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呼衍血脉,天生异瞳

舒月的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半个身子都悬空着。

她想别开目光不看晏行知,更想从他的手中逃离出来。

只是箍着她下巴的手,却不让她动弹分毫。

“哑巴了?”

晏行知的视线从她的眼眸上移开,落在了舒月白皙脸庞上的那三道指痕。

简直,碍眼的很。

他只感觉自己心中升腾起一股无名火。

想要将伤害她的人,都杀了。

“疼……”

无意间收紧的力道,让舒月疼的皱眉。

晏行知阖眸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了捏着舒月下巴的手。

他启唇,想要说什么,却见舒月往后退。

刚刚晏行知身上的气势,又让舒月想起了前世的事情。

每次他动怒前,都是这般。

所以舒月怕的要命,这种怕,是本能,是刻在骨子里的。

晏行知看着舒月瑟缩的动作,眸中划过一瞬刺痛。

而后,舒月看着他缓缓蹲下身。

“谁欺负了你,告诉孤。”

他定会叫那人,知晓何为生不如死。

晏行知觉得自己的语气已经放的很轻,生怕自己吓到舒月。

可舒月听到这话,却慌张的躲避着他的视线。

“学生的家事,就不劳烦殿下了。”

说罢,舒月起身,从晏行知的胳膊下钻过去,步子带着几分踉跄的跑远。

晏行知刚要抬起的手,就这般落了空。huye.org 红尘小说网

他起身,看着跑远的舒月,眸光晦暗不明。

站在门外的福文见舒月离开,这才走进来。

“殿下。”

“去查,舒家出了什么事。”

说罢,他抬步朝着棋室走去。

前世的时候,晏行知知道舒家贪墨案的内情。

但那时,他察觉的太晚,所以也就导致了舒家的覆灭。

一步错,步步错,直到最后坠入深渊。

所以这一次,晏行知早就去收集了证据。

却没想到,因为重生,许多事情,都发生了偏移。

“殿下,陛下有急事寻您。”

晏行知刚迈步走出学堂,便看到了皇帝身边的洪祥公公过来。

听到洪祥的话,晏行知心中烦躁,面色却如常,嗯了声离开了这里。

棋课自有刘夫子代为安排。

匆匆来到棋室的舒月好似身后有恶鬼在追一般。

想起晏行知的态度,整颗心都坠落谷底。

他好像和前世有些不一样。

收敛起锋芒,真的如传闻中说的的一样,端方有礼。

至少,刚刚软下态度说话的晏行知,像个正常人。

可舒月却更怕他了,有些猎人,惯会伪装,徐徐图之。

而后趁着猎物放松警惕的时候,再将它拆吃入腹。

看来,她必须得尽快从学知馆离开,不能再接触晏行知了。

此时勤政殿内,皇帝站在上头,丢下来两封折子。

“北地流寇猖獗,益州竟无一人上禀?”

推门进来的晏行知看着砸在脚边的折子。

福文弯腰,将折子捡起来放到晏行知的手中。

皇帝看到晏行知,眼中划过几分异样。

“北地的流寇,是因江湖纷争出现的。”

晏行知缓步上前,将折子重新放到皇帝的桌子上。

“孤听闻,这起纷争,是因一样宝物出现的。”

他如今代皇帝执掌朝政,北地流寇的事情,自然听说过。

益州,幽州虽然距离上京千里之遥。

但倘若任由这伙流寇继续壮大,只怕将来会造成无可挽救的后果。

皇帝听到晏行知的话,深吸一口气:“什么宝物?”

“偃月令。”

“偃月出,天将明,神火迎新皇,涅盘出圣主。”

晏行知的语调不急不缓的吐出这句话。

听得在场的大臣却是险些腿软。

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太子殿下竟然敢当着陛下的面儿直接说出来?

“陛下,这些江湖宵小,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参政郎唐柏文上前一步,话还未说完便被晏行知打断。

“乌合之众?唐大人怕是不知,你口中的江湖宵小,乌合之众,若是联合起来,可以覆灭一个王朝。”

“殿下慎言!”

唐柏文听着这话,只感觉自己头都疼了。

晏行知说话,当真是毫不顾忌。

“孤已经派人,去仔细查探,有人想在江湖搅动风云,从而……呵。”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引人遐想。

庙堂之高,江湖之远,却是可以互相影响。

这是有人,意图谋反啊。

晏行知没有说的是,传出得偃月令者,得天下的人,是云海帮的人。

而云海帮才是真正横空出世的一个江湖帮派。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无论要杀的人是谁,只要给钱,都能办到。

晏行知说完后,皇帝摆手,让其他人从勤政殿离开。

“你早知北地流寇的事情,为何知情不报?”

皇帝的手扶着桌子说了一句。

晏行知微抬眼眸,淡淡看着皇帝:“陛下命孤代掌朝政,一点小事,怎敢搅扰陛下为皇室开枝散叶的大事?”

他语气带着讥讽,一旁的洪祥和福文听到这话,纷纷跪下。

“混账东西?!这就是你跟朕说话的态度?”

“陛下还是少生气的好,否则,影响身体。”

晏行知勾唇,手放在腰间嗤笑道:“若非你的儿子接二连三的夭折,你又怎么肯把孤从呼衍接回来。”

说到这里,晏行知露出个了然的表情。

一番姿态肆意妄为,简直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孤蛮夷血脉,也难为陛下封为太子了。”

皇帝听着他的讥讽挖苦,看着他右眼逐渐染上血红。

即便皇帝不想承认,但晏行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他好似中了呼衍公主的诅咒,没有一个能够存活到成年的儿子,除了晏行知。

若非如此,皇帝又怎么肯封晏行知为太子。

呼衍蛮夷,天生异瞳,一黑一红的眼眸,在皇帝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血脉肮脏。

晏行知看着皇帝眼中的厌恶,抬手覆盖住自己的右眼。

“抱歉,又让陛下想起,当初在呼衍为质的时候了。”

皇帝厌恶他,觉得晏行知的血中流淌着蛮夷的血,肮脏至极。

却也忘了,当初在呼衍,为了活下去,他又是怎么当了一条狗的。

谁也不比谁高贵,皇帝有什么资格指责他。

晏行知收回放在腰间的手,转身离开了勤政殿。

关门的那一瞬间,皇帝将桌子上的折子全部扫在地上。

“朕当初,真该掐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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