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汤和已是完全忽略,几乎隐形了的朱斌。
可谓大明王朝建立的第一功臣,当然在汤和的眼中,自己却才是第一功臣。
而在脱脱的眼中,自己则又是第一功臣,如果当初没有自己献出金陵城,朱元璋甚至两个落脚地都没有!如果不是自己将那刘福通打残,这天下战乱还不一定会延续多久!
总之朱斌,好像已经被朱元璋给压制成功了,已经不被任何人放在眼中,即使消失了十来年再次出现,也就只是被稍微议论两句。
甚至李善长连多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因为明显朱斌对其李善长已构成不了任何威胁,同样有如胡惟庸、杨宪也都只是微微好奇一下。
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多评论朱斌,因为明显朱斌是陛下的忌讳,所以既没有人愿意多说,也没有人愿意多跟朱斌接触,反而倒让朱斌一下清净了。
然后每日里三妻四妾逍遥,而且还是屹立在世界之巅的大明帝国之巅,鲜有人知道的真正一条大明卧龙!一直一直都在蛰伏着,仿佛等待着一日什么什么,但只有朱斌知道自己等待的却是合适摊牌机会。
但显然眼下,还没有合适的摊牌机会,除非是有人造反,而且这造反之人还联系了自己,已经发动的情况下,并最终失败了,到时再摊牌。
就像当初跟徐达摊牌一般。
中书省。
被朱元璋下放了大权之后,杨宪也一下不由精神了,直接便先给李善长恭敬一礼请安:“下官给相国大人请安。”
李善长背后一个大大的“慎”字,也立刻不由站起拱手呵呵迎道:“杨大人,早啊,快请坐,看茶!”
可谓杨宪,是督察员的大将,就是专门盯着其中书省的,盯着其他的一些小官也没有意思,原本的督察院先锋却是右都御史脱脱帖木儿。
而此时,则变成了绵里藏刀伺机而发的杨宪,脱脱帖木儿则领着右都御史的俸禄开始养老退休了,还没有来得及配合弹劾妹婿朱斌,便没有了兴趣给朱元璋当刀使。
当然如果朱元璋要举屠刀的时候,却也不介意再给朱元璋当一下刀使。
杨宪则眼看着有官员上了茶,才是恭敬道:“相国大人,下官入阁十来天了,每日目睹相国办差理政时的智慧,风采,还有效率,下官真是受益良多啊。”
原本脱脱是督察院的一条疯狗,当然这个词形容朱斌夫人其其格的堂哥并不合适,但用疯狗形容却也差不多,最近则是由杨任接任了督察院的先锋。
然而不想,朱元璋却又将杨宪这个盯着中书省之人,给调到了中书省李善长的眼皮底下,并放权让其催一催中书省的官员,所以十来天一直都在到处观察挑毛病。
但其一个小小的杨宪,李善长自是丝毫不惧,就连那前朝宰相的脱脱帖木儿,可谓弹劾了十年李相国都没有掉一根毛,又如何能惧其小小杨宪?
李善长也立刻老态谦虚道:“唉,老夫这把年纪,却是已经到了迂腐的边,一天坐下来啊,总觉得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好在有杨大人这样的青年俊才顶上来了,真乃幸事也,快事也啊,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哎,杨大人啊,老夫看你这十来天,总是默不作声的四处观察,老夫琢磨着杨大人肯定是在酝酿改革方略吧?记得这改革一次,还是那位朱斌朱大人提起的。”
可谓老夫虽然这把年纪了,但却还没有迂腐,只是到了迂腐的边而已。
这老夫一天到晚没事,就喝喝茶打打屁,这一日时间就过去了,幸好有了杨大人这样的青年俊才啊,你又能拿老夫怎么样?
杨宪也恭敬道:“相国真是料事如神啊,下官确有几个粗浅的念头,想要请相国大人校正一下。”
李善长立刻和蔼亲切道:“好啊,杨大人快快请说,老夫都有点等不及了。哎!来,别站着,且坐下喝茶,一边喝茶,一边慢慢说。”
咱这中书省就是爽啊,没事就喝茶打屁,还能坐在大明帝国的权利之巅,那些什么小藩属国的使者,即使到了咱中书省,也都只能孙子一般。
还有那什么莫斯科公国的使臣,东罗马帝国的使臣,奥斯曼帝国的使臣,以及什么什么各国的使臣,到了咱这些大明帝国官员面前,可都是恭恭敬敬的。
你杨宪来我中书省一段时间到处瞅,你到底徇私了什么馊主意,赶快说给我李善长听听,你还能翻了天去不成?
但杨宪却不坐,而是恭敬道:“谢相国,那下官便直言禀报了,比如凡中书省官员在阁中办差时,最好禁止让座清茶。”
李善长正悠哉喝茶,差点被噎住。
杨宪表情,没错,说的就是现在相国你,就是以相国你为头。
李善长被噎一下,也不由虚心请教道:“这,杨大人,这是为何啊?”
我等这每天喝喝茶打打屁,又碍着你杨宪哪里事了?
杨宪也继续恭敬道:“因为一旦让座请茶,就不再是办差,而是在拜客了,并且是在借朝廷中书省官署拜客,势必会长吁短叹,娓娓不绝。
如此,这一天大好的办差时间,便都在这斟茶倒水之间给消耗掉了。
要须知我们办差的这每一刻,都是由朝廷支付俸银的,我们却在这里喝茶倒水。”
李善长闻听,却丝毫不脸红一脸错愕,没错,我们这中书省就是这样,没事喝喝茶打打屁,没想到你这杨宪竟还真揪出点毛病来了。
那脱脱也揪了老夫十年的毛病,不是也没有揪掉老夫一根毛么,但开口却是呵呵道:“呵呵,哎,好!说的好!说的实在是太好了!
哎~那就即日起,中书省各政事房,停止这个看茶让座!”
杨宪则也继续:“再比如,陛下批下来的呈子,应在当天办完,不得过夜。各部院上来的呈子,应在五天内给予回复,不得迟延。”
终于李善长忍不住摇头晃脑无语:“唉!中书省人少事多,千头万绪,属吏们经常是忙不过来啊。”
杨宪立刻补刀道:“前天我在湖广司,看到一折江西省的奏报,本该送到隔壁的两江司,但却只因为送错了一道门,就在湖广司里耽误了三个半月。
我问湖广主事为何不转两江司?那主事说应该他们来取。
我再问两江主事,他们又说应该由湖广司送过去。
相国您看,这要是地方灾荒的话,这三个半月却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仅仅是一道门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