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次？
与他做表面夫妻我都嫌脏……
我僵着脸，起身坐到了对面。
赵延卿坐在了我原来的位置，笑看着我道，“明真，今晚之前给我答案。”
言外之意，我若不肯，他便不寻我娘了？
但这原本不就是官府的职责？何况赵延卿找不找得到还两说。
我冷嗤了声，没理会他。
赵延卿也没再多言，只神色寡淡的望着外头。
马车在颠簸与泥泞中继续前行……
约莫午时，终于到了清河村。
正月十五，恰逢元宵，小小的村落里，家家户户张灯结彩。
赵延卿将马车停在我家门外，又将我扶下去。
继而看向隔壁清清冷冷的张家，犹豫片刻，说道，“明真，我听说张秀兰被陈秀才退婚了，既是回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兰儿被退婚？
我微微一诧，却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是啊，兰儿失了名节，陈家怎还肯要她？
可若没有赵延卿纵容周家，兰儿怎会遭遇这等变故？
到底，还是要赵延卿担些责任才是。
我讥讽的笑了笑，朝赵延卿伸出手，淡漠道，“带银票了吗？给我五千两银票。”
赵延卿一怔，有些茫然。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立刻从钱袋里取出一叠银票递给我。
随即又从马车里拿出一些年货，扶着我往张家院门口走去。
“张大娘，你在家么？”
我敲了敲门板，忐忑的朝里喊。
片刻后，张大娘苍白憔悴的面容从门缝里探出。
看到是我，她眼中泛起一丝喜色，等目光挪到赵延卿身上时，却又僵了下。
赵延卿许是察觉到了张大娘眼底的怨恨，便先开了口，笑道，“张大娘，我和明真回来给她爹上坟，顺便过来看看你们。”
闻言，张大娘淡淡‘额’了一声，上前挽着我的手。
一边拉着我进门，一边重重关上了门，将赵延卿晾在了外头。
一进屋，张大娘便红了眼，关切的问我道，“明真啊，你这些日子过得可好？姓赵的可有为难你？”
“我都听人说了，周家那寡妇是他养在外头的，周家也正因有他纵容才敢轻易祸害人。”
“你当日自个儿跑回来，又说他死了，可是因为他有了外心？因为他负了你？”
“还有你这条腿，根本不是山贼伤的对吗？是不是那姓赵的打的？他可是为了周家那贱人与你动的手？”
张大娘抹着泪，越说越激动。
因着赵延卿前些天对周淮春的‘袒护’，又加上兰儿被陈家退婚，她对赵延卿这座周家大靠山已憎恨厌恶到了极致。
我沉默的看着张大娘，没有答话。
待她骂完了，才苦笑回道，“张大娘你放心，赵延卿虽然待我不算好，却也不至于动手打我。”
“倒是兰儿，我听说她被陈家退婚了，她可还好？”
“兰儿……已经好几日不吃不喝了，如今在屋里躺着呢。”
“自打回来，她已经割腕两回了，我真怕她熬不过正月。”
张大娘红着眼，哽咽的回了我几句，又呜呜哭了起来。
我安慰了她一会儿，将五千两银票塞给她，告诉她实在不行，就带着兰儿搬家，有了这五千两银票，去别的县城再置办一份家业也不难。
张大娘原是不想要的，她嫌赵延卿的银子太脏，但考虑到兰儿的未来，最终还是应下来了。
尔后，我又进屋与兰儿说了几句话，便起身离开了张家。
我出去时，赵延卿已回到了马车里，正低着头认真看卷宗。
听到我的步伐声，他缓缓抬起眼皮，轻声问我，“明真，怎么样了？张秀兰可还好？”
“能好么？”
“没了清白，没了名节，已经寻死两回了。”
我冷笑了声，冷眼看着赵延卿，忍不住怨恨他，“赵延卿，若可以，我真想将你碎尸万段！”
“就这样恨我？”
赵延卿放下了手里的卷宗，抬起头看向我。
未等我说话，忽然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塞到我手里，笑得温柔，“明真，来，捅我一刀，只当是为张秀兰，也为你自己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