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一把刀子把祝明月的心生生剖开,她的五脏六腑都好疼,难以形容地疼。
明明她可以成为状元夫人的,可都被她亲手葬送了。
她嫁给顾耀祖不久,顾耀祖就被废了世子之位,他还跟小娘厮混,让小娘怀孕……
她就是个笑话!
“泽熙,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当朋友都不成?”她不甘心地发问。
顾泽熙面无表情,气场却是前所未有的阴鸷,语气却一如既往的柔和:“祝小姐,你非要我放下体面,把你骂到无地自容才肯罢休是吗?”
“……”祝明月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仿佛都像针扎了般的。
为何他这么温暖的人,能说出这么凉薄的话?
就在这时,盛蓉儿也从药房出来。
她看见了祝明月,可想到他们家的下作行径,故意不搭理。
“萱萱!大公子、二公子。”盛蓉儿笑道。
“姐姐抱。”顾萱萱张开双臂。
盛蓉儿从顾泽熙怀里接过顾萱萱。“萱萱又长大了。”
就连顾玉珏的眼神也亮了。
祝明月嫉妒得双眼通红。
“盛小姐为何来医馆?可是身子不舒服?”顾泽熙主动发问。
盛蓉儿摇摇头,“这些只是补品罢了。”
祝明月挤出伪善的笑,“蓉儿妹妹今日的妆画得真好看,有空教教我吧。我从来都是素面朝天的,也不会打扮。”
“……”盛蓉儿心里有点不舒服。
她觉得很不对劲,但具体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泽熙,蓉儿妹妹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把她惹生气了?我这人就是太耿直了。”祝明月轻笑。
这话倒显得盛蓉儿小气。
盛蓉儿气得面颊泛起红晕,想发火,可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什么。
顾萱萱叹了口气。
【蓉姐姐这是遇见绿茶了啊,可惜蓉姐姐看不出来。】
【没关系,萱萱帮你!】
“泥这个丑八怪,不会打扮,是该学。”顾萱萱道。
祝明月傻眼了。
“泥惹姐姐生气了,为什么不说对不起?为什么?泥说!泥说啊!”顾萱萱指着她的鼻子,咄咄逼人。
祝明月的脸都红了。
她不想跟盛蓉儿道歉,可顾萱萱一直叫嚷。
“对,对不起。”祝明月不甘心地说。
“丑人多作怪。”顾萱萱一字一顿地骂道。
祝明月又气又恨,却不敢再顾泽熙面前发作,她只能抹起了眼泪,“呜呜泽熙……我没有坏心眼的,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是知道我的。”
顾泽熙的眼眸从祝明月流转到了盛蓉儿身上,“盛小姐,我们送你回家吧,免得你再被人盯上。”
“多谢。”盛蓉儿面颊微红。
祝明月收了假哭,赶忙说:“泽熙,那我呢?”
顾泽熙的眼神透着不容忽略的轻蔑,“关我何事?”
“……”
祝明月的僵在了原地,脸像被人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尴尬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躲在不远处的祝大人也恼了。
顾泽熙一个新科状元,才入朝也不过是六品文官,怎么敢这么跟他女儿说话?
“泽熙!身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的气度也太小了,怎么这么跟明月说话?”祝大人黑了脸,走出来。
“不然我该说什么呢?感谢祝家落井下石还是祝贺你们喜得贵子?”顾泽熙一副求教的表情。
此话太过刻薄,祝明月、祝大人的脸都涨红了。
“哼!”祝大人丢不起人,他拉着祝明月逃似的跑了。
顾萱萱欣赏地看着顾泽熙,冲他比了个大拇指,“锅锅真棒。”
……
回家的路上,一个穿着粗布麻衫的老头拦住顾萱萱的去路。
他的手中拿着一盏灯,灯在靠近他们时,倏地亮了。
老头眯着眼,眼神诡异,“你们最近有没有见过奇异的事,或者看见什么神兽?”
顾泽熙摇摇头,“没有。”
顾萱萱的眼底透着轻蔑。
【原来是驯兽师啊。】
【想抓萱萱?你不配!】
“想到了就跟我说,有些东西你们压不住,必受反噬。”老头大步走了。
顾玉珏担忧地看向萱萱。
坏人要抢萱萱了吗?
……
回到陆宅,顾泽熙将顾萱萱丢给顾玉珏照顾,他把此事说给了陆凝婉。
陆凝婉吓得心尖轻颤,“怎么办?”
“稍安勿躁,此人看样子还没发现萱萱。”顾泽熙心中全然有了打算。
陆凝婉的心不安地狂跳。
之前听说有人斩断了九尾狐的尾巴,那人是不是来找萱萱了?
萱萱能应付吗?
……
月底,萧祈禛要去皇陵祭拜祖先,保佑东岳国风调雨顺。
此次,他又把顾萱萱带上了。
萧祈禛在皇陵高高的祭台上上香、跪拜。“求祖宗庇佑东岳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满朝文武跟着下跪祭拜。
顾萱萱模仿大人的动作,跪在地上,把额头抵在地上。
可手里却捏着一个大大的鸡腿,她美滋滋地吃着。
众官员正潜心拜祭,可顾萱萱的心声冷不丁传了出来。
【好无聊啊!】
【让萱萱看看有趣的事情,解解闷。】
众官员竖起了耳朵,准备吃新鲜瓜。
萧祈禛因为距离太远了,听得声音不是很清楚,为了确保能听见,只能屏息凝神。
顾萱萱调动灵力。
【哦吼!祝尚书脚臭,熏得祝夫人眼睛疼,昨晚被赶去书房睡觉啦。】
顿时,祝大人身边的官员用手捏住了鼻子。“哕,我说哪里来的臭咸鱼味。恶心死了!”
“我的眼睛好疼,是不是被熏瞎了。”
其他官员都笑了。
祝大人难为情的脖颈都红了,他一头栽在地上,抬不起头。
【祝尚书身子不好,他有阴虚之症,生不了孩子。】
【祝京明、祝明月都不是他的孩子!哈哈哈……】
顾萱萱吧唧吧唧地啃着鸡腿,心声暂停了。
华将军急坏了,他回头看了顾萱萱好几次。
这个臭丫头,就知道吃吃吃!
吃瓜吃到关键时候,她怎么不说了?
最后面的陆凝婉,松了口气,幸亏当初没娶祝明月啊。
【祝夫人是跟谁生的孩子啊?】
众官员像是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
他们也想知道孩子究竟是谁的!
究竟是谁绿了祝大人?
几个官员看向了张侍郎。
张侍郎简直快要吐血:娘的,老子今年才三十岁,怎么可能看上四十岁的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