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长,您又把我的钢线斩断了。”
一名中忍望着手中已经不受力的钢索,一屁股坐在了地下,手中还不忘把剩余的部分回收。
“这部分村子直接报销,节俭的时候节俭,该花钱的时候也不要吝啬。”
赤松贤一甩刀,挥灭了附着在上面喷涌的火焰。
“何况时间也没有到允许我犹豫的地步。”
刀身漆黑,却闪着摄人的光泽,好像在将人的视线吸尽一般,第一眼根本注意不到赤松贤本人。随后,刀身缓缓被置放于赤松贤背部的刀鞘掩盖住了,直到“叮”的一声被锁扣扣住,赤松贤本人的气质才凸显出来。
“呼~呼~这群混蛋是真能跑……”
深吸了两口气,赤松贤选择在土块上靠了一下,也将身后大片的视野露了出来。
那是一片无法形容的田地,播种的作物丝毫不见踪影,就连痕迹也一点都看不到,地面有翻滚的土石、大片的泥泞和利刃划过的痕迹。
当然,最明显的、最引人夺目的还是土地上的道道焦痕,与其他痕迹泾渭分明,还有被一斩两半的巨石、与泥泞土地相隔的如同用尺子丈量过的干燥地面,与一道巨大的犁痕。
“赤松司长大人,人手老头我已经召集齐了,听小田说,是要收拾这里吗?饭食已经做好了。”
相对于正在忙碌的警备部成员,一个显然是当地人的老者立即凑上来说道。
“小田在城里念过书,是奈河南校毕业的,小田,小田。”
随着他喊着,立即有一个青年从队伍里跑了出来。
“那太好了,还有,称呼我赤松司长就可以。”
贤松了一口气。
“来袭的匪徒里有较强的忍者,收拾的工作暂且交由我的部下来做,我们还要继续追踪下去,饭食我代部下感谢,你们就自己吃吧,清理田地的工作也要交给你们,召集人手主要还是有另一件事。
小田,奈河城东应该去过吧。”
“是,赤松司长大人。”
小田脱口而出,有些激动。
“有时路过曾经远远地看过。”
“知道就够了,张开手,右也。”
赤松贤喊出了另一个名字,坐在地上的忍者嘭一下就站了前,从忍具包里掏出一个管状物,在小田张开的双手上面按了一下顶端,一个微型、封得严严实实的卷轴躺在了小田手中。
“带十来个人,拉着板车,没有也行,牲畜尽量多带一点,板车直接会发,凭借这枚卷轴到奈河城东的粮站,领四车早熟稻苗,再领三车白薯苗,六月下旬应该会有好几场大雨,要趁早运回来种上,二十天两个来回也足够了,记住了吗?”
“嗯,嗯……”
小田显得有些晃神。
“带牲畜,奈何城东,拿卷轴换四车稻苗、三车白薯苗,六月十五后会连续下雨。”
右也直接精简道。
“记住了,记住了。”
小田连忙回答。
“司长,已经处理完毕。”
只是瞬间,小田的尾音便被压住,警备部的忍者齐刷刷列队四排。
“右也,通知寒山城的工作在赶路时做。”
赤松贤说道。
“列三队,二队随我。”
队伍立即由四列变为了三个圈。
“衔尾追击。”
三股黑影很快就消失在田地不远处的密林深处。
……
西北城外,山崖之上。
正源正策马屹立于其上,除了依旧的武盔和佩刀,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把长戟,枪身黑冷,而刀锋则闪耀着寒光。
在他的目光中,是不远处被密林依稀遮蔽小道,和从小道直通的大路,上了大路后很近的距离,就是西北城的大门。
“主公,这里已经接近木叶的感知范围极限了,再靠近,即使自我压制也一定会被发现。”
正源身后,另一道起着马的身影也落入了视线内。
这是一张饱经风霜又胡子拉碴的脸庞,身上的盔甲有的光洁如新,有的则有磨痕剑砍,显得相当矛盾。最引人注目的,则是他手中的长刀,仅仅是刀身就从马颈处几乎延长到地下,再加上刀柄,一般人连挥舞、甚至举起都困难。
但他好像对这把惊人的长刀习以为常。
“不,如今时机恰好。”
正源的目光扫视过西北城的大门,再次转向了另一侧的小径。
“猎物最虚弱的时刻,恰恰是最接近强大的前一刻。”
他故意说得很白、又加上了比喻,让即使是出身土匪头子的部下也能理解他说了什么。
“前一刻?”
土匪头子眼神眯了起来,顺着正源的目光看了过去。
“上忍的评定比中忍考试还要严苛得多,他们的实力也要远超一般中忍。”
一名完全是武士装扮的身影骑马而上。
“城中的战力失去上忍,下降的程度会到四成,这便是主公命令我们星夜兼程提前到达这里的原因。”
“月半之前,把酒甚欢,现如今,便要兵戎相见了。”
正源似是自言自语道。
“便如此,亦属苦战。”
“为主公效死!”
武士装扮的人影厉声断然。
“为主公效死!”
土匪头子断然喝道。
“为主公效死!”
更下方,密密麻麻几十道人影,一人一马一长槊,披甲挂身,面着护具,腰间横挂一长刀。
“随我上阵!”
枪戟横扫,缰绳紧拽,马蹄仰踏,气势伴随着查克拉从正源身上喷涌而出。
气势如千军万马,队伍一排排地跨过了高崖,横越而下。
密林小道,所现之人,正乃鞍马。
……
“嗯~~~~”
憋着气,一个光着上身的小男孩到吊着自己,不断地用额头触碰着自己的腿,但对于他这个年龄来看,好像确实有些勉强了,这一个,他感觉费了一分多种才达标。
再下一个,他干脆只做到一半,伸出一只手解了脚上的绳结,绳结栓得很紧实,他稍微用了用力,不过拽开之后绳索就很干脆地松开了,小男孩在墙壁上一踏,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怎么不练了?”
这是一个很温柔的声音,不是那么好听,但小男孩就是听了很高兴。
“累了,母亲。”
小男孩一屁股坐在了砂地上,也丝毫不嫌脏。
“确实出了很多汗呢,殿下。”
一身华服出现在了视野中,长袖大褂暂时遮住了视线,接着是额头上轻柔的触感——母亲在给他擦汗。
“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母亲,又没有外人。”
小男孩活动了一下肩膀说道。
“生长在这里,既是我们的荣幸,也是我们的苦难,殿下。”
秀丽的脸庞映入眼帘,却能从神态中看出淡淡的苦闷。
“母亲祖上是破落被收留的忍者,在家里也不受重视,能交给你的,只有忍者自我锻炼的办法,这是你唯独能自保的本领了。
对不起,殿下,我们能做的只有忍耐了,忍者的要义,也只有这样。”
“等以后,我带母亲搬出去住,住大房子,过自己的日子,怎么也不用在这里受气。”
小男孩立即神气地说道。
“休要胡说,别让别人听了去。”
妇人愁眉稍展,但立即用指头抵住了小男孩的嘴巴。
“我刚刚才教过你的。”
“忍耐。”
小男孩吐出了这个词,认真地点了点头,但他丝毫没有否定刚才说法的任何想法。
“正源殿下!……正源殿下!……正源殿下!……”
从门庭传过来的喊声却打断了他们的交流,一个奴仆大刺啦啦地闯入了这别院,没有任何人敢于阻拦。
“这……这……这……这成何体统!”
先是焦急,这位大名的内总管到了地方,却是脸色骤变,开口就是训斥。
“你们是怎么教授殿下的!贵为陛下之子,却光天化日下坦胸露乳有失颜面,灰头土脸如何登得大雅之堂!”
“一干人等,自行罚跪一个时辰,我便不报予陛下了,现在赶快侍候正源殿下沐浴更衣,半个时辰后,在文虚殿,陛下要亲自加课,迟了陛下必定会训斥。
你们快点,我去请其他殿下了。”
“您教训的是。”
美妇人第一个跪下了,还回头说道:
“你们快带殿下沐浴更衣。”
“母……”
正源看到母亲的嘴型,那是沉默无声的“忍耐”。
“……母亲说的是,快带我去沐浴更衣,不能误了教授。”
……
枪戟与武士刀碰撞在了一起。
但这只是瞬间。
鞍马澈刹那就抵住了那一击,但她的力道、重力却抵不住连人带马的巨大冲击,她的脸上,也抑止不住难以置信的震惊,身体连同刀刃的着力点一同被挑飞了起来。
紧跟着,就是长刀突起,直冲腹部,查克拉的嘶响震动着空气。
同样撕扯着空气的还有鞍马澈的左脚,忍靴上封印式文字猛然显现,千钧一发之际,踏上了刺耳的刀背。
随即,是破空声。
一直隐藏在队伍中的武士最终出手了,查克拉刀波直斩胸口,即使鞍马澈脚下的瞬发的风遁·裂空斩也只是能暂时阻挡一下,在空气中爆炸出扰人视线的气流和尘土。
马队仍然在继续前冲,随后是长槊连绵不断的突刺,有阻挡的兵刃碰撞声,有滴血的声音,有撕布一般的声音,也有其他的声音,只是尘土掩盖了一切。
不远处,一纵列的大树在消耗了刀波的锋芒后,轰然倒下。
“彼时彼刻。”
这声音感觉上就有些气血不足。
“恰如此时此刻。”
正源轻声回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