨拙地更换弹匣之时,绒线帽流放者就抄起马桶搋子向同伴跟了上去。

此时前方逃窜的红桃七努力维持在一个很微妙的速度,能够和追击的手枪流放者拉开距离但不至于被追上。不过由于【缓慢球灯】的负面效果,这个逃跑速度也接近红桃七的极限了。

然而当手枪流放者路过某个废墟时,他突然停了下来。

他当然应该停下来,理所当然,因为这是一条由红桃七精心策划的逃跑路线。

于是这个拿着双枪的流放者兀然停在废墟边,挂上两把枪的保险然后把它们塞到袍子里,接着便将手伸进旁边的废墟堆,抓住一个露出脑袋的白色物体使劲一拉,便将这个东西从空腔里拔了出来。

最后这个流放者便行云流水地把这张白色塑料椅在身后端端正正地放好,然后郑重地坐了下去。

他陷入了无止境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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