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姑娘难道不想…

窗缝外。

问月和闻风发现了这么个了不得的玩意儿,稀奇的要命。

一会儿开,一会儿关,玩的不亦乐乎。

看了看一旁脸色明显不对的听雨,问月撇嘴一嗤:

“闻风,你说某人总自持火眼金睛,能辨别出一切牛鬼蛇神,可实际上就是眼瞎心也瞎,他以后再说大话的时候,会不会脸疼?”

闻风被她说的一懵:“谁脸疼?”

看着闻风,问月当即把嘴角撇的更高了:“你还真是……莽夫!”

闻风更懵了,又郁闷又没好气的一呵声:“你跟听雨两个最近是拿炮仗当饭吃吗?真是莫名其妙!”

庭院里。

盛元澈依旧安坐在那里,慢调斯文的饮茶。

微微垂下的眼眉清冷如月。

听雨沉着脸色走了过去,靠近他的时候恭敬的低声道:

“王爷,孟姑娘……孟姑娘说的没错,如此,霜起蝶的不在场证明就立不住脚了。”

盛元澈没作声,而是看着杯盏里,映着一抹微光的倒影。

孟婳隐就站在不远处,对比于廊下的欢欣和另一侧的淡漠,她却是紧锁着眉心,想什么东西想的出神。

院门外,一个护卫匆匆跑来。

听雨朝他示意了一眼,继而走了上去。

那护卫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听雨立刻眉心一蹙。

护卫匆匆离开,听雨略作迟疑,也赶紧朝着盛元澈的身边走去。

“王爷,监视梨韵庄的人说,霜起蝶在收拾东西,看样子是要跑了。”

听到这话,闻风猛地直起身子,转身的同时大步朝着廊外走去,一声高喊:

“王爷,卑职去把他抓回来。这个看着细皮嫩肉,实际坏肠烂肚的混账,只要有我在,他休想逃出盛京城半步!”

他这一嚷,把孟婳隐喊回了神。

看向面无波澜的盛元澈,她意外:“一直在监视霜起蝶?”

听雨冷冷的一抬眼:“不然,你以为王爷只会坐在这里自怨自艾,干等着安王看好戏吗?”

听着他的揶揄,孟婳隐立刻眼神一冽,同时也觉得奇怪。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听雨,他话里总是夹枪带棒的。

只是不等她回应听雨的针对,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难怪之前霜起蝶出现在图囹大狱附近,盛元澈并不感到奇怪。

看来,盛淳安破坏了他的计划之后,他并不是像外界传言那样,在宸王府中暗自神伤。

他从没有放下过对霜起蝶的疑心,一直在暗中调查。

闻风在等着盛元澈下令,可是盛元澈依然稳坐如山。

一手执着杯托,一手捏着盖子,面无波澜的轻轻的吹了吹热腾腾的茶水,似乎并不为霜起蝶即将要逃走而担心。

就连听雨也有些着急了:“王爷,再耽搁下去,霜起蝶一旦出了城,可就不好办了。”

闻风在一旁连忙应声道:“是啊王爷,他突然半夜跑路,这不是摆明了是做贼心虚吗。”

看着盛元澈,孟婳隐似乎明白了什么:“王爷是担心,我们师出无名?”

闻风立刻一瞪眼睛:“怎么会师出无名?姑娘已经证实了霜起蝶那晚压根儿就没有在梨韵庄,他骗了王爷。”

孟婳隐却摇了摇头,继而鼻息一重:

“我也在想,虽然我们证明霜起蝶那晚不在梨韵庄,但是却没有证据证明他那晚就在慕仙殿。如果以这个理由去抓他,一旦在梨韵庄里闹大了,恐怕难以服众。”

“所以本王才要等。”盛元澈终于开口了。

随着他淡然的轻声徐徐落下,继而不慌不忙的将手中茶盏递给了问月,起身淡淡道:

“听雨。”

“卑职在。”

“让你的人继续暗中监视,待他出了梨韵庄,就以他无视宵禁城规,夜行图囹大狱,企图刺杀雀影司影目为由,将他擒下。”

听雨正要应声,紧跟着猛然一顿,连忙抬起头看向盛元澈。

孟婳隐也不由得跟着微微怔了一下。

淡淡的看着她略略一颤的眉间,盛元澈不紧不慢的从袖口拿出那枚腰令,轻轻一掠唇角的锋芒:

“能成为雀影司重启后羁押的第一个人犯,是他的荣幸。”

孟婳隐沉了沉:“是,卑职领命。”

看着明承隐郑重其事的接过令牌,挂在了腰间,听雨暗暗的咬了咬牙根,只好对着盛元澈略略俯了俯身道:

“卑职这就去办。”

听雨说完,立刻快步离开。

盛元澈也随之凛着一身威严鸷气,转身的同时,径直朝着院门的方向阔步走去。

身后,孟婳隐和闻风一左一右紧跟着他的步伐。

问月也追着他们的身影,一路送出了抚苍阁。

可就在这个时候,通往偏院的小径上,突然传来了常罄的哭声。

“宸王哥哥,宸王哥哥救命!”

盛元澈略略皱了皱眉头,继而驻足回头。

常罄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跌跌撞撞的跑到了他的跟前,噗通一声跌倒在地,紧跟着连忙拉住他的衣角。

“宸王哥哥,你快救救文秀吧,文秀陪着罄儿一起长大,是罄儿除了宸妃娘娘和宸王哥哥之外,最亲的人了,宸王哥哥求你一定要救救她,罄儿不能没有文秀啊。”

她哭丧一般的撕心裂肺,说话也是一抽一呵。

孟婳隐冷冷的看着她,不由得挑眉:

她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似乎是见她哭的这般伤心,盛元澈不动声色的将衣角从她手里拽了出来,语气也柔和了一些:

“怎么回事,慢慢说。”

常罄可怜兮兮的抽了抽鼻子,紧跟着猛地一抬手,指向了一旁冷眼旁观的孟婳隐。

“宸王哥哥,是她!

罄儿在房间里老老实实的抄写女范全书,她突然出现,不但把罄儿好不容易抄的书卷弄的一团糟,还出言羞辱罄儿。文秀不过是想保护罄儿免受屈辱,竟被她打成了重伤。

不仅如此,她还……她还扬言自己深的宸王哥哥的宠爱,将来就是宸王府的女主人,要将罄儿赶出王府,说若是罄儿不走,下一个被打死的就是罄儿。

孟姑娘,罄儿知道那日是自己任性鲁莽,错怪了你,可罄儿已经在受罚了,你为何还要不依不饶?

你若真的不高兴罄儿在宸王哥哥身边,你就明说好了,罄儿走就是了。文秀不过是护主心切,并非有意要冒犯你,罄儿已经替她向你你道歉了,你怎么还忍心伤害她?”

常罄一边说一边哭,一张娇媚的脸蛋被泪水洗的好像出水芙蓉一样,让人我见犹怜。

闻风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又是这种娇滴滴的,难受的他直挠头:

“郡主你先别哭,你说孟姑娘怎么了?”

一旁的问月阴恻恻的盯着常罄,没好气的呵了一声:

“你是聋了吗?郡主在跟王爷告状,说咱们姑娘好生厉害,竟扬言要把郡主跟文秀都给打死呢。”

问月这话里的讽刺太明显了,闻风即便再慢两拍,也听了出来。

看着常罄不停的抽着鼻子,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郡主听错了吧,姑娘怎么……”

不等闻风话音落下,常罄立刻哇一声又哭了出来:“宸王哥哥,罄儿没有撒谎,即使你们都怀疑罄儿,可文秀身上的伤总不会是假的!”

正说着,两个府役抬着文秀从偏院里出来了。

担子一放下,惨白这一张脸的文秀赶紧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可撑了半天也没能坐起身来。

看着文秀痛苦的样子,盛元澈略略一紧眼芒,继而看向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孟婳隐。

作为常罄涕泪横流的控诉对象,她冷静的就像是一个路过的旁人,不禁波澜不惊,就连视线也是清冽如水。

唯一的反应,就是那微微挑起的眉梢,和嘴角一抹似有还无的淡笑。

还透着一股子嘲笑和无奈。

盛元澈不觉将眼芒又紧了几分,而后不动声色的再次看向常罄:

“你确定文秀身上的伤,当真是孟婳隐打的?”

常罄微微一怔,紧跟着连忙点头道:“宸王哥哥,文秀可是从小就陪着罄儿一起长大的,罄儿怎么可能会拿文秀的生命开玩笑呢?难道说,在宸王哥哥眼里,罄儿就是一个会为了陷害别人,而伤害文秀再嫁祸于人的坏人吗?”

说完,她连忙拉起文秀的胳膊。

“宸王哥哥你看,这手上,胳膊上,又青又紫,都流血了。还有身上,宸王哥哥若是还不信,罄儿这就给宸王哥哥证明!”

不等她真的把文秀的衣裳拉开,盛元澈立刻语气一沉:

“行了。”

常罄抽泣了一下,只好把手放了下来。

文秀半躺在担子上,脸色惨白,嘴角紧咬,连缩回来的手也忍不住跟着再次攥紧,身子微微的发抖。

伏低的眼睛偷偷躲闪着,不敢看人,特别是孟婳隐,她的视线连碰一下都不敢。

看上去,她似乎是很害怕的样子。

只不过不是所有人都分得清,她是被打怕了,还是她在害怕真相。

孟婳隐依然是挺无奈的。

她以为自己那番话已经说的足够明白了,可这常罄郡主却像是脑袋里就只有一根筋似得,根本不领她的良苦用心。

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她忍不住抬起手,用食指的指背轻轻的扶了一下被闷到发胀的额角。

见她还是这般淡定,问月抿了抿嘴角,只得问道:

“姑娘难道不想说点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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