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九瞳孔收缩,躲在拐角处,立起身体,摆出一副要攻击的模样。
然后兜头一件衣服盖在了他的头上。
零九:!!!
sei?是sei?!
然后他就闻到了非常熟悉的香味,正欲挣扎的动作一顿,犹豫了一下,试图再挣扎一下,然后就听到一声轻轻的“别动”。
他被团吧成了一团,只能认命地放软了绷直的身体。
零九在衣服里安安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就听到了外界吵吵闹闹的声音。
“奚博士?您怎么在这里?”
“来找实验体。”
“啊,那我们先去那边找了。”
“嗯。”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奚雀松了一口气,好在赶上了。
他听说有实验体跑出来后,本来是有点无动于衷的,想着能跑一个就一个,他又何必掺和进去。
但是当听到有一个研究员是被毒死的后,立马就觉得大事不妙,有种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感觉。
第一时间就往零六和零九的研究所跑去。
果然,零九不见了。
不过……能跑出去也好,但是研究所那么大阵仗,他会不会被找到?
抱着这微妙的担心,奚雀也沿路找了找,一个个房间进去看,然后从某一个房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在缩在走廊拐角准备偷袭的零九,三边走廊都有人在靠近。
没法,他只能脱掉身上匆匆穿上的外套,一把就将零九罩住,团吧团吧就抱在怀里,随口两句话将赶来的人应付走。
好在有系统这个大外挂帮忙屏蔽了监控,奚雀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回了关着零九的实验室。
他弯下腰,将懵懵逼逼的零九放出来:“快进去,等会儿他们会来查看实验体的。”
零九眼神复杂地看了奚雀好几眼,乖乖从观察窗里钻进了铁箱,然后恢复成了人身蛇尾的模样。
正如他所想,很快就有研究员过来查看实验体的情况。
奚雀用下巴点了点零九所在的铁箱:“我刚看过。”
兴许是大半夜被吵醒,还要被迫出来找实验体吧,奚雀的脸色算不上多好看,双臂抱胸,清凌凌的眼眸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丝毫情绪。
研究员自然也是不敢轻易去触这个霉头的,只是草草地扫了一眼之后,便转身离开了这里,前往下一个实验室继续查看情况。毕竟谁都不想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招惹上这个最近备受李主任信任的人。
奚雀看着他们离开,松了口气,一转头就对上了零九观察着他的视线。
“你……”
【触发人设任务:请厉声责备任务目标,并对他今日逃离之举施加嘲讽。】
奚雀:………………
心累。
他正了正表情,将额前的刘海往后捋,一脸平静地说:“你知道你今天干了什么蠢事吗?”
零九没有回答,奚雀也没打算让他回答,只想赶紧过了这个任务。
他现在困得厉害,困意几乎都憋不住,刚刚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
“今天若不是我,你怕是要被做成蛇羹,你是真不怕死啊,逃跑也不知道规划好路线吗?非往死路闯,你难道不知道沿着这条路,进去通风管,到尽头右转……”
老老实实缩成一团听着的零九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等等,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他慢吞吞地看向铁箱外的奚雀,他好像丝毫没察觉哪里不对劲。
洋洋洒洒把逃跑路线都透了个遍的奚雀总结道:“连逃跑都不会,就别犯蠢了,逃出去也只是死路一条。”
零九想,奚雀的语气听上去很差,但是话里话外都没有责备他出逃的事情,反而将重点放在了他失败的出逃路线上。
这个家伙,好奇怪。
他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罚我吗?”
奚雀一哽,怎么会有人上赶着挨罚?
“既然如此,你明日份的食物就全给零六。”
零九还在等待着后续,但奚雀已经停了嘴。
就这?
看着奚雀一副“哇,我好狠”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说了什么恐怖的处罚,其实就只是禁食一天。
“这两天老老实实待着,别再乱跑了。”奚雀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眼泪汪汪,严肃的表情差点绷不住,叮嘱了两句就打算回房间续上他的美梦了。
话虽那么说,他也依旧没有将观察窗关上。
零九又再次变成了一个人孤单单地待在铁箱里,对奚雀立起的警惕与防备一瞬间崩塌了一大半。
他蜷成一团,紧贴着冰冷的铁箱,不由自主又想起了刚刚那个温暖的怀抱。
零九一夜没合眼。
然后过了几个小时后,陶旬之给他送来了食物,他说是奚雀让他送的。
说禁食的时间是明天,今天还是有饭吃的。
而且今天的食物明显分量变多了。
“他……怎么没有来?”
陶旬之理所当然地回道:“奚博士还在休息,他是在休息前就嘱咐我给你送餐了。”
当对奚雀的偏见崩塌得差不多时,零九慢慢发现他开始盼望奚雀的到来。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因为零九从来就没有期盼过什么,就连出逃也只是抱着能逃就逃,逃不了就一起死的想法。
他苟延残喘了那么久,从来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引起他的盼望。
既不盼望着活,也不会一心求死,主打就是一个“能活活,不能就死”的消极态度。
但是现在不同了。
等零九放下所有防备后,他变成小黑蛇的模样,钻出了铁箱,又恢复人形,拉住了想要离开的奚雀。
顶着对方疑惑的眼神,零九咬了咬牙,耳朵都红了:“我想……和你一起走,可以吗?”
最终结果就是他再次回到了那个温暖的让他不由自主想依赖的怀抱中。
但是……但是!
零九完全没想到,奚雀的房间里,居然,居然有他的两个同类!!
零一是他早就猜到的,毕竟奚雀每次来,身上都有他的味道。
但是,但是!
零六!他凭什么!
他看着舒舒服服躺在奚雀床上,尾巴愉快摆动,适应得不像话的零六,表情逐渐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