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沈锦窈的沉默,江明珠冷哼一声:“沈姑娘,是否该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若无令人信服的说法,我只能报官了!”
“报官府?你还要我的脸面何用?锦窈典当之事我事先已知情。现今陪嫁已然物归原主,你还想怎样?”
楚黎川虽然心中恼怒,却深知锦窈非贪婪之辈,其中必有隐情。
江明珠被他这番出乎意料的话气得哭笑不得,“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不吃亏,就该息事宁人?”
楚黎川泰然自若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此事若闹大,对谁都没有益处。”
“此事岂能轻易揭过!”
话音刚落,一位年迈的妇人在丁氏的搀扶下缓步踏入厅堂,正是老太太。
楚黎川面色微变,连忙问道:“母亲,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老太太目光中交织着怒意与疼惜,直视着儿子:“若我不来,难道要放任你这个糊涂蛋,让沈家的名声玷污了我们将军府,断送了你的大好前程不成?”
见儿子的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她的眼神骤然变得锋利。
严厉地锁定了沈锦窈的身影。
“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做出这样令家族蒙羞的事情!汐若告诉我,你意图破坏将军府的声誉,我当时还不愿意相信。”
“娘,锦窈她……”他试图为她辩解,却被老太太厉声打断。
“你给我闭嘴!”
老太太紧捂胸口,面容越发阴郁。
“沈氏,你先是诱导汐若触怒公主,随后又觊觎明珠的丰厚嫁妆,铸下如此大错,还有什么资格继续留在我们将军府?来人,即刻将她送回沈家!”
老太太的话语掷地有声。
楚黎川闻言,脸上写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娘!”他呼喊着,心中五味杂陈。
他明白,母亲这是在牺牲沈锦窈。
便毅然决然地跪倒在老太太面前,语气坚定而又恳切:“娘,她确实有过失,但绝非一人之过,请您三思,收回成命吧!”
老太太闻言,震惊之余更感寒意透骨。
儿子竟被那个女人迷得失去了理智,连身为男儿的尊严都不顾了吗?
沈锦窈的存在,显然已成为心头大患,不可不除!
“一个女人而已,待儿子将来承袭爵位,天底下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
老太太内心盘算着,表面却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你先起来。”
楚黎川却似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再次恳求道:“娘,请您三思啊!”
江明珠在一旁默默观察,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恶心。
想当年,贵槐公主在侯府撞见驸马与妾侍亲近时,大概也有相似的心情吧?
这瞬间的触动,更加坚定了她想要和离的决心。
楚黎川竟不顾男子的颜面,在众人面前跪地求情。
沈锦窈迅速上前跪在楚黎川身旁,轻轻地覆上他紧握成拳的手,那手背因紧张而微微发汗。
“黎川哥,不要再说了,别再为了我惹娘生气。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蕴含着复杂的情。
“但请你务必相信,我内心深处绝无半点害你,或是对将军府存有丝毫恶意的念头。我之所以选择典当,实则是你目前晋升紧要关头的考虑。无论是疏通上下关系,还是应对各方应酬,都需要一笔可观的资金作为支撑。我……”
他的声音在此刻戛然而止,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哽在喉间。
沈锦窈心中突生一阵狂喜,如巨浪般汹涌而至,竟使她头晕目眩,几近昏厥。
楚黎川见状,心中一惊,却迅速反应过来,伸出双手稳稳托住她柔软的身体。
“母亲,锦窈或许确有不当之处,但她腹中怀的,毕竟是我祁家的骨血。!”
语毕,他紧紧抱住沈锦窈,步伐决绝,未有片刻犹豫,径直离去。
“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老太太目睹沈锦窈再次逃脱责罚,脸色顿时铁青,胸口憋闷难耐。
丁氏心中亦感不快,终是忍不住出声问道:“娘,难道就这样放过她?”
老太太神色凝重,平时总是慈眉善目的脸庞此刻覆上了一层冷霜,“她行为不端,不足以担当平妻之位。若真要进入祁家门楣,也只能做妾了!”
此言一出,倒也意外缓和了她与儿媳间的紧张气氛。
想到江明珠,老太太的面容又渐渐柔和几分,“明珠,你也都看见了,娘并非有意偏袒沈家之人。将她贬为妾室,也是对她的一种警示。对于今日之事,你有何看法……”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那清脆的“叮”声响彻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