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站起身,阴沉道:“我们这么几百年的情谊,现在你们为了一个殷念来质问我!”
他胸膛起伏不定。
里头裹满了怒气。
“好啊!好啊!”他喘着气红着脸连说了几句,“你们现在成了那个殷念忠心耿耿的狗了?你们现在这这儿冲我发火表忠心也没有用,她殷念在母树领地舒服着呢,谁会来管你们好不好?”
“你们现在说的话,她是能听见?还是能看见你们这副姿态?做给谁看?”
殷念和灵昆悄悄摸进来的时候,听见的这句话。
身后跟着的是不愿意带着母树领地想来凑热闹的墨天渊。
也就是殷念自己实力强大了之后,才知道原来要去往其他子树,并不是一件难事。
至少她现在就可以去任何一个知道位置的子树领地。
因为她已经足够强大,小苗也在最好的年纪,并且变得越来越强。
正是因为跳了出来看,才越发明白她们以前所在的环境有多恶劣,可不知道这一份‘恶劣’到底有多重,这也算是上天留给她们不多的温柔了。
“他们在说你呢。”灵昆笑了一声。
他们早就查出来,那些不将孩子送过来的领主中是这叫黄鹤的领主牵的头,果不其然,这次直接来黄鹤的领地,就看见了这些领主逼问他的场景。
“团结?”墨天渊想起之前殷念说的话,“殷念,你真是高估他们了。”
“不是所有的领地都是万域,万域的团结不可复刻。”
灵昆罕见的点头赞同,“这天地下比你们团结的领地没你们运气好,早就湮灭在虫族的围攻中,比你们运气好的领地不够团结,因为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大灾。”
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像之前在母树领地爆发的大战,纵然也是死伤惨重,可当时母树依然强大,他们的主心骨还在,最强的战力也在。
而万域连同四区,是在天道树‘沉睡’之后还撑了很久很久,像白眉神老,蝎神女那些人,虽然比起万域的人的团结还是稍差一筹,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母树领地还有其他的子树领地不知道好处多少了。
里头的争吵还在继续。
那些领主被黄鹤说的更恼怒了,“什么忠心不忠心,人家确实对我们的孩子好!”
“我们在母树领地大闹特闹的时候,你老黄不跟我们提尊严,现在倒是来要面子了?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
要不怎么说,越是关系近的人,扎起人的心窝子来就越是痛呢?
“呦?怎么?”黄鹤声音都变了一个调,“行,都是我们的错,我们的人提醒孩子们保持警惕错了,告诫他们别太相信别人也错了,就该看着你们去捧殷念的臭脚,不过是一百个名额,不知道的还以为殷念要救你们了呢!”
“行啊!”他声音骤然拔高,“我看你们现在已经被那女人迷昏了头脑了,干脆一拍两散!咱们这狗屁的联盟,不如散了的好!”
他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
巨大的声响让周围都安静下来。
那些原本来兴师问罪的领主也沉默了下来,各自瞪着眼睛喘着气儿,可心里头却冷静了几分。
“嘶。”灵昆挑眉,“虽然这帮人不怎么团结,可要凭着这点事儿,就断掉数百年的互相帮助,看来倒也不容易。”
“而且是在不知道殷念会不会来接他们的情况下。”墨天渊摇了摇头,“这时候散了联盟,到时候两头都没捞着才是亏了。”
“说起这个。”灵昆看向殷念,“你当时不是给那几个孩子说过了吗?他们真的没说出去?”
殷念:“……”
灵昆闭上眼睛,他的神识轻轻松松顺着这些子树领地的通道蔓延出去,找到了其中几个孩子。
孩子们紧抿着嘴,和那些一脸焦急等消息的少年们完全不同。
他们半点都不担心殷念会不来接人,但又深深记得自己答应了殷念的事情。
为了防止自己一时嘴快说出去,索性跑道角落抱头蹲着修炼,实在开心了,想笑就捂着嘴巴背对着众人耸耸肩膀,发出几声‘嘿嘿’的闷笑,笑完又一脸深沉的缩回去,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巴。
灵昆:“……他们还真的挺喜欢你。”
真是没想到啊。
殷念竟然是招小孩喜欢的?
“这么下去可不行。”墨天渊指着在一片安静的幻境中很显然又要抖起来的黄鹤,“瞧,他要开始嚣张了。”
就是笃定大家不敢散伙。
灵昆也皱起了眉头。
可殷念却还是那幅懒洋洋的模样,“别担心,看着吧。”
“我殷念什么时候做过白用功了?”
话音落下。
一道通道再度对着从万域那边直连了过来。
“如果孩子不能成为我的嘴,那就让他们亲眼看,跟着我,能得到什么。”
那唯一的通道径直通向的就是黄鹤的领地!
黄鹤正要开始再度给大家紧紧皮,就看见一道强光打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姑娘。
她手臂上都带着奇怪的法器。
而她身后跟着数百人,正是第一学院的人。
他们手上都捧着巨大的黑盒子,里头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画萱来了。
“你们?”黄鹤才说出两个字。
就见画萱走过来,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突然就抬起手,右手臂上轰出一道灵力光束。
瞬间就将不远处中心位置上的一个雕像击的粉碎。
这竟然是贺丰那厮的雕像。
“你!”黄鹤勃然大怒。
下一刻却见画萱的那还在冒着滚滚热烟的法器口已经朝向了自己。
她大步走过来,将雕像上属于贺丰脑袋的一块边角一脚踢飞,“什么垃圾都往上垒,也不嫌丢人!”
“我奉命而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画萱不给黄鹤说话的机会,朝身后第一学院学生道:“打开。”
里头是数百件不一样的法器。
但这些法器可不是贺丰之前做的那些残次品,而是画萱自己的作品。
“演示。”画萱抬手。
身后第一学院的学生就径直飞上了高空,从外围找到了一些还在妄图攻入的虫族。
各色光束和不同的冲击波瞬间将面前可见的虫族都撕碎,虫族的身躯雪花碎片一样掉落下来糊烂贴在地上。
那些领主都不由自主的站起来了。
画萱还是那幅镇定的神情。
“我们念念说了,这些法器反正母树领地的人也要做,给你们一份图纸,你们也做,抵抗虫族是共同的事情。”
领主们大受震撼,眼睛里一片猩红,是激动的。
“需要,需要我们做什么?”那些领主迫不及待的问。
连名额的事情都忘记了。
毕竟这些东西是能解决燃眉之急的。
“也没什么,就是我们念念不喜欢看见你们的领地上供奉着不合适的人。”
画萱手上出现了一份长长的名单。
名单被丢过去。
里头是密密麻麻的人名。
“你们该感恩戴德的不是贺丰,恩人也不是贺丰,这些都是在贺丰手下被虐杀至死的受害者,要知道,你们之前用的每一个法器,都来自他们身上的骨血,筋肉。”
“你们说的没错,你们是贺丰残忍暴行下的受益者,正因为是受益者,所以你们更不能忘记这些人的名字。”
“与其搞什么贺丰的塑像,不如立个万名碑,别叫你们的孩子往后只记举刀人,不记刀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