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百里行的讲述,吴甘有感而发道:“哎,越是高不可攀的人物,越是视人命如草芥。”
从第二天开始,百里行边开始传授破灭十四刀的刀法,两人商议,进十万大山之前传前七式,进山后再传三式,见到皇甫一刀,传剩下的四式。吴甘虽年龄过大,但极其勤奋,除了赶路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都在练习刀法,虽进步缓慢,但这份毅力着实令百里行敬佩。
越往里走人烟越是稀少。
一个月后,两人终于来到进山之前的最后一座城。
说是城,其实只能算是一个大寨,没有城墙,也没有城门,都是苗疆的古式建筑。
进入寨中之后,可能是长期没见过外人的原因,引来众多异样的目光。
百里行面无表情,倒是吴甘一改往日的威风,点头微笑的与看向他们的人打着招呼。百里行看着吴甘的模样心中暗笑道:“真是能屈能伸啊。”
正当两人穿过人群之时,忽然一阵惊语传来。
“劫煞孤星同辰,好一个天煞孤星。”
两人闻听此言,转头望去,只见一老者蹲坐在石凳上,抽着旱烟,同时打量着百里行。
两人忽然打了个冷颤,暗自惊出一身冷汗,相视一眼,皆露出心惊的神色。
这个老者眼睛深邃可怕,仅对视片刻,两人仿佛要沦陷进去,这应该就是吴甘之前所说的那种人,仅凭自己的功法便可让人陷入幻境,杀人于无形。
“小伙子,可愿卜上一卦?”老者吐出一口浓烟,笑着用汉语说道。
吴甘对这老者心生恐惧,不愿多待,拉着百里行便要向前走去,百里行却忽然住脚向老者走去。
百里行来到老者面前施了一礼说道:“不知前辈卦金怎么收?”
“命犯孤煞,分文不取。”老者说道。
“孤煞何解?”百里行问道。
“煞局不多远百个,亡神劫煞皆为祸。”老者说道。
“有此命格之人,注定孤独终老,丧子丧妻还克父,日时双凑不由人。”老者说道。
百里行听完,心中不免有些悲伤,想起自小被亲生父母遗弃,幸被义父遇到,又随师傅学艺十几年,之后逢江湖浩劫,皇甫世家分崩离析,死的死,降的降,自己义父也下落不明。
之后反是与自己有过接触之人,命运多凄惨,如初与唐悦,为保自己性命,力拼白使,身负重伤,连山寺智能大师战死,而后自己的叔父皇甫松,为救自己,暴露身份,战死,还连累其他人被杀,最近的阿伯为救自己,反噬而亡。
过往的种种在百里行脑中回放。
吴甘察觉百里行的异常,赶紧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将百里行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可有破解之法?”百里行回过神来,急忙问道。
“非天乙贵人不可破。”老者答道。
“去何处寻天乙贵人?”百里行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有缘自会相遇。”老者答道。
“我此行可有所获?”百里行又问道。
“有所得亦有所失。”老者抽了一口烟答道。
“所失为何?”百里行问道。
“命。”老者说完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递给百里行继续说道:“此物可为你挡灾一次,定要随身携带。”
说完老者便颤颤巍巍的走开。
百里行看着老者离开,又看向手中的玉佩,是一枚掌心大小的鬼脸模样,晶莹剔透,入手冰凉。
吴甘看了一眼说道:“这老者不简单,赶紧把玉佩收起来吧。”
百里行将玉佩收入怀中,继续向前走去。
“您信命吗?”百里行忽然问道。
吴甘愣了一下,忽然笑道:“哈哈,我们习武之人不就是在与命运抗争吗?”
百里行看着吴甘的身影,像是想通了什么,微笑着自言自语道:“呵呵,有道理。”
在快走出寨子的时候,被两名寨中人拦住。
吴甘与两人交谈了一会儿,从怀中取出一根金针交给两人,又与两人说了几句,便顺利的通过。
出寨后,百里行本想问问刚才的缘由,吴甘却摆了摆手没让百里行问出口。
两人很快来到十万大山的入口处。入口处竖立着一座石碑,上边写着:
昔闻十万象,
化为十万山。
莽气绝南海,
仙境遗人寰。
传说在很久以前此地受南海风暴所祸,后天帝怜悯,从远方驱赶来十万头大象。这十万大象在一天太阳升起的早晨,除一头因贪饮漓江水在桂林化为象鼻山,五头因贪食邕江的青草在南宁化为五象岭外,其余的都在此处在咒语中化为了大山。这在海边升起的雄伟绵延的十万大山不仅阻挡了海洋来的灾难天气,形成南北坡不同的气候,也造就了许多秀丽幽深的胜景。
吴甘向百里行解释了石碑上文字的意思。
随后两人便踏入了十万大山的地界。
山中一处,一人盘腿坐于山巅,一袭奇异的白袍罩于全身,正是苗疆统治者之一的巫王蚩明。
身旁一位魁梧的男子,满头白发,面色苍老,但丝毫遮挡不住身上的霸气,背手而立,犹如帝皇一般,俯视着山下的丛林,正是曾经名动江湖的皇甫一刀。
“他终究还是来了。”巫王说道。
“不愧是我皇甫一刀之子,没有让我失望。”皇甫一刀说道。
“你可还记得我给你卜的那一卦?”巫王问道。
“哈哈,你知道我的,我从不信命,命运只是强者用来愚弄弱者的手段罢了。“皇甫一刀大笑着说道。
“哎,看来你已经决定了。”巫王叹了一口气说道。
“是啊,好不容易等到他来了,我终于可以做我想做的事了。”皇甫一刀说道。
“我就知道,一个赌约也只能困你一时,无法困住一世,命运的轮盘,终究还是将你带入你应有的结局。”巫王叹气的说道。
“行了,老蚩,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你也该知道我的性子,不可能在这里龟缩一世的,即便死,我也要死的万人瞩目,轰动江湖,哈哈。”皇甫一刀大笑着说道。
“哎,皇甫宇你打算怎么办?”巫王说道。
“儿孙自有儿孙命,管我求事,我还能护他一世不成,看看我的百里小儿,虽生逢乱世,但男儿该当如此。”皇甫一刀说道。
“你这当爹的也算是独一份了。”巫王笑骂道。
“我的刀法遇到瓶颈了,是时候找他打一架了,这世界上配让我全力出刀的也只有他了。”皇甫一刀脸色凝重望向远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