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这人邢章也认识，赵高，始皇身边很得宠的人，当然掌握的权利不算大只是一批负责刺探和下黑手的刺客组织，对内的尖刀而不是对外的。
“证据。”
人渴求长生，方士正是这样妄想疯子的聚合组织，他们中有高官、有文士，也有富商甚至医者但绝对不包括眼前殿上这位。
“那个侍从的变化您不看在眼里？”
“不够。”
邢章当然知道男人向说什么，一个成功的例子并不能作为真正有效的证据，副作用与结果并不是一时就能看出什么的。
‘还是和当年一样难缠，赵政，我的始皇帝陛下。’
心里嘀咕了一句，邢章只能一拱手表现地洒脱从容。
“既然陛下不相信，我自然也不敢隐瞒什么，一枚不死药确实能增加常人的寿元但到达不死还很难，那个小侍从确实特殊是天赐长生躯，这一枚不死药陛下服用只能增加寥寥十几年寿元。”
“当然，如果陛下愿意把那小侍从叫来每日取她体液饮下也可以增寿，她现在就是行走的不死药。”
邢章的语气诡谲，有种引人不由得深思这种可行性的力量。
“哼！”
冷哼从赵高的耳边乍响，赵高这才发现他袖袍下经常藏起把玩的蜘蛛已经感受到自己的杀意与贪婪溜出了服袍张牙舞爪。
“臣该死，陛下恕罪！”
咬牙捏死了和自己有着意识连接的蜘蛛，忍着脑部剧痛赵高连忙朝男人跪下。
“朕不会为了长生吃人，那个小侍从也会活得好好地见证不朽的大秦。”男人表情始终没有变化，刻板的面容冰冷地如同寒铁，“你的目的。”
“人。”
那种压迫感再次袭来，邢章继续开口，他可不想被自己带出的黑冰台扣住。
“我需要人前往仙岛，通过这些人去讨好神灵获得成神的可能。”
这才是那些妄求长生的疯子会做的事，大部分的方士在这个时代并没有准确的行动纲领，和后世融洽了道家学问的道教、道宗的宗教不同，此时的方士极端且追求现实，他们可以通过对人的祭献获取生命力、也可以分食妖物拼接妖物获取生命力。
把人送去作为神的祭品或是信徒在他们眼里毫无区别，只要有个长生不老成为神灵的机会他们都回去尝试。
“陛下！”
似乎找到将功折罪的机会，赵高连忙凑到男人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什么。
嬴政思虑一番看着大殿下站着的邢章缓缓开口。
“朕准，但人朕来选，一共三百人。”
“全凭陛下吩咐。”
邢章拱手表现出欣喜的模样。
“赵高，带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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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邢章就被半软禁在皇城边缘等待嬴政的消息。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或许是知道方士对于自己实验对象的重视，嬴政把那个小侍从送给了邢章。
“为什么？世界的万物都有名字你怎么没有名字？”
“我自幼便是孤儿从没有真正的名字，得幸赵大人收留收我做侍从，但一直没有给我起名。”
“罗网的小刺客？”
“......”
提及这个小侍从闭口不谈，邢章靠在木椅里看着院中只剩下枝干的老树、
“你若是真敬仰赵高还好，若是只因对方有恩与你之后你的日子会很惨。”向后靠了靠，眯起眼睛，“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以后你就叫徐福怎么样？”
小侍从不搭话，只是默默站在邢章身后。
门外响起敲门声，一队士兵走进院落对着木椅上的邢章抱拳。
“徐先生，我等带你前往人选的驻地。”
“辛苦了。”邢章起身，“走吧徐福，把我房间里的药囊带上。”
“是。”
没有管士兵们略显不解的目光抬脚出了院落。
眼前是一群稚童、少年，最大也不过十二三，不少衣衫褴褛皮肤蜡黄，另一些也多为粗布短衫，哪怕其中最好的也只能说是每日能有顿吃食的样子。
城外荒地上这群可怜人正被军队围起三三两两蜷缩靠拢以期一点点安全感，也正是看到这些孩子邢章才明白为什么本该很难说动的家伙这次为什么这么容易松口。
半妖。
或者说半人，妖物可以化人，甚至有些妖物本就是人类的样子，在双龙的调停下战争不再人类也开始从其他方向去了解妖物，而那些本就无意与人类为敌的和平者自然和人类有了交往，作为妖物的他们可能比人类单纯、执拗也可能可爱、狡猾，总之渐渐的人类开始与妖结合。
也许其中有些心怀不轨的方士推动，但又能怎样？
爱情是这个世界上伟大的概念之一，足以冲破世俗的樊笼与种族的隔阂。
混血诞生了，但他们并不讨喜，至少一开始如此，妖物常见为野兽化形哪怕不少混血出生外表和普通婴儿别无二致，但野兽的嗜血冲动仍有小部分藏在他们的血脉里，面对人的恶意、邪念也很敏感，敏感到可以借由这些邪念修炼。
也正是大秦诛杀了一个借由对妖族、混血恶意的反抗者才明确禁止人类与妖族通婚，更不允许诞下血脉。
可爱情并不是一纸禁令能够束缚的，混血的婴孩在父母的掩盖下仍然活下来了不少，但更多的死在了饥饿与恶意中。
眼前这些大概就是大秦境内能被搜罗到的混血小孩，他们对大秦无用，但枉造杀孽也同样有违天和，嬴政也就想借此机会把这些隐藏威胁流放。
“好算计，罢了，总归也是活物。”
邢章低声喃喃两句，对着一旁高台上的嬴政拱手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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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远在万里海面上的瀛洲区，月读抱着自己姐姐的壳一步一步走向天空，笼罩了此处海域几个月的黑夜终于散去，或许是探查不到自己残存的碎片，一声无力的叹息顺着地面礁岩、碎石的孔洞缓缓发出，在瀛洲区这个曾经真神的躯体上徘徊良久。
灵力席卷此处，高山、森林、湖泊以及连接着大海的河流，瀛洲再也不是供养天照、月读的孵化孕育之所，而是一处神人死后化为的大地岛屿，神把大地留个神的子民，从此神居于高天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