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叫他?
奚雀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但是并不是,断断续续的电流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你是谁?”他忍不住发问。
【奚雀……】
【……奚雀】
………………
好吵。
奚雀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可没想到捂住耳朵的那一刹那,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清醒一点……】
他现在清醒得很!
……不,他现在一点也不清醒。
奚雀烦躁不安地原地转了两圈,兴许是感受到了他不安的情绪,那条悄咪咪蜷缩着角落的小黑蛇悄悄地游了过来,挺着上半身停在他的脚边。
奚雀注意到小黑蛇,深吸了一口气,蹲下身,动作熟练地伸出手让它缠上来,然后摸了摸它探过来的小脑袋,努力扬起一个笑容:“小黑怎么了?”
小黑歪了歪脑袋,晃着身体蹭了蹭奚雀的手指,然后吐出蛇信子,舔了舔他的手腕。
能感受到小黑是在担心他,努力安抚他情绪的奚雀松了松表情,焦躁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我没事,你别担心。”
别看小黑那么小一条,甚至还没有两根手指粗,它可是寨子内所有蛇的头头!无论是巨大的蟒蛇还是剧毒的毒蛇,都对它敬畏有加,甘愿受到它的统领。
奚雀在小黑还是一颗小小的蛋的时候就养着它了。
甚至养的时间比谢无忧还长,小黑明明已经活了十来年了,可能是有些什么说不明道不清的各种理由吧,它还处于幼年期,还是个小朋友呢。
可以说,在这个家,如果奚雀是妈的话,那么小黑就是老大,谢无忧就是老二,一个不太完美的二胎家庭。
但是对于小黑来说,谢无忧就是一个老想和它抢“妈妈”的存在,讨厌。
在小朋友的眼中,奚雀=妈妈,喜欢。
谢无忧=隔壁老王,讨厌。
小朋友的喜恶就是那么朴实无华。
奚雀亲昵地摸了摸小黑的鳞片,将它捧在手心中举高高,小朋友都喜欢这样。
然后他恍惚了一下,咦,他是从哪里知道这些来着。
这么一想,好像是自从那些外界人来了之后,他的脑子里总是会多出一些乱七八糟,他完全没有印象的记忆。
看来把他们留下来是正确的,得找个时间再去见见他们了。
奚雀悄摸摸地隐下自己的思绪,可不能让小朋友担心,小朋友就一直开开心心地就好啦。
——————
但令奚雀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还没准备好去找外界人,外界人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他向来不是个善于规划的计划型人才,他更倾向于去做一些临时起意的事,这样更有效率,如果当时有什么想法不立刻去付诸行动,过了那个时间点他就再也没有那个动力去做了。
拖延症就是这么来的。
于是他人还在磨磨蹭蹭地纠结找他们后要说些什么,没想到盛肖就自动自觉地送上门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告诉他还是怎么恰巧,刚好就碰上谢无忧不在的时候,盛肖要是早来那么几分钟,或者晚来一会儿,可能都会迎面碰上谢无忧。
当时的奚雀正蹲在楼下旁边大树的阴影处,与那只蹭吃蹭喝的小黑猫玩着。
他轻轻地抚摸着小黑猫柔软的毛发,嘴里还在念念有词着什么,而小黑猫则乖巧地趴在地上,享受着奚雀的抚摸,并时不时发出“喵喵”的叫声,似乎在回应着他。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他们身上,形成了一幅宁静而美好的画面。
盛肖看着这一幕,又恍惚了一下。
不是,他是真的觉得奚雀很眼熟啊!
听到声音时奚雀还以为是谢无忧落了点什么东西,转过头去看,嘴里还说着:“怎么又回来……”
然后看到穿着他们寨子本土服装的盛肖,顿了一下。
别说,盛肖穿着他们的衣服,还挺有异族风情那味。
一袭藏青色的服装,布料上绣着他们寨子特有的图腾和花纹,上衣是左衽设计,前襟斜交于胸前,用布扣固定,衣摆平直,后摆微微弧形,下装是宽松的长裤,裤脚宽阔,便于在山间行走,裤腿上也绣有精致的图案,与上衣相得益彰。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长得好看的人就是不一样,这么普普通通的衣服都穿的和高定一样。
搞得奚雀忍不住都多欣赏了盛肖两眼。
好看的人就是赏心悦目,看到的心情都不一样了呢。
小黑猫在察觉到盛肖来的时候就快快地恢复了那副高冷的模样,贴着奚雀,用毛绒绒的尾巴勾了勾他的手臂,然后在奚雀忍不住想再去摸了摸它的时候,它“蹭”一下就蹿进了草丛中,消失不见了。
奚雀:?
他摸了摸痒意仿佛还存在着的胳膊,他这是,被一只猫给勾引了?
“那个……”
奚雀撑了膝盖站起身,拍了拍有点发皱的裤子:“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此时的语气可比和精英男说话时的语气好多了。
盛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然后又努力地让自己和奚雀对视,挠了挠脸:“我,嗯……你们的长老安排我过来……说是过来找你。”
“啊?”奚雀一脸疑惑。
他哪有什么事情是要帮忙的。
盛肖看着奚雀写满了问号的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可恶,这让他怎么说呀!
说那个小老头觉得他长得不错,能吸引奚雀的注意力,然后给谢无忧找麻烦吗?
“这么一看,你长得还算可以入目,圣子对你应该也挺有好感的,既然这样,你就去找圣子吧,圣子也该拥有一个贴身服侍了,至于谢无忧那小崽子,呵呵!”
长老原话如此。
其实后面还有一段难以言齿的话,长老非常直白地问他:“对了,你有没有过性生活?”
啊!这老头,礼貌吗?
这让他怎么说得出口啊?!
盛肖憋的脸都红了,半晌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只是艰难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