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华手拿一束鲜花，宽松的西裤和衬衫，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快步朝着这里踏进。
记忆中，他第一次和谢红雪见面时，就穿的这件。
谢红雪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的身影移动，直到他出现在客厅里，整个人都愣在原地，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雪儿！”一声轻呼，一如当年。
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谢红雪双脚像是生了根一样站在原地，无法移动，可眼泪却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别哭，我来了。”他依旧是当年那个温润的男人，也依旧是那个不管她做什么，都无条件支持，甚至付出行动的男人，即使最后付出的代价足够一生铭记，在这么多年后，依旧和当年一样。
战老爷子不着痕迹的站到谢红雪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不轻不重的开口，“既然来了，就开饭了吧。”
他极具占有欲的拉着谢红雪坐在他的旁边，目光却一直没有落在战华身上。
即使墨欢早就猜测过，可看到这一幕，心底难免还是有震撼，更多的是化不开的愁绪。
战华和老爷子两人一直都是不对付的局面，现在不管阿婆选了谁，她自然就会跟着战队，那之后的日子……
从战华进来那一刻，整个餐厅里的气氛就变得格外的微妙，尤其是战老爷子，虽然脸上一直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可周围的气息明显冷了几分。
耳边只是偶尔有筷子碰撞到碗的声音，其余的时候，安静的有些窒息。
“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战老爷子漫不经心的开口，自然的替谢红雪夹了一块肉，放在她早就堆成山的碗里。
战华淡淡的瞟了一眼，“我在哪里不重要，只要我不会影响到你不就可以了。”
“那你现在出现的目的又是什么？”
“带雪儿回去。”
“你觉得可能？”
餐桌上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战老爷子抓住筷子的手蓦然收紧，一丝危险迸出，唇角更是勾起凌厉的弧度。
战华却像是没有感觉出来一样，轻笑，“我离开了这么多年，雪儿也没有和你在一起，说明雪儿对你根本没有兴趣了，哥，任何东西我都可以让给你，唯独这个，我让过，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我也没有必要继续对你客气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无视他眼底的怒气，继续开口，“如果你还想利用我身体的情况控制我，你的如意算盘恐怕要空了，既然我回来了，如果你想继续当年做的那些事，那就放马过来，可以试试我会不会在对你手下留情。”
话音落下，他伸手握住谢红雪的手，“雪儿，我来迟了，现在还愿意跟我走吗？”
他从来没有恨过谢红雪，就算是当年放手，也是因为身体原因，现在更加不可能了。
他的视线落在墨欢身上，眼底有着感激。
仅仅是一瞬，也被战老爷子捕捉的分明。
同一时间，战老爷子握住谢红雪另外一只手，用着不输他的气势，一字一句，“雪儿，你……”
他的手被人推开，看着空荡荡的手，在看了眼对于他的主动，眼底毫无波澜的谢红雪，心突然慌了起来。
“战勤，人心都是肉长的，曾经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我无法原谅，甚至这么多年你都没有任何的举动，我不想现在这么年纪了，还在你的身上浪费时间，至于欢儿，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够善待她。”
“不可能！”战老爷子像是只被惹怒的雄狮，冷笑着收回自己的手，眼底被疯狂弥漫，“我告诉你，只要你敢选择他，我敢保证墨欢之后在战家的生活寸步难行。”
“你不会！”谢红雪平静的打断他的话，视线落在墨欢身上，“从欢儿嫁过来的那一天，你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却依旧保护着她，以前不会，以后你也不会，这一点，我相信你。”
她了解战老爷子，只是因为她曾经的整个青春，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
战老爷子突然笑了，像是受伤的巨兽，用笑容来掩饰心底的痛苦，“我不会？人都是会变的，我也不例外。”
“那样我只会更加恨你。”
丢下这句话，谢红雪主动拉起战华的手朝外面走去，“战勤，别让我到老了还会恨你，你也别试图找我们，你应该清楚，如果战华想要藏起我们的踪迹，你连发现的机会都没有。”
从小，战华的各方面都比战勤优秀，只是因为他对战家这么位置从来不在意，所以一直克制住自己的能力，才有了今天战老爷子能够掌管战家的局面。
战老爷子捏住筷子的手都在颤抖，在两人走出餐厅的时候，手里的筷子也应声而断，掉落在地上。
他的双眸赤红，像是已经失去了理智的凶兽，明明在笑，可笑声中却是一片凄凉。
终究，到老了，他还是没有办法拥有她吗？
墨欢几人尽可能的压低头颅，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很想离开，可也清楚，这个时候离开就是往枪口上撞。
战霆烨诡秘的眸子扫过落地窗外，已经走出战家的两人，余光在看向战老爷子，被面具挡住的唇角微微勾起。
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他的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墨欢身上，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
战雪妮不经意间抬头，恰好看到这一幕，眉头微微笼了一下。
突然，桌子上的所有东西全被掀翻在地，战老爷子狞笑着站起身，眼底除了痛苦更多的是疯狂，“墨欢，跟我过来。”
墨欢闭上眼睛乖乖的跟了上去，脚步却微微有些颤抖。
她终究是要面临选择吗？
战雪妮偷瞄了一眼战霆烨的眼神，更加确定了心底的想法，在墨欢离开后，看见战霆烨起身，也随即跟了上去。
整个餐厅只留下江云芳一人，看着满是狼藉的地面，轻轻摇了摇头，拨通了一个电话，“老公，你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就赶快回来吧，谢阿姨回来了，我怕爸接下来会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情来。”
即使是战老爷子，在这件事上，也没有任何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