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有实力勾得罗家叛逃家国的,肯定不可能是小势力。
只有大势力才能给与罗家比在乌水城得到的更多。关外的大势力有限,这就极大缩小了嫌疑对象。
除此之外还有那暗中抢过来的十八匹宝马。
那样的顶级宝马即便是关外擅长养马的草原部落,也并非寻常之物,绝大多数小部落连一匹都没有,哪怕有一匹,也必定成为部落中的宝贝,归最有权势的头人所有。
只有顶级大部落才有那样的实力,给罗家弄来了十八匹。
而据秦朗推测,即便是顶级大部落,只怕也舍不得从自己身上割下这么大一块肉给罗家,那么极有可能便是借花献佛。
这十八匹宝马是从各个小部落搜刮来的,那么卖给或者半卖半送给罗家自然也就不心疼了。
而罗家冒险偷运这十八匹宝马入关想用它们来干什么,这也很值得玩味。
罗家肯定不会全部留给自家用的,一旦落人眼目中,定然会引起各方关注,毕竟一下子冒出十八匹顶级宝马,这事儿绝对不寻常。
那么就是转卖,或者作为重礼结交某些人......
秦朗不管罗家想干什么,他只想知道罗家到底跟关外谁家勾搭。阿莫带着几名擅长追踪、打探消息的退役斥候和弓箭手出关之后便分成两人或者三人小组各自行动,去暗中追查那些宝马的来源。
这事虽然不容易,但也有迹可循。
嫌疑人就那么几个,查起来只不过需要一点时间罢了。
可是现在,他不想再等了。
郑将军说的没错,这次没能害了苏锦,罗家必定会担忧他的报复,定会有所准备。他不能给他们更多的时间准备。
加上阿莫传回了信回禀,一切虽然还不能最后明确确定,但那条线所指向的方向目标却已非常清晰。
秦朗打算次日便给阿莫等传信,不必再查,改为炮制一些“证据”,他要让罗家百口莫辩。
他们本来就没干什么正经勾当,既然找不到真正的证据,炮制一些又何妨?
“这一阵阿锦尽量别出门,医馆那边也尽量少去,最多再过十天半月,以后便不必再担忧了。”
苏锦笑笑点头“嗯”了一声。秦朗要将之前的部署计划提前,少不得要做许多改变,十天半月算起来都很紧凑了。
“好,我听你的!”苏锦笑笑,又柔声道:“能不能这么快扳倒罗家都不要紧,晚一些也没关系,罗紫苑,我却不会再放过她!”
“放心,”秦朗冷笑道:“罗家完了,她的下场会比谁都惨!一个一无是处只会仗势欺人的蛮横大小姐,她要受的罪还在后头呢!”
苏锦一凛,细想想的确如此。罗紫苑那种寄生于大家族势力而作恶的娇蛮大小姐,没有了依仗,落井下石、趁机报复的数不胜数,从云端跌落地狱的滋味以及墙倒众人推的踩踏羞辱,够她受的了。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她会不会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和跋扈将罗家陷入了那般境地!
“郑将军出入,身边亲卫兵士定然不少,为什么会遇到伏击,这事......”苏锦看了秦朗一眼,欲言又止。
若面对的是旁人,这话苏锦肯定不会问,再好奇都不会问,因为有的事儿是不能够随随便便轻易问的。
但这会儿跟自家丈夫一块儿躺被窝里,两人之间不分彼此,这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心里好奇纳闷问一问也没有什么。
能说的,秦朗会告诉她,不能说的,秦朗多半还是会告诉她,但会让她不要往外说。对于自家媳妇儿的人品,他还是信得过的。
秦朗果然想也没想就说了实话:“东胡三王子去年出使大庆,如今回程郑将军少不了相送一程。路线按说是保密的,不知为何被人知晓了,于是就有了那一场谋杀。郑将军身边的人马虽然不少,但对方有备而来,事发突然,加上又要保护东胡三王子,这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我听说郑将军率数名亲卫策马引开了大部分杀手,不知所踪,没想到却被阿锦救了,至于那些亲卫,应该已经全部丧命了。”
苏锦有些怔怔,轻叹道:“真没想到会是这样,是谁动的手可查出来了吗?”
好在郑将军没事,一旦他身亡,整个乌水城军部就得重新洗牌,东胡、西胡这些名字苏锦在这儿不知听过多少次了,别看东胡三王子亲自出使大庆,仿佛两邦友好似的,其实即便是苏锦这种不怎么关注国情的人都明白这不过就是个出使而已,真心结交未必,更多更像是试探。
一旦郑将军死了,乌水城军部群龙无首、人心不稳,东胡那边会不会有所动作可还真不好说。毕竟这种机会有多难得?有便宜不占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指望东胡人多讲道义?那还不如指望草原上的狼群不吃羊改吃草了呢。
秦朗摇摇头:“之前大伙儿几乎全部心思都在寻找郑将军上,哪儿还顾得上其他?如今郑将军安然归来,自然是要彻查的。”
郑冠卿遭遇埋伏险些丧命,若说没有内鬼谁能相信?不但有内鬼,并且这内鬼在军部的职务还不会低,不把他揪出来谁能安心?
还有外部,若非实力强大的庞大势力,也派不出那么多好手、做不了如此周密的安排计划,究竟是哪一方?不找出来报复回去,军部谁能咽的下这口气?
苏锦听了半响,忽然身子一僵,猛的抬头看向秦朗,目光灼灼,欲言又止,眉心微微的蹙了蹙。
秦朗轻轻拍抚着她背后,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揉开她的眉心,轻笑道:“别担心,你只要乖乖的在家里安安全全的待着,等着我回来便好。况且即便有所行动,也不会在近日。”
这事儿一旦有所计划,秦朗是肯定要出任务的。谁叫他媳妇儿太出色、太能干了呢?
无论他愿意不愿意,媳妇儿是误打误撞也好、有惊无险也好,已经替他把桥搭好了,他必须毫不犹豫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