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枝思量片刻后摇头。
“按说一个人即便容貌变了,但行为举止总会留下一些痕迹。”
“可我从温宁身上,完全看不出苏婉心的影子。”
“但苏婉心却又确实被替换…”
时星眉头深皱。
“这事现在变得很棘手。”
“没有证据的话,也很难给温宁定罪。”
慕南枝双眸微闭,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却始终难跟温宁重叠。
就在这时,钢琴教师那边打来电话,说是眠宝出了些意外。
慕南枝当即包都顾不上拿,直接赶了过去。
见到眠宝的时候,她脸色苍白,嘴唇却有些发紫。
封翊燃就守在旁边,一双眼睛满是担忧之意。
看到慕南枝,他直接开口,话语里隐含着几分哭腔。
“妈妈,你快看看是怎么回事?”
“妹妹好像很冷…”
慕南枝将封翊燃搭在眠宝身上的外套取掉,她身上确实很冷。
肌肤温度似降到了冰点,可没过几秒钟,眠眠的额头开始冒汗。
“这么烫?”
慕南枝伸手触碰了下,暗自心惊。
她现在的症状跟之前中蛊毒的症状差不多,但又好像不太一样…
“老师你可以先带其他人出去吗?”
慕南枝回头看钢琴老师一眼轻语。
“要送去医院吗?我的车就在下面。”
慕南枝摇头。
“暂时不用。”
这种情况,即便送去了医院,医生也会束手无策,只怕还会耽误时间。
老师跟其他人退出去后,慕南枝又仔细检查一番。
难道是凤火作祟?她心里隐有猜测。
思及此,她从随身的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
里面是透明的如绿豆大小的丸子,喂到眠眠嘴里,慕南枝静等变化。
不到三分钟,她不再疯狂冒汗,而面色也逐渐和缓。
看来药效起了作用,真跟凤火有关…
慕南枝面色变得凝重几分,这些药丸只能抵御凤火初级煎熬…
随着眠眠身体变化,凤火只会愈演愈烈…
一旦超出身体的负荷,只会将她彻底摧毁…
必须要想办法!
“妈妈…”
虚弱的声音传来,眠眠坐起身,睫毛轻颤,眼里有些许迷茫困惑。
慕南枝伸手扶着她。
“有没有不舒服?”
眠眠摇头。“不过在此之前,好像确实挺难受的。”
慕南枝将她轻轻抱在怀里。
“难受的话,我们就休息几天,先不来上课了。”
说到这里,她看向门外让老师进来。
见眠眠安然无恙,老师长舒一口气,还好学生没有什么大问题,否则她一定脱不了干系…
慕南枝给眠眠请了几天假,随后便带着他们回了沁水璃湾。
封时湛那边得到消息,第一时间从公司赶回来。
“眠宝怎样了?”
“现在好些了。”
说这话的时候,慕南枝眼里满是浓稠暗色。
“迟会儿我去找药老谈谈。”
“希望这凤火能有办法压制住。”
封时湛薄唇轻动。
“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只要眠宝没事。”
给药老打电话无人接听,慕南枝只好定位他。
好在他人并没有离开霖都,可谁知赶到地方,直接扑了个空。
就在这时,药老电话打了过来。
“丫头,我知道你在找我。”
“但关于这事,我还真没办法帮你。”
慕南枝轻咬着红唇。
“这么说来,只能让眠宝忍受凤火煎熬?”
现在有药物辅助,确实没什么大问题,可一旦药物镇不住…
药老那边深深叹息一声。
“这么跟你说吧,凤火,也只能血缘可以克制。”
慕南枝闻言心念微动,药老似猜到了她心里所想。
“你没戏。”
简单三个字,如一盆凉水,直接从头顶浇灌而下。
“能帮到她的,只有直系男士血亲…”
直到电话挂断许久,慕南枝还怔楞原地无法回神…
难道真的只有靠孩子的生父才行?
可当年那事之后,线索全无,她到哪里去找那个男人!
回到家慕南枝情绪低落,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
那件事始终是她心里迈不过去的一道鸿沟…
原本以为可以任由她腐烂,谁能想到,现在不得不面对了…
只因为那个男人,关乎眠眠的安危…
封时湛从书房出来,以为慕南枝还没有回来。
听到卧室内响动,他循声而去,随后便发现了靠在窗户坐在地毯的她。
窗外有风,帘子在空中来回飞舞,慕南枝身体稍微后仰,整个人如破碎的娃娃。
封时湛走到她身边也坐了下来。“见到药老了?”
慕南枝摇头。
看向他睫毛轻颤。
“时湛,眠宝的事,我无能为力。”
“药老的意思是,还得必须找到她生父才行。”
说到这里,慕南枝手挡在眼睛上,里面一片雾气迷蒙。
封时湛伸手拥住了她的肩膀。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眠宝跟寒宝根本就不至于…”
以往遇到问题,慕南枝从来都是无所畏惧,她坚信以自己的能力可以完美解决。
然而现在,她只剩下懊恼和自责。
封时湛声音变得轻柔,眼里是从未有过的疼惜。
“南枝,怎么能怪你呢!”
“是你不放弃希望,才将他们找回来,你已经尽全力给了他们一个家。”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争取这一线希望。”
封时湛声线笃定,眼里也满是坚定。
慕南枝对上他幽深的瞳孔。
“时湛…”
后者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好啦,我这边会协助你。”
慕南枝跟封时湛两边同时启动搜索工作,虽时间过去久远,但总能查到点痕迹。
这天办公室里,封凌墨坐在办公桌上,面色慵懒。
“我说哥,之前有个养父傅时就够你头疼的了,怎么现在还打算找生父啊?”
“那真找到了,你心里不觉得膈应?”
封凌墨有些不解。
现在的状况不挺好的嘛,无关的人就没必要…
“眠宝出事了。”
“什么?”
封凌墨听闻这话,立马挺直了腰板。
“听我说完。”
封时湛面色微寒,等封凌墨听清缘由,不由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啊。”
“那看来确实要找到生父才行。”
“至于生父肯不肯帮忙,先另当别论。”
似想到什么,封凌墨突然话锋一转。
“倘若那人要是死了呢?”
空气在须臾间戛然而止。
对上封时湛寒冰的眸,封凌墨尴尬讪笑。
“我就开玩笑的…”
现在最好祈求那人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