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捱到天色暗了下来,冬天的山里黑的早,几个人收拾了一下就准备下山。
这期间那男人醒来过一次,被持羲点了昏睡穴后,就再也没有清醒过,也是奇怪,岗亭里的对讲机一次也没有响过,也没有人来换他的岗哨。
反正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陈少杰穿上那男子的制服,赵越给他化了个妆,猛一看还和那男子有几分相似。
摸到半山腰的岗哨处,又如法炮制,点了里面另一个保安的昏睡穴,赵越也换上了制服,持羲看了看手上的符纹,”快点,要消失了。”
手心的寻踪符,已经很淡了,但那箭头还是固执地指向着一个方位一动也不动。
看来那个阴阳师,或者说那个式神一整天都没有动一下。
三人从山上下去,这里有一条小路,一向通向康养院,那里有一个小门。
没有从门进去,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站哨,三人找了一个旮旯,翻墙进去,持羲在围墙这里接应,没有向里走。
这时他手上的符纹已经消失不见了,最后指的方位没有变化。
赵越和陈少杰就顺着院子里的路,在树木中掩隐着身影,向着中间的那宫殿摸去。
宫殿里已经亮起了灯点,檐下的粉色白色的灯笼也都点燃了,白天就精致的建筑,在夜间更添一种别样的景致。
“何者だ?”
(什么人)
一个男人的鸟语响起。
宫殿的檐下转出一个着黑袍的矮个子男人来。
看了一眼树木摇曳之处,陈少杰和赵越两人缩在里面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一只狸猫跳了出来,黑袍男人那里似乎传出轻笑一声,便转身又隐入了檐下的黑暗里。
“忍者?”
陈少杰对着赵越比了个口型,赵越点点头。
看来就是这里没有错了。
只是这个身形的忍者似乎昨天没有出现过,死了一个,被救回的两人都不是这个体形。
这里还有别的忍者,也不知道数量有多少。
俩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分头行动,一个走前一个走后,先摸进宫殿里再说。
宫本美穗半躺在床上,伊藤坐在不远处。
这次她来华国损失极大,现在八岐分身抛弃了她,陪伴式神重伤,就是她自己也是修为倒退,手上除了低级式神黑死鹤,再无可用之式神。
她们阴阳师所有精力都在操控式神,式神强大就是他们自身的强大,他们已经和式神分不开了,对于自身的武力值,除了一些粗浅的武技勉强自保,几乎没有哪怕阴阳师会术武双修的。
带来的四个忍者,一死一伤,只剩下忍术最高的犬养和下忍伊藤还有可战之力,另一个受伤的忍者断了一根肋骨,一条手臂,正在接受治疗,几乎是失去了战斗力。
宫本美穗躺在床上,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她现在还没有让忍者们知道八岐已经离她而去,
当时分身自爆时,伊藤他们被缚,并没有看到。
如果他们知道,那家族就会知道消息,她不知道家族得知这一切的话,会怎么对待自己。
但瞒也瞒不了多久,明年的开春大祭,即使她不说,家族一样会从八岐神蛇那里得知。
等待自己的命运是什么,她忧心重重,她可不愿被当作祭品,将灵魂供奉给八岐。
“不如就呆在华国,不回去了!”
一个想法忽然浮现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对,我就留在华国,寻找到几个纯净的灵魂,修复好美贞子,自己也有了自保之力。”
“只要我不回去,当个流浪阴阳师也没有什么的,这里反正我大日子的企业在这里遍地开花,随便找个会社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她越想越觉得可行,一激动,咳嗽了几声。
“大人,你怎么了?”
伊藤站了起来,她刚才也在想着心思,和另外三个忍者不同,她是直接效忠宫本美穗的,另三个都是效忠官本家族的,这次来华国出任务,派出来保护宫本美穗的。
她对宫本美穗忠心度自是不用多说,不然,也不会在宫本美穗受伤,她会找上混元门报仇,结果反被其辱。
这次又被人封了穴道,若不是大人相救,自己差点就回不来了。
大人这次回来,神色不对,人也极虚弱,像是受了不小的伤,但身体上却看不出来。
做为效忠忍者,一直在美穗身边,她多少有些了解,这样的状况,就是式神受了伤,而且是极重的伤,伤到了本源,才会影响到关联的阴阳师大人。
她想到自己被封了穴道,躺着地上不能动,但眼耳却是能听能看。
她见到远处的山林里冲天的红光,然后就看到大人口吐鲜血。
那那边山林里,当时正是八岐神蛇的分身在战斗。
莫不是八岐神蛇受伤了?
她都不敢想像,那样强大的八岐式神也会受伤!
那个陈少杰和那个老头,怎么会有那样大的本事呢?
帷幕摇晃,一个人影显现出来。
“誰?”
来的正是陈少杰,他从一扇开着的长窗进来,这一圈竟然只有那一个忍者,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一见屋里,半昏半暗的灯光下,竟是两个女子,有一个半躺在床上,宽大的和服领子里露出雪白的肌肤,齐肩的长发,巴掌大的小脸,长长的流海挡住了半张脸,只看到一双警惕的大眼看向他这里。
另一个站着的美女,竟是和他在混元武馆比武过的伊藤,当时被他吊打捆绑。
一想到当时那诱人的身姿,陈少杰心跳就慢了半拍。
“ここに来てはいけない!”
(你们不得到这里来!)
伊藤见是一个安保,怒道。
却见那个穿着制服的安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手一挥,一条蛇一样的物事就向她缠来。
“犬養おじさん!”
(犬养叔叔)
她大喊一声,“敵の襲撃”(敌袭)
她在招呼殿外的那个忍者。
外面惊呼一声,然后就传来呯呯的打斗声。
伊藤躲过缠绕过来的藤蔓,认出正是给她带来耻辱的藤鞭。
“彼だ!彼は陳少傑だ!”
(是他,他是陈少杰)
陈少杰藤蔓落空,刚刚看到伊藤,想到当时将她另类捆绑的样子,鬼使神差一般出手就是藤蔓,想如上次一样,再将她捆一次。
见藤蔓落空,手掌一推,就是几根手腕粗的青刺飞出,向着已经反应过来,一跃而起向后奔逃的另一个女子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