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颐和轩依然如往常般寂静,看着比自己晚进宫,而且还是答应末流纳喇茗鸳都侍过寝了,咸福宫和翊坤宫都有皇子们欢声笑语,就连履绥殿福常张氏和静观斋青常兆佳氏至少都有了女儿,宜贵人只要一摸到自己干瘪肚子,心里就一阵酸楚,与她同样心情,后宫之中又有多少?比起她们,我倒真觉得我很庆幸,因为我不喜欢皇上,所以我也不想给皇上诞育子嗣,我现已经成了被皇上忘记人了,我反而高兴,但她们不同,她们心心念念都盼望着得蒙圣宠。宜贵人虽也曾侍过不少寝,但就是怀不上孩子,太医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每次只说“来日方长”或“请宽心”之类不痛不痒客气话,而想要孩子急切又让她和玉贵妃一样,让母家不断地送催孕药来,谁都知道是药三分毒,何况是怀孕生子大事,她们不管吃不吃得消,只管着大量地涉补,想是将来就是怀上了,也生不出什么好。宜贵人倚着窗口暗自伤怀,紫荆看见了赶紧进来劝道:“小主,现是正午,日头毒了,小主要注意自己身子啊。”“身子?我还要这个身子做什么。”“小主,你可别伤心了,你看宫里头和您一样不是还有好多吗?”“对,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算了,不去想了,紫荆,我乏了,扶我去床上躺会儿。”“喳。”紫荆伺候着宜贵人午休不提。
凝晖堂经过上次事,大家都变得特别勤,对我也是必恭必敬,但我总觉得我和他们越来越疏远,到底不是打小就跟着自己人,宫里规矩也是不让秀女带贴身侍婢进宫,那些小太监也好,小宫女也好,都是从各包衣家挑了选进宫中,被内务府分配进来伺候我,所以我从住到凝晖堂里到现还是摸不准他们脾性,竹息姑姑对我倒还忠心,至于禄有常,我总觉得他有什么地方怪怪,我本想跟馨雨谈让她伺候茗鸳事,看来这事要先缓一缓了,且不去想那么多罢,我只屋内看《诗经》。
咸福宫里,玉贵妃为了筹备三阿哥满月酒搅了脑汁,缘多喜正为她建言献策:“皇上如今忙于朝政,前方战线吃紧,况且三阿哥既不是皇上长子,也不是太子,如果满月宴办得太隆重,只怕会惹来非议,如果办得太朴素,又会让荣贵人心里不好过。奴才想,该办还是要办,只不过,咱们可以想些花样。”“花样?”“是啊,娘娘,听说如意馆西洋画师从荷兰带了好些东西过来,眼下正畅音阁排演节目呢。”“喔?那本宫得去瞧瞧,摆驾畅音阁。”说完,淑菱扶着玉贵妃起身走出门,缘多喜朗声道:“喳。摆驾畅音阁!”他们到畅音阁去观摩彩排不提。
淑芳斋自从上次以后,就再没人敢忽视茗鸳存了,东佩殿羽常心气那么高,怎么能忍茗鸳凌驾她头上,遂剪了些布,缝了个布娃娃,写着纳喇茗鸳名字,使劲拿针戳着布娃娃泄愤。慧灵收拾屋子时候发现了那个装着珍珠串锦盒:“小主,明日满月宴,小主戴上这串珍珠,很配小主这套朝服。”“我只是个答应,用得了这么好东西吗?慧灵,我看,不如把它赏了你,他日也可办些嫁装,嫁得好些。”“小主别这么说,奴婢能伺候小主,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福气了,奴婢只想着永远伺候您,不想出宫嫁人。”“好吧,那我就戴戴试试吧,慧灵,把朝服拿过来帮我试装。”“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