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前大人，您还是不要随便吃人类的食物为好。”
被称为梅雪的少女走在玉藻前身后侍女般拿着东西，玉藻前则是捧着一小袋糖果在街上时不时亮眼放光的站在橱窗前，指指布偶熊、指指化妆品......
两人的对话和存在感都被异样的气息屏蔽了，和她们自身的气息不同，贾仁跟了一路也算是分辨出两个妖的区别，玉藻前的气息上属于‘嫉妒’的气息浓重，自身又有一种和道宗一体同源的感觉；梅雪则是纯粹的‘寒冷’。
但是笼罩在她们身上的气息却不一样，那种感觉就像是盘踞起来的蛇。
‘八岐大蛇......’
一抛一接吃着抢来，嗯，偷来糖果的玉藻前无所谓地摇头。
“梅雪放心啦，这些都是给人类小孩吃得东西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嘛。”
“可是当初......”
气息躁动起来，杀意和身上的血腥气陡然间浓郁起来，贾仁在阴影周取出武器，不过玉藻前却踮起脚拍了拍她的肩。
“都过去了，那些垃圾我们也杀掉了，你们已经自由了。”
“嗯......”
气息平稳下去，贾仁看着眼前的两个妖怪顺着血腥味寻找附近遭到屠杀的地点。
很远，靠近城市的另一头淡淡相同味道的血腥气飘散过来，贾仁给相对弱小的梅雪印上标记潜入阴影将入屠杀现场。
鲜血染红了石板地面，整个建筑被泥土的味道包裹起来要不是贾仁这种专修血肉的能力者根本嗅不到血腥。
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这是一个寺院，不过并不大。
和龙眠动辄占据山头的高耸金殿相比日本这种家族产业式的寺庙总有些小家子气。
‘没有能量波动？’
贾仁捞起台阶前的死尸，死状很惨，没有裤子的下半身男性特征被冻得酱紫，至于原本那根棍周围混杂着冰晶的碎肉大概能让他猜得出来。
石阶处还有打扑克牌留下的痕迹，痕迹里有着淡淡的属于寒冷的气息。
贾仁抽出台阶下的阴影把灯笼挂在背光处砍下自己的左手作为灯芯，五指燃起火光把此处的尸体魂魄招来。
“我不想死啊，放过我一马，我们兄弟二人绝对不会再做以往的事了！”
死前的影像被灯火照出来，如同放映一样整个寺院在贾仁点起灯的一刻沉降进死渊的边缘。
“这就是那个蛇之巫女啊。”
贾仁看了看被映照出的少女，僧人的疼痛和惊恐让少女的样貌微微有些扭曲，不过大体能看出长相还是不错的，发色是黑紫色，身上穿着校服。
杀人的不是梅雪，而是一个俊美的少年，样貌和荀墨有的一拼不过和人荀墨的含蓄相比要粗放些，白发鬼角以及一双因为愤怒的赤色眼瞳。
强大的妖力禁锢住僧人将他的四肢折成麻花最后才是脖颈。
至于玉藻前，也在他们旁边，不过她没出手则是摆弄着一对铃铛。
“还真是残暴啊。”
贾仁感叹了一句，僧人的灵魂本就不强根本不具备灵力只是播放了死前的一段信息就彻底燃烧殆尽。
重新回到现世，贾仁在寺庙里转了转找到僧人日常生活的屋子翻了翻发现一本日记。
【......没想到家里还有这样的宝贝，被封禁的妖怪无法反抗持有铃铛的人，这可真是不错啊......】
【......可惜这种尤物没办法用摄影机录下来，不然还能给那些家伙炫耀炫耀......】
【......哈哈，不错不错，今天一晚上就赚了这么多，这些大叔也真是色急......】
【......果然只要宣传和妖怪交合就能恢复青春就有大笔的钱，我真是太聪明了......】
日记被一页页翻过，里面记录的东西让贾仁想要发笑，和小诱父母那个满是规则的本子不同，至少曾经最开始的那个册子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眼前的这个就像是一坨被扔在茅房里已经被沤烂了的半块猪啃过的馒头，但又是饥荒之年你找到的唯一除了土以外能吃的东西。
贾仁把它扔回桌子上回到领地在贞德疑惑的目光下冲进花园在喷泉里洗了洗手然后出来离开了寺庙。
重新回到商业街，顺着较少的人流慢慢走来到了公园，里面大多是些老人小孩，不远处还有几个大概是高中生模样的孩子在打棒球，贾仁看了看将要被染红的夕阳抬脚打算回到旅馆，转头却看到一旁自动贩卖机有人低身去水。
是那个自称作家的小姐。
貌似是因为心情激动和兴奋，她周围的负面情绪也在有规律地律动，跟着两个大妖一天的贾仁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一种概念束缚着眼前的女人，或者说妖怪，大概能被感受为‘故事’或者‘怪谈’。
“诶？是你啊？怎么又想过来听故事了？可惜今天老伯已经讲完了。”
“嗯......”
强烈的违和感让贾仁只是点了点头发出含糊不清的鼻音，他跟着女人的脚步走过去看见女人把买好的绿茶扭开递给老人。
那是个苍老带着很重老人斑的老伯，头顶带着草帽身上是白色的汗衫，他看见女人身后的贾仁笑着挥了挥手。
“谢谢你啦小烛，愿意每天来听我这个老家伙说这些没人愿意听的东西。”
“我才是，老伯的故事让我有很多灵感呢，故事可以承载人生智慧、恐惧、快乐......所以我才想成为作家，不然听了那么多故事只有自己知道多寂寞。”
看着两人的相处贾仁又想起那本让自己恶心的日记，或许那个僧人对待雪女的行为在帝国区腐败的时候都很正常，甚至帝国区的富人眼里那种都只能算是小儿科，但是反观眼前的景象和那些明明说着妖怪可怕，恨不得对妖怪赶尽杀绝的瀛洲区能力者们却不知道自己表现的才是罪恶。
负面的贪婪、欲望在那个疑似能力者后人的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甚至在他开始自己的“大业”后更多妄求长生、年轻的欲望也在那间寺庙里沉积，贾仁知道如果那个和尚不死过不了多久一个诡异就会在寺庙下诞生。
他们害怕怪异却用自己的行动供养怪异。
贾仁没打算继续打扰畅谈人生的老伯和妖怪，转身默默离开，不过刚一回身耳畔就传来刚猛的破空声。
抬手一抓，重重的击打感过去摊开手掌里面是一枚棒球。
“喂，那边的死鱼眼快点把球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