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巧就这么迷糊地躺了几天。
她的愿望,就是能够一觉醒来,然后回到以前的世界。
但是,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每次睁开眼睛,发现却还是在这个地方,而且身体因为患病而感到既无力又难受……
就这么折腾了几日,她有种半死不活的感觉,心中不由吐槽:真特么的难受啊!
可是,又死不了!
这就很难办!
她感觉自己就是在折磨自己!
有时候,甚至听到某种幻音!
就在耳边!
飘忽不定!
也不知道是谁在说话,时而近,时而远,隐约还听到了婴儿啼哭的声音?跟做梦一样!
看见家人都在忙着照顾自己,尤其是陈三石,特别上心,竟是扛起了为她喂药、喂水、喂粥的“重担”,让她心中好一阵子感动。
经过内心一番剧烈的挣扎,她最终决定,还是不死了吧!
活着不香吗?
主要是这半死不活的折腾,太难受了!
做了决定之后,她总算是慢慢地恢复正常了,一边积极地配合着治疗,一边管理好自己的情绪。
不出几日,她的状态就看起来好了很多,而且能够坐起身来,自己端碗喝药、喝水了,这让家人们见了都是非常的高兴!
钟大夫每天都过来探望,看见苏映巧渐渐康复了,不由松了口气,真怕治不好苏映巧,会被陈三石打!
“娘,你总算是恢复了!”
看见母亲恢复明显,陈三石眼里都是兴奋的光亮!
苏映巧看了看这几个儿子,除了老二,老大与老三都是高兴得像是个孩子,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对于老二为何这样……
其实,也没啥。
因为,他一直就是这样的。
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从来就很少笑的。
他若笑,那才是奇了怪了。
等苏映巧恢复得差不多了,陈旦旦就自己跑来道歉了,说了一堆自责的话,并向苏映巧保证,以后再也不惹事了,否则,奶奶可以狠狠地惩罚他,他绝不说一句怨言!
见他态度难得的诚恳,苏映巧点头道:“奶奶没有怪你,奶奶是自己病倒的,与你没什么关系,别想太多!”
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从病倒到恢复,一共过去了十天。
彻底恢复之后,苏映巧就开始盘算着赚钱的事情了。历经了这么多,她要是做出一些改变,那也是正常的。
所以,她打算慢慢地去掉陈老太太的那种暴脾气!以及去掉陈老太太身上的那种不良习惯!
现在,就是一个新的开始!
这次没有死成,她就当是一次重生了!
果然,全家人都感觉到了她的变化,感觉到她与以前似乎不太一样了,毕竟这次她又没死,也没要死的迹象,就是一场略略严重的病而已,所以家人只道是这次生病让她发生了改变,而不是邪祟上身。
都没有人往邪祟这方面想!
“感觉没有,娘好像变了个人,身上的气息都与以往不太一样了?”吴氏嘀咕道。
陈大石道:“我也感觉出来了,可能是被宋家与苗家的这两件事刺激到了吧,又生了这么一场病,唉,但愿娘没事!”
吴氏觉得也是这样,所以并没有多想,道:“我们家还欠宋家二两银子呢,接下来的一年,还得了吗?”
陈大石叹气道:“还不了也得还啊!”喃喃自语:“得想些什么挣钱的路子才行,不然这钱可不好还。”
“除了种田种地,能有什么别的挣钱办法?”吴氏皱眉,“家里能卖的,也就鸡了!但也就十来只,卖不了多少钱。”
这个家,虽然是娘在做主,但是,劳动的主力,是她与丈夫啊!
也就是说,这笔欠的二两银子,得由她与丈夫来凑!
再说,是他们儿子闯的祸,他们自当补这个“锅”!
娘将本来用来给老三娶媳妇的钱,都拿来赔宋家了,也让他们夫妻感觉有点不好受。也正因为如此,吴氏最近都不与老三斗嘴了,看起来难得的“和谐”。
陈大石琢磨了很久,也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拧着眉头,道:“实在不行,只能进山打猎了!黎家不就是靠打猎挣了点钱吗?”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路子了。
“打猎?”吴氏眉头紧蹙,“这可是需要技艺的!村里,除了黎家,就没有打猎的!听说没有技艺,猎物打不到不说,还很危险!”
几年前,村里有人见黎家靠打猎赚了不少钱,也想走这个路子。结果,进了山,就没有再回来过!
后来村民合伙起来去找,就只找到了一只带血的草鞋,并不见尸体。于是猜测,是被野兽叼走了!
黎家是村里少有的猎户,传了好几辈人,而且技艺不外传,所以,每一代的打猎技艺都非常高超,进山打猎很少出事,偶尔受个伤。
这样技能,若是没人教授,一般人可是自己摸索不来的。
所以,听丈夫说要去打猎,吴氏是不支持的!
太危险了!
附近的山,倒是安全,但也因为安全,所以没什么值钱的野物。要打猎,只能往深山里走,才有机会。
那些深山,除了黎家父子,很少有人敢涉足其中。没什么事,人们都是离那些地方远远的,深怕一不小心遭遇吃人的野兽。
被野兽叼去,那就一命呜呼了。
“要不,咱们去山里找药材来卖?”吴氏忽然想到这个,“娘不就是意外挖到紫乌藤的块根,然后卖了好几两的银子吗?”
至于卖了多少银子,她而今都没搞清楚。
陈大石摇了摇头,道:“我们又不认识什么草药,认识的草药又都不值钱,去山里,也就是浪费时间罢了。”
那些常见的草药,基本上都是不值钱的。
这也是为什么,很少有专门找药材卖的。
想要卖药材,至少得知道哪些药材是值钱的,都有什么功效,这哪里是一般人了解得来的?
夫妻二人聊了一个多时辰,聊到三更半夜,也都没有聊出什么可行的办法,最后只得睡觉。
第二天,苏映巧找了陈三石,道:“听说,请钟大夫的钱,是你付的?”
陈三石道:“是啊!当时看娘发烧那么厉害,像是很严重,哪里敢怠慢?所以,就赶紧去找了钟大夫,让他过来看看!”
苏映巧微微点头,问:“花了多少钱?”
陈三石想了想,道:“总共花了三百二十文。”
如此,他手中还剩一两又四十八文的“私钱”。
“你倒是一片孝心啊!”苏映巧道,“娘甚感欣慰。”
陈三石嘿嘿笑道:“作为儿子,这是应该的!”
苏映巧感觉,这老三除了懒散,脸皮厚,其他方面其实还是挺不错的,当然也只是相对这个家而言。
在外面,村民眼中,陈三石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旦旦现在做的这些破事,他小时候也没少做!
只是长大了,也就收敛了很多。
“三儿啊!”她忽然唤了一声。
“娘?”陈三石认真着表情,“有什么事吗?”
“你没能娶苗翠兰,不会怪娘吧?”苏映巧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