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栓子,这个是你的新妇?”
“这个女子还蛮好看的嘛,个子也高挑。”
……
大栓被说的不好意思,憨厚的脸有点泛红,身材矮小如孩童的中年人,一时倒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
女人反倒是落落大方,她亲热地挽住了大栓的胳膊,大栓的脸唰地就红透,眼神中却流露出一种自豪和欢欣。
“我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大家,看样子你们都是大栓的长辈,我这里就给大家鞠个躬了。”
女人有点微胖,脸有点黑,还有几个麻点,长相也是一般,脸上是笑着的,嘴里说着好听的话,但谁都看的出来,却并不是真心的喜悦。
大家都看出来了,却又自动地忽略了过去,一个孤身跑到外乡的女子,自卖自身嫁给一个半残疾的矮子,心里能开心才叫怪了。
她能做到这样子,陪着大栓一家家送喜糖,已经算不错了。
“今天才领回来?”
苏云海问道。
“昨晚上就领回来了。”
苏大栓挠挠头,露出一丝羞涩和一分初为人夫的得色。
女人用胳膊肘顶了顶他,他这才反应过来,“几位老哥,村长,少杰,来吃糖吃糖,吃喜饼。”
从挎腰篮子里拿出喜糖喜饼,“正好你们几个都在这,我还省了一家家的跑了,哈哈,七哥,吃糖……”
“大栓,这个要办酒的,光发糖可不行。”
苏云海拿着他打趣。
“会的,会的”大栓满脸满眼都是开心的笑容。
女人也在笑着,可眼里却是木然的,完全没有新婚的神采。
苏大栓带着新媳妇的到来,打断了众人的谈话,本来谈话也没有谈到众人想要的结果,也没有了谈下去的必要,和苏大栓聊了会,纷纷起身离开。
倒是苏老七等众人走后,又叫住准备往别家送喜糖的大栓,到屋里包了一个红包给他。
“七哥,不用了,我媳妇这个情况,你也知道,本来都不想办酒的,就送个糖意思一下,也不好收礼的。”
“拿着吧,都是自家的兄弟,刚刚云海也说了,这酒还是要摆一桌,人家跟了你,不管是什么情况,都是结婚一场,你还想结几次婚呢。”
又对那女子说,”你们好好过日子吧,大栓是个好人,一定会好好对你的,我们能帮衬的也会帮帮衬你们一把。“
这可能是到了这个村子后,女人第一次听到外人口中说出来的暖心的话,别的村民那里都是对身边的矮子的笑讽话语,即使是善意无心,却也是让女人听着很不舒服。
女人抬眼认真看了一眼苏老七,眼里流露了一丝真诚的笑意。
“七哥,谢谢你,大栓子说,钱都是你家借的,谢谢。”
……
今天的事情太多,凌晨出了群狗狂吠抓小偷,又是采摘蔬菜,然后族老商谈,跟着大栓来送喜糖,一桩一桩接着来,等大栓走后,他就又去再休息一会,人老人,身体才刚刚有些恢复,倒又是把苏老七累着了。
可陈少杰却不能休息,他倒是一夜都没有合眼,却是精力旺盛的很,他子时在树林里修炼了两小时,这两小时比睡觉还管用,即使后来他一直在用法术粉碎枯木,倒也没有感觉太疲倦。..
他把上次和苏老七两人一起做的酒曲丸子端到太阳底下暴晒,这丸子已经长满了长长的霉菌,像白毛一样布满了丸子上面,是时候去暴晒了。
这些丸子晒过后就可以用了,多余的放在密封的器皿里,可以保存很长的时间。
上次在野柿子林里,他给几棵树渡入了一点木灵气,想必这两天那些柿子都已经成熟了,也是可以采收来做野柿子酒了。
可是今天他却没有时间去采摘,他还有一件让他头疼的事情要办。
那个男生女相的假妹妹,李明泽要来。
那天也摘了一筐子的已经成熟的野柿子,回来后就给苏老七给洗净酿上了。
做野柿子酒要选用成熟的野柿子,只有完全成熟的,酿出来的酒才不酸涩。
原料的配比是十比一比一,也就是十斤野柿子加一斤白糖加一两酒曲。
将野柿子先用凉开水清洗干净,捣烂成果泥,加入白糖和碾成粉末的酒曲,搅拌均匀,放入清洗干净的瓷坛子里,这个瓷坛子一定要无油无水才行。
将搅拌好的果泥放入坛子里,用木塞子盖好坛口,却不能盖的太严密,还得有点儿缝隙才行,这是因为发酵过程中会产生气体,冲开盖子进入了杂菌,那酒不是臭了就是酸了。
一般来说,第二天就会产生果肉果汁分离的情况,这头几天都要把果汁和果肉搅拌搅拌,搅个三五天,坛子里就会有气泡产生,还会有滋滋的响声,差不多七天后,就没有气泡和滋滋的声音了,这个时候发酵就差不多完全完成了。
这个时候就可以用纱布过过滤,得到的金红的液体就是低度的野柿子酒了。
陈少杰抱出坛子拿了个木勺子把里面的果肉果汁搅拌了下,里面已经有滋滋的气泡声响了。
这边才弄好,电话就响了,拿起来一看,正是李明泽,他说他们已经到了坪坝镇子上。
“靠,来就来嘛,说个鸡毛。”
陈少杰挂了电话,嘟嚷了一句,接待个朋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个人却是他曾经当成女人,在心里有过幻想的。
若是不知道还就罢了,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后,不再联系从此当个陌生人,偶尔想起也不过就是一笑而已。
但偏偏人家还找上门来了,这让陈少杰一时有些尴尬不知所措,又有些隐隐的也不知道是期待抑或是失落失望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