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狂风乱舞,十数个坟墓被强大的真气夷为平地,真气四溢,迫得众人纷纷后退。
长发老者脸色一红,从半空落下,身形摇摇欲坠。
赵千里“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人飞了出去,撞断了一棵大树。
白衣道士闷哼一声,人在空中飞快的转动,一直转到地上,转动带起“呼呼”强劲的风声。
信川赖意脸色苍白,跌落到草丛中。
段淳风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看唱本毕竟来晚了一步,又要对付这么多高手,不能完全拦住和服老者的杀手招……
“啊……”的一声大叫,武狂尽管将全身的功力发出了,还是被和服老者的刀气震得向后飞退,撞在了一块墓碑上,脑袋率先碰上……
“砰”的一声,将墓碑震为两截,人深深的陷进了坟墓中。
和服老者“哈哈”大笑,与看唱本凌空换了三掌,同时落地。落地后,和服老者向后退了一步,看唱本上身晃了一晃。
看唱本的脸上再也不是笑嘻嘻的表情,凝重的看着对方,道:“佐藤,你太卑鄙了,连你小师弟也不放过。”
和服老者冷笑道:“老家伙,原来是你!”
张清义与朴鹏程大叫一声,向陷进坟墓中的武狂扑去,心中却凉了大半。
方剑明双目喷出熊熊怒火,向这些扶桑人扫了过去。
刚才那一下实在太快,他正要出手相助时,被戴斗笠的农夫拦了一下,之后便被强大的真气逼退。
就算他冲上去,也是无济于事,看唱本都没能及时拦住,何况是他?武狂仍然免不了被和服老者震飞出去。
心中怒火越烧越大,就在这一霎时,他手中的天蝉刀突然发出诡异的黑芒,刀上的蝉儿欢吟飞舞,脑后的“大睡神功”调动起来,脚下的“醒神经”不由自主的运转,所剩不多的天蝉真力犹如神助,正逐渐的恢复。
他的双眼泛出一道白芒,四个乡农不知怎么回事,身躯晃了一晃,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这个时候的方剑明已经不是平时的方剑明,他脸上升起浓烈的煞气,向和服老者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众人见了,心中骇然,看唱本心头也是一怔,看不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淳风脸色急变,道:“这……这难道是‘天河宝录’上的武功?”对“天河宝录”的兴趣越来越大。
方剑明虽然起了这种奇怪的变化,但和服老者还至于怕了他,大喝一声,劈出一股强大的刀气。
方剑明手中的天蝉刀往前一挥,蝉儿狂吟,两道刀气相碰,旋风四起,气流响起古怪的异响。
“轰”的一声,方剑明被震退了六步,但他脸上煞气越来越浓,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事,向和服老者走去……
众人睁大了双眼,似乎不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
和服老者脸色阴沉,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冷笑,全身发出一股强大的杀气,身周五尺之内响起诡异的动响……
看唱本脸色一变,叫道:“迎风一刀流!”发出一股强大的真气,将方剑明一把推出了三丈开外。众人见了他这一手神奇的功夫,几疑他就是神仙。
“老家伙,你当真要管此事?”和服老者冷声道。
“佐藤,你的阴谋业已败露,现在高丽宫中的乱党也将被平复,老汉劝你还是收手吧!”看唱本道。
和服老者怎么会相信他的话,眼中闪着阵阵电芒,厉声道:“谁要阻拦我,我就让他死!”
看唱本叹道:“你所走的这条路正想当年你的师弟一样,最后让你身败名裂。在这一点上,你远远不如自己的弟子铃木野!”
和服老者怒道:“不要把我和那个该死的师弟相比,他不配!”
看唱本嘲笑道:“你以为练了迎风一刀流就能天下无敌吗?你连自己的师兄都打不过,还想在老汉面前放肆。你再闹下去的话,不用老汉废了你,你师父也会来废了你。”
和服老者听了,身躯突然轻微的战抖了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一声撕心裂肺狂叫传来,被张清义,朴鹏程从坟墓中挖出来的奄奄一息的武狂陡然发出一股骇人的真气,将张清义,朴鹏程震开。
他满头鲜血,大叫大喊,情形十分恐怖。
突然,只见他双手紧紧的抱着脑袋,往地上重重倒下,然后又弹起。
众人见他没死,心中都感到不可思议,这家伙的脑袋是铁做的不成?
武狂狂嚎着,抱着脑袋号叫道:“我的头为什么这么疼?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谁……”
无人不为之动容。
刹那之间,许许多多的回忆一下子涌来,塞进武狂的脑中,他霍然想起了年轻时的事,他还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么一些画面……
很小很小的时候,自己住在一个岛上,在这个岛上,还有师父和五个师兄,师兄们的年纪都比他大很多,他是师父的关门弟子。
有一天,他问师父:“师父,书上说人都有父母,我的父母在那里呢?他们怎么不来接我回去?”
师父说:“等你长大了,你父母就会来接你回去。”不管他怎么闹,师父都没有告诉他父母在那。
五个师兄很少理他,都在勤奋的练功,他们好像都是为了练功而生存。他一天一天的等长大……
后来他就没有再问父母的下落,他开始懂事了。
当他长大之后,有一天,他实在无法忍受岛上的孤寂,偷偷的坐船出了岛,来到了大陆,看见了许多可爱的人,见到许多新奇的事物。
自己帮当地人打跑了坏人,但是自己也受伤了,晚上生病,一对老夫妻无微不至的照顾他,自己病好以后,见到二老就像见到自己的父母,于是他甘愿拜二老为父母,承担起了赡养二老的责任。
本以为自己会这么一辈子这么单纯快乐的活下去,但是世事难料,不到一年,来了两群官兵,在当地厮杀,杀声震天,血流成河。
当地的村民无辜的被杀害,二老也惨遭毒手,自己为了报仇,杀了不少官兵,但是自己最后还是累倒了……
醒来之后,自己躺在华贵的大床上,一个威武的中年人和一个中年美妇站在床前,关怀的看着他……
(画面变换)
威武的中年人怒气冲冲的对他道:“你叫李芳武,你是我李成桂的儿子,你体内流淌着我李家的血,这些都是事实”
(画面再变)
知道二老是死在威武中年人的官兵之手,自己伤心无比,要离开这个奇怪的家的时候,依然是那个威武的中年人,对着自己的背影吼道:“你跟我回来,当年我把你送上岛,就是让你学一身好武艺,继承家业,你敢不听我的话?你不许走!”
自己被抓了回去,不管母亲是如何的开导,自己都不想听,觉得这个家不是想象中的家,到处是钩心斗角,弟弟们对自己都很不友善,妹妹们见了自己,都远远避开。
自己一个朋友都没有,开始自暴自弃,学会了喝花酒,常常深夜才归家。
后来,因为和一个将军的儿子在妓院中大打出手,将对方打得半死不活,还是那个威武的中年人,命令自己去向将军家道歉。
自己去了,但心中更恨这个威武中年人。
自己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木偶,要逃离,远离这个没有乐趣的家,这次是真的离开,再也不会回来。
在妓院事件发生不久,灯光下,威武中年人对自己语重心长的道:“武儿,不要责怪爹,古今做大事者,就要不择手段,韬光养晦。爹现在是大将军,将来就是大王,以后你就是大君,当我百年之后,我会把大王的宝位传给你!”
第二天,自己就离开了这个家,以死要挟父母不要拦他。
威武中年人指着他,气极的道:“你这不孝的逆子,你为什么如此固执?好,你走,你要是敢踏出家门一步,以后就不要回来了!”
自己毫不迟疑的走出了家门……
(画面三变)
抛开一切包袱,经过千辛万苦,自己终于来到了大陆的深处,这里的村人也极为好客,自己决定做一个游侠,发誓要把大好河山游览。
但是,这个冤枉最后破灭了。一天,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两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兄弟,哥哥叫韩桂成,弟弟叫韩桂兴。
他们是弟弟的手下,奉命来追杀他。
自己虽然发誓将来不会跟弟弟争夺任何东西,但是他们并没有放过自己。向自己发动了攻击。
自己力战数十人,最后只剩下了韩家兄弟,自己被两兄弟追到了一片树林中,当时是一个冷星寒月的日子,自己拼着最后一口气杀了韩桂成,已经毫无力气,被韩桂兴一掌狠狠的击中,经脉几乎断裂,人向山中的一块巨石撞了过去……
画面到此结束,武狂一边回忆,眼泪合着鲜血流下,缓缓的坐到了地上,停止了号叫,任夜风吹着。
原来自己真的是高丽人?
六十多年过去,当年的事,自己还记得如此清晰,难道自己忘不掉了吗?既然忘不掉,为何又要逃避?
武狂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只记得自己的名字。那是因为威武中年人对他说得最多的就是时刻提醒他,不要忘了自己名叫李芳武,是李家的人。
场中一片沉闷,武狂突然站了起来,走上前去,头上虽然留着血,但他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事。
方剑明激怒的心情在见到武狂醒来后渐渐平复,见武狂走来,惊喜的道:“李大哥,你醒来了?!”
武狂点点头,咧嘴一笑,道:“我没事,让主人担心了,我现在想起了以前的事,我确实是高丽人,我是李成桂的儿子!”
转过头去,看着和服老者,淡淡的道:“你叫佐藤武藏,是我的二师兄,你的这一掌我会记下的。”
佐藤武藏低着头,脸上露出沉思,似乎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武狂也不管他听见了没有,看向长发老者,冷冷的道:“韩桂兴,我现在终于想起你来了。你怎么也想不到我没死吧?”
韩桂兴见他恢复了记忆,不知怎么回事,心中竟然有了一种恐惧。
他强压心中惧意,冷笑道:“我当年明明察探过你的呼吸,见你的确死了才离开,你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十分奇怪,武狂头上的伤口不在外流血,他道:“实话告诉你,其实我也不清楚,反正我是活过来了,也许是老天要让我活过来报当年被你们追杀之仇!”
佐藤武藏突然抬起头来,眸子内闪过一道精芒,道:“不是老天让你活过来,是师父让你活过来的。原来世上真的有这种打不死的武功。师父,你真偏心!”
“阿弥陀佛,师弟,你错了!不是师父他老人家偏心,而是你根本就不适合修炼这门武功!”
话声刚落,一道人影飘进场中,这人来得好快,说到就到。此人的轻功竟不在佐藤武藏之下。
众人向来人看去,只见竟是一个老僧,
老僧方现身,四面突然涌上无数劲装白衣人,腰间都配着宝剑,个个气宇不凡,一看就知道平时训练有素。
来了这么多人,众扶桑忍者与扶桑武士摆开阵势,同众劲装白衣人对持着,火药味十足,大战一触即发。
见了这老僧,张清义等人脸上先是一呆,接着都露出了惊喜。
张清义跪拜下去,激动的道:“师父,你老怎么也来了?”老僧宽大的袍袖一挥,一股温和的力道将张清义扶起。
佐武藏郎身上发出怪异的真气,冷冷的看了老僧一眼,道:“你来了更好,省得我去找你,今晚就是我们决一死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