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本侯在此谁敢妄动

等到上官玉儿终于喝完那碗粥,好戏,终于也登场了。

客栈被包围了。

除了刘府的家丁与护院之外,竟然还来了一百多官兵,有的执长枪,有的举弓箭。

风卷起落叶,飘向远方。

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肃杀的气氛。

大街上已不见一个百姓,家家关门闭户,一片死寂。

就连平日里那条喜欢追着人狂吠的大黑犬,也夹着尾巴缩到草堆中簌簌发抖。

“喵~”

一只野猫从房顶上掠过,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巡检大人,里面的人皆为穷凶极恶之徒,一个都不能放过!”

说话之人乃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便是那刘淮水的爷爷,刘家现任家主刘金。

得知最宠爱的孙儿被人当街射杀,刘金气得当场吐血,差点没晕死过去。

他口中所呼的巡检大人,名叫吴启,乃是长安县驻军巡检之一。

一般来说,一个县一般只有一个驻军巡检,官居武职从九品或九品。

但长安县乃是大县,且紧邻京城,地方驻军相对较多,故而设了三个巡检,官品也高了半级。

吴启一脸讨好的样子回道:“老太爷尽管放心,在下的人马已将这里团团包围,谅他们插翅也难飞。”

说完,面向客栈方向大吼了一声:“里面的人听着,本官劝你们束手就擒,否则……”

“否则怎样?”

门口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冷冷喝问。

吴启也不知为何竟打了个冷颤,下意识退了一步。

待回过神来细细一看,不过就是一个手摇执扇、腰挎佩剑的白面书生。

一时间,有些恼羞成怒,抬手喝令:“弓箭手准备!”

这时,苏长清慢腾腾走到上官玉儿身侧,冲着吴启喝道:“大胆!你有几颗脑袋?”

这语气,这气度,顿让吴启愣在当场。

刘金却是一副仇人眼见,分外眼红的模样,脸色狰狞,牙关紧咬,额头青筋直跳,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大吼一声:“杀!将他们碎尸万段!”

“杀!”

一众家丁挥舞着刀,跟着齐齐大吼,以壮声威。

反正他们是不敢先上的,只等着官兵先上,然后再趁乱浑水摸鱼,说不定能混个功劳。

但,一众官兵没有得到吴启的命令,又怎敢擅自行动?

“巡检大人,你还在犹豫什么?”

刘金眼见吴启迟迟没有下令,不由侧头喝了一声。

对啊,我在犹豫什么?反正天塌下来有刘家顶着……

刘金一咬牙,抬起手,正待喝令放箭。

这时,苏长清却大声喝问了一句:“谁调你们过来的?”

“这……”

吴启刚刚抬起的手又不知觉放了下来,眼光下意识瞟向刘金。

“他?呵呵……”苏长清一脸嘲弄地笑了笑:“他一个乡野老匹夫,何德何能调动地方驻军?

而你,作为长安县驻军巡检,私自调动军队该当何罪?”

此番话一出口,刘金不由脸色惊变,暗呼不妙。

他隐隐感觉对方不太像刘金口中所说的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倒像是有几分来头。

要不然,在重重包围之下,凭什么如此气态闲然,且一副上位者的气势?

同一时间,刘金一听苏长清竟称他为乡野老匹夫,更是气炸了肺。

“吴启,你还愣着做什么?快下令射死他们,一切后果由老夫承担!”

一怒之下,连巡检大人都懒得叫了。

“大胆!”

场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怒喝。

“本侯在此,谁敢妄动?”

随着喝声,苏长清上前一步,举起了一枚金光灿灿的令牌。

本侯?

听到这个自称,吴启不由大吃一惊。

再瞪大眼细细一看,当即吓得腿一软跪到地上:“卑职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长安侯爷驾到……”

按理,他官品虽小,但好歹也是个武官,用不着下跪见礼。

但这家伙已经吓尿了,哪里还顾得上脸面与尊严?跪下,只求能保一条小命。

“长安侯?”

刘金也大吃了一惊,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随之,疯了般大吼大叫:“假的,一定是假的,快杀了他们……咕噜……”

一口痰涌上喉咙,眼一翻晕了过去。

也不知是急的、气的,还是装的。

但,这已经不重要。

苏长清冷冷道:“吴巡检,你私自调兵包围本侯,甚至意图射杀本侯,该当何罪?”

“侯爷饶命,是……是刘老太爷……不不不,是刘金,全是这老匹夫的主意……”

“是么?”

“千真万确,卑职不敢欺瞒侯爷,那刘金说……说侯爷等人是……是江洋大盗,卑职一时情急,这才急急调兵赶来。

卑职一时失察,还请侯爷恕罪……”

事已至此,吴启也只能硬着头皮将所有过错推给刘家。

毕竟调兵包围当朝侯爷,甚至还差点下令射杀侯爷,完全可以定他一个叛逆之罪。

一旦朝廷追究下来,到时掉的可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脑袋,还得株连三族。

刘家虽然有端王府罩着,但长安侯更有女帝罩着,孰轻孰重,吴启的心里自然有一杆秤。

何况,端王又怎么可能为了个无足轻重的外戚而强自出头?

“还请侯爷恕罪!”

一众部下颇为见机,跟着齐声吼了一句。

眼见火候快到了,苏长清不由慢腾腾道:“问题是,你们不仅仅意图射杀本侯,还有……上官大人!”

“上……上官大人?”

吴启这次是真吓尿了,裤裆湿了一片,跪都跪不稳了。

毕竟上官玉儿的名头太响了,传言中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就算现在一剑砍下他的头,那也是白砍。

怎么办?

还能不能补救?

吴启终于后知后觉,想明白了自己之前为何会无缘无故打个冷颤。

原来那白面书生竟是上官大人易了男妆。

“唰……”

上官玉儿收起折扇,瞟向吴启冷冷问:“吴巡检是否要验一验本官的令牌?”

“不不不,卑职不敢,卑职有眼无珠,竟然没认出上官大人,卑职该死……”

这家伙也是个狠角色,抬手便扇起了自己的耳光,几巴掌下来竟把自己给扇成了猪头,嘴角也有血丝浸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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