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众人见状,忙纷纷的恭顺的起身,给首座上的福晋和弘历纷纷见了礼。
接下来便是按照位分等级的高低,给福晋送上贺礼和祝贺之词,主子们送的礼物自然价格不菲。
然后侍妾们纷纷上前来送礼,为了讨得主子爷和福晋的欢心,免不了嘴甜的说上几句讨喜奉承的言语。
苏念光顾着吃了。
若不是旁边的海氏暗自扯了扯她宽大的衣袖,她倒忘记送礼物这岔子的事儿。
此刻,她目光时不时的瞅着侧福晋财大气粗的送的夜明珠,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小说里面描写的那般神奇。
将它摆放在屋子里头,真能夜如白昼。
还有高格格送的东海明珠,看起来亮闪闪的,以前只是有所耳闻,倒是从未见识过,免不了有几分好奇。
这会,她有些尴尬的猝然的拉回了思绪,然后缓缓的起了身子。
将宽大的衣袖内的一盒胭脂水粉给拿了出来,并学着那些贵人的样,说了几分讨喜的祝贺之词。
福晋瞧着她一身穿着打扮顿时下意识的蹙了眉梢。
真是个愚蠢的,扶不起的阿斗,就没瞅见过这般木讷,不开窍的。
平日里打扮的素妆淡雅挺好的。
今儿却特意画这般艳丽的妆容,画蛇添足。
若不是她是从娘家精心挑选的人儿,性子软糯好拿捏,又乖巧懂事,值得信任,她怎么会白费心思去抬举她。
一个区区身份卑微的贱婢,想必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出来。
福晋神色有些不快的朝着身旁的丫鬟宝月递了一记眼色。
宝月这才上前来将那一盒胭脂给收了起来,顺手便跟那一堆七七八八的琳琅满目的礼盒丢在一块。
本来福晋打算让她下去的,省的瞅见这鬼样子,见了糟心。
瞧瞧,人家高格格多会梳妆打扮,每一处都用尽了心思和心机。
只是像她这般清丽脱俗的天然美人胚子是怎么都效仿不来的,即便有人生了她这样俏丽芙蓉的好颜色。
但是却没她骨子内散发出来,清雅宛如幽兰的气质。
即便容貌和气质兼有,却缺少了她那颗七窍玲珑心,见多识广,能说会道。
每一句话都能说到主子爷的心坎上,可算是主子爷的红颜知己。
此刻,弘历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悠闲的端坐在红木椅子上,目光闲闲淡淡的打量了面前的女子一眼。
他扬了扬剑眉略显好奇道:
“你怎么今儿送胭脂呢?爷记得上次你跟爷说要给福晋送野果子的,说是福晋一直咳嗽不见好,便打算将野果子给晒干了,到时候可以入汤给福晋治嗓子是极好的东西。”
本来要退场的苏念顿时石化了。
这件事她自己都给忘记的九霄云外了,怎么这位主子爷倒是记得挺清楚的。
她暗自抿了抿红唇,僵笑一声道:
“回主子爷的话,奴婢身份卑微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孝敬福晋,本来打算将那野果子拿来晒干后赠送给福晋的,可后来又想想那野果子本来就是粗鄙之物。”
“即便入了汤也带着一股涩味,恐怕难以下咽,便想着将这野果子调配成胭脂,可令肌肤润白嫩光泽。”
“奴婢也知道福晋定是见惯了好东西的,这般绵薄之礼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但是好歹是奴婢的一番心意,还望福晋笑纳。”
弘历微微皱眉,抬手指了指她道:
“你平日里淡妆瞧着挺好的,怎么今儿会浓妆艳抹把自己弄成这鬼样子?”
此言一出,顿时惹得其他的人跟着神色鄙夷的掩唇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苏念微微运量了一下心神,佯装有些不好意思的娇涩一笑。
她一双水灵清透的眼眸似盛满了秋水,娇嗔道:
“主子爷,奴婢想着今日好歹是福晋的生辰之日,这才精心打扮一番,也好让主子爷见了欢心。”
旁边的侧福晋讥讽勾唇一笑,阴阳怪气道:
“有些人啊,骨子里就是卑贱,想要东施效颦模仿某些人,却不得要领,平白让人瞧了笑话。”
她微微顿了顿神色,目光闲闲的扫了那边的高书瑶一眼,冷声又奚落道:
“高格格惯会耍花样讨得主子爷欢心,没事的时候还得多教教提携底下的人,不能独自霸占主子爷不是,也得让主子爷多恩宠其他的姐妹们。”
“这样才好为主子爷尽快的开枝散叶,免得某些人占着茅坑不拉屎,承宠这么久了,也未曾有孕在身。”
旁边的富察格格也跟着附和了一句道:
“就是啊,苏氏虽然性子木讷呆愣了一些,但我相信历经高格格亲自调教,必定会融会贯通,更会讨得主子爷欢心的。”
“还望高格格不吝赐教,多多教导底下的人,这样主子爷见了,也赏心悦目不是。”
坐在对面红木桌案旁的苏格格皮笑肉不笑的奚落出声道:
“哪是高妹妹不肯教啊,只是这骨子内的东西是浑然天成的,某些身份卑贱的人怎么效仿都效仿不来的。”
“即便用心调教恐怕也是枉然,白瞎耽误功夫罢了,我倒是觉得与其东施效颦,还不如做好自己的本分,说不定主子爷哪里开眼了,就瞧上眼了,你们说是不是---。”
苏念微微垂着脑袋,暗自咬着红唇,恨不得立刻遁走。
无非是今日生辰之宴,弘历多跟她说了几句话,瞧这些主子们急红了眼,各个斗鸡眼似的夹抢带棒的争锋相对了起来。
她们要斗,何必将猛烈的战火引到她的身上,她可真是无辜受了这无妄之灾啊。
此刻,苏念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佯装乖巧温顺的一直保持着低头的姿态盯着自己的双脚瞧。
弘历本来对于她们的争风吃醋有点厌倦了。
今日,他倒是饶有兴趣的目光深沉不明的时不时的往苏念的身上瞟了瞟。
本来以为这丫头会伶牙俐齿的为自己辩驳几句的,没想到这丫头压根就没当回事,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若不是因为之前有了几次偶遇,他当真以为这丫头性子天生愚钝木讷。
是因为他不值得她去争,还是因为她懒得跟她们争论,白费口舌。
也不知道她们明争暗讽多久,福晋终于沉了脸色,肃穆呵斥出声道:
“够了,今日好歹是本福晋的生辰之宴,平日里不知分寸的拈酸吃醋便罢了,现在主子爷在此,也敢如此放肆无礼,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