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收小弟和栽赃

徐各庄不少人也认得王立春,便有人喊道:“你不是王立春吗?”

王立春把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向四周团团作了个罗圈揖。

“哈哈,正是在下!正是在下!”

这时一个中年汉子排众而出,大声问“我们只看到你们在徐家杀人放火,不知你们说徐家勾结白莲教,绑架刘多宝有何证据?”

王立春立刻提高声音道:“火可不是我们放的。是徐家人为了趁机逃脱才放火烧了账房。一会儿徐家的账册只怕要全烧光了呢。”

一下子徐家大院外面就轰动起来。

徐各庄也有不少人借了徐家的债。此时这些人不由在想若是让徐家的账房烧光了,自家的借据是不是也就烧掉了?

一个穿着长衫,头发花白的老汉见王立春一句话就让众人的心乱了,忙喊道:“现在里面什么情形我们又看不到,还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若要让我们相信,便打开门让我们进去看看。若是徐家真的勾结白莲教,我们也不会走了贼人。”

王立春马上摆手:“这可不行,谁知道你们之中有没有白莲教意图劫走徐家的人?若是不放心你们就等吧。我们这就派人去县城报官,等官差到了我们自然会开门。”

那老汉就说:“既然如此,我们便派人和你一起去衙门。”

王立春却说:“这不成!谁知道你们中有没有白莲教,万一害了我们的人怎么办?”

那老汉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便也动了怒:“那你们也不用派人了。我们自会派人报官!”

这下正中王立春下怀,他呵呵一笑道:“那咱们就一块儿等官差来吧。”

徐各庄的丁壮们再怎么也想不到柳湾村的人会有栽赃徐家的胆子,此时倒是对王立春的话信了八分,便立刻都从门口退开,只远远的观望起来。

在王立春喝退徐家庄的人时刘多宝等到了曹祥。

明显的曹祥正处于一种大仇得报的亢奋状态中,一见到刘多宝就深深一揖:“多宝,以前你说总有一天帮我报仇,我还不敢相信。没想到你果真让我报了大仇,真是太谢谢你了。”

刘多宝连忙摆手说:“说到底你能报仇还是靠的自己。我只是给你提供了一个机会而已。”

“现在你仇已经报了,就不要总想着过去的事。还是一切向前看,开始新的生活吧。”

说着,他打开一个木匣,翻出一张纸递给曹祥。

曹祥接过一看,正是他的卖身契。

他反复看了几眼,便把它凑到刘多宝递过来的油灯火焰上,直到看着它完全被火苗吞没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刘多宝不失时机地问:“曹祥哥,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

曹祥被这句话问得茫然了。

一直以来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杀了徐大,杀掉徐家所有人,至于其他的打算,他真没有。

现在徐大已经死了,徐家似乎也要完蛋了,他才发现似乎自己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人生目标。

徐各庄的人都知道他是徐大的**,平时看他的眼神都是怪怪的,杀了徐大后他是不可能再在即6墨县待下去了。可是这天下哪里又能有他的存身之处呢?

正在他迷茫之时,刘多宝却郑重说道:“曹祥哥,若是你不嫌弃,以后就给小弟帮忙如何?若是不想在这里待了,过一段时间我带你去个很远的地方,你可以忘记过去的一切。”

曹祥觉得既然自己没有什么打算,那么接受刘多宝的建议也不错。而且刘多宝的信用是极好的,所以他毫不犹豫便答应下来。

等卖身契烧完,刘多宝笑道:“曹祥哥你对徐家熟悉,领着我见识一下徐家后宅呗?”

曹祥应了一声,便带着刘多宝一个个院子扫荡过去,一些小东西便落入了小伙伴们的口袋里。

城门刚开,即6墨县衙就被一阵急促的鼓声给惊动了。正在用早饭的韩知县一口粥喷了出来,连忙喊人:“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等仆人出去,一个衙役已经一头撞了进来:“大人,大人!外面有人击鼓,说是发现白莲教谋反!”

“什么?白莲教谋反?”

白莲教在大明那是威名赫赫,尤其是在山6东这地界,是个人都知道远的如永乐年间的唐赛儿,近的便有天启年间的徐鸿儒,白莲教一旦大举现身那是州县糜烂,十室九空。

韩知县身为地方官守土有责,所以一听说白莲教要作乱,他便如被蝎子蛰了一样差点儿跳起来,连忙问:“是什么人?”

“是两个人,年岁都不大,自称是城南四十里柳湾村的。”

韩知县连忙道:“快快带来二堂。”

不多时,韩知县便在二堂坐定,见跪在堂下的却是两个孩子,便问:“你们是何人?为何击鼓?”

张继祖忙说:“知县大老爷容秉。我叫张兴祖,他叫王信,都是柳湾村人。我等击鼓是请大老爷赶紧发兵捉拿白莲教反贼。”

“白莲教反贼?有多少人?”

张继祖说:“不知。但光是被我们村打死的就有十多个。”

“呃?怎么回事?你快快说来!”韩知县连忙问。

张继祖便说:“昨日下午有人自称白莲教大护法徐鸿道,说是白莲教已经在登莱联络数万信徒,不日便要起事,让我们村的人也跟着造反。我们村的人自然不答应,便把他骂走……”

韩知县急得站起来问:“那你们为何昨日不来禀报?”

张继祖现出一副便秘的样子:“大老爷容秉,当时我们不敢啊!”

“为何不敢?”

“因为那个徐鸿道似是与徐家有关。”

“徐家?是哪个徐家?”

“就是徐各庄徐家,有人在京城当大官的那个。大老爷肯定知道。”

“是徐各庄徐家?”

韩知县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不少。

他虽然在地方上做官,但却时刻关注着朝局,对籍贯在本县的官员更是少不了关注。徐家老二还没有回乡时他就知道此人因为党附魏忠贤被罢了官,所以张继祖一提徐各庄他就知道说的是谁了。

他连忙说:“是怎么回事,你快细细说来!”

张继祖便说:“昨日徐家两位少爷也不知撞了哪门子邪,竟拦住我等说谁信女娲造人的故事就是大逆不道。”

“然后便有一个叫徐鸿道的,自称白莲教大护法,对我们说女娲娘娘的故事是假的,世人都该信无生老母。”

“这徐鸿道与徐家人说的一样,我们也不知他们什么关系,因为怕徐家的势力,便不敢报官,只把那徐鸿道骂走了事。”

“可是谁想到半夜时分,就有二十多个人黑衣蒙面,手持钢刀摸进我们村。幸亏我们村今天打了几头野猪,吃杀猪饭一直到三更时分,才没给那些贼人打个措手不及,反倒打死十几个贼人,不过我们村一个叫刘多宝的小孩儿却给那些人掳走。”

“我们村的青壮为救刘多宝都去追赶逃跑的贼人了,却有人发现被我们打死的人里不但有白天来过的白莲教,还有徐家的人,因此才知徐家确实与白莲教有勾连。”

“徐家势力甚大,村里老人怕追贼人的青壮有危险,便赶紧派我们两人来报官。还请大老爷赶紧发兵,不要走了白莲教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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