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富春酒楼外就粘贴出了收徒的告示。
不仅可以得到程瑶的倾囊相授，还能够与经验丰富的何老互相探讨。
要知道在钻研厨艺的这条路上，有一个靠谱的师傅或前辈能够让自己少走不少的弯路。
最关键的是，只要通过了考核，就可以留在富春酒楼做事。
四舍五入，等于学了一身本事还找了个工作。
有这样的机会，有想法的人自然是不会放过。
不过一上午的功夫，便来了许多说要报名的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大家互不退让，都想成为那个幸运的人。
一时间吵吵嚷嚷的，一片混乱。
“程大厨看看我，我入这行也有个七八年的了，经验丰富，脑袋也转的快。”
“谁还没个几年的经验啊？我对各个菜系均有涉猎，程大厨优先考虑考虑我呗？”
“我……我虽然入行的时间算不上太久，但我手脚麻利，不介意从最基础的学徒做起，还能顺带把酒楼里的杂活给一起做了，多好的劳动力啊，先看看我吧！”
“别推人啊！先收我！收我！”
……
在还没有见到程瑶真本事之前，不少人对她嗤之以鼻，但眼下却没有人再敢看轻她。
大家伙都卯足了劲，希望能够借着这股东风，好叫自己的厨艺再上一层楼。
虽然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要收徒，扩张团队。
可这具体要如何收、收几人、有什么标准，这些都是很关键的部分，不能够马马虎虎。
眼瞅着这场面逐渐混乱了起来，程瑶赶忙出手制止了互相争夺的紧张气氛的过度发酵。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以及富春酒楼的信任，这样吧，有想法的朋友先来这边登记一下。”
“尽快排成一队，不要这样乱糟糟的，只有大家都配合了，我们才能把事情给处理好了。”
程瑶出来维持了后，场面得到了一定的控制，变得不再那么混乱。
大家挨挨挤挤的朝前靠拢着，将自己的姓名、年龄等一系列基础信息先汇聚到了一块。
统计好了之后，程瑶和何老看着手里的资料，有些惊讶的对望了一眼。
不是别的，主要是这些报名人的范围实在是有些太广了。
毫不夸张的说，各个年龄阶层的都有，下至三岁稚子，上至八旬老汉。
年纪小的连什么情况都还搞不清楚呢，就被家里的大人强塞进了这人堆里。
大概率是家长见程瑶的名声旺，想要让小孩来学些本事。
这倒还有些能够理解，但这八旬老汉，就实在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老爷子一把年纪了，别说拿锅铲了，就连走路都有些不稳固。
何老看着面前这位哆哆嗦嗦的“老哥哥”，心中感慨万分。
他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到这番盛况，还真是全民出动，谁也不让谁啊。
察觉到上头一言难尽的眼神，那老人家像是想要证明自己似的，摆弄了几个动作。
谁料一不小心直接闪了腰，哎哟喂的直叫唤。
程瑶一看这还得了啊！赶忙叫人通知老人家的子女，叫他们快快领回家去了。
虽然大家伙的热情都很高涨，但这事情可不能叫他们这样胡闹，程瑶清了清喉咙说道。
“大家的基本情况我都差不多了解了哈，但是这么多人，显然是超出了我们所招揽的人数。”
“所以，我现在要按照要求先剔除一批人，被淘汰的人也不要太灰心，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就算不在富春酒楼，也总有更适合大家的舞台，让大家发光发热。”
“咳咳，烦请入行时间超过五年以上的人留下，其余的人各自散去。”
此话一出，面前拥挤的人群瞬间就被剔除了一大半。
这个硬性条件能够达到的人并不多，剩下的人皆是难掩喜色。
这个要求是程瑶心中的最低标准，她接下来所要传授的内容都要一定的实践经验做基础，如果经验不足，便很难在短时间内达到融会贯通的效果。
为了酒楼能够快速发展起来，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
看着剩下的人，程瑶思考了片刻后，接着说道。
“想要跟着我学习厨艺，就意味着将来要在富春酒楼做事，要抛弃你们之前所获得一系列荣誉和成就，从头开始努力，愿意的人留下，不愿意的人离开。”
“在此我要特别提醒一句，入了我富春酒楼就没有轻易离开的道理了，这规矩，我想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毕竟我将我所会的东西都尽量的倾囊相授了，要是一学有所成，就跑了，这说出去也会叫人瞧不起的吧？”
“等正式加入的时候，我们是要签署白字黑字的契约的，背信弃义之人，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不过大家放心，只要是踏踏实实的做事，好处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至于要怎么选择，就看大家自己了。”
这番话说完后，底下不少人面露难色，有几分犹豫了起来。
拖拖拉拉的，就算有人离开，也没有之前的人走的那么干脆利落了。
程瑶很清楚大家的犹豫是因为什么，入行五年，只要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早已成为了小酒楼内能够独当一面的主厨了。
就算酒楼的规模不大，那手底下多少还是有管着几个人的。
平日里都是他们吩咐别人做事，现在处境颠倒，自己要成为那个打下手的人了，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
陆陆续续的又走了一些人，现场所剩下的报名者已经不足原先的十分之二了。
程瑶的神色没有丝毫的改变，眼下这情景实属正常。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一无所有的人之所以敢放手一搏，是因为他们的身后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也没有什么多余的选择了。
既然进一步与退一步都没什么差别和损失，那为什么不赌一把？
但叫一个有所成功的人，放弃自己手上已经拥有的东西，去追逐另一个相对新鲜的事物，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