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京明从张府中走出去,心中想着这件事。
忽而耳边传来一阵叫卖声,他示意车夫停下。
“怎么了?老爷。”
听到小厮的问话,舒京明从马车上下来:“老板,这个怎么卖?”
他走到一个卖小玩具的摊位前,那老板看到他的穿着,热情招呼:“贵客是买给家中孩子?不知孩童几岁?”
听到老板的问话,舒京明伸手拿起一个竹蜻蜓笑了下:“已经过了及笄了,就这个吧,还有这个兔子灯。”
舒京明的话让老板愣了下,等反应过来时,舒京明已经放下银子离开了。
“贵客,还没找您钱呢?”
“不必了,天寒,就当让你早些归家了。”
舒京明上了马车,马车朝着舒府的位置而去。
老板看着摊位上的银子,感慨了一句好人。
不过也是,家中孩子都已及笄,却还能这般疼爱。
爱妻爱子,升官发财。
到了舒府后,舒京明手中拿着竹蜻蜓和兔子灯去了凝月居。
舒月正在房里逗弄着那只狸花猫。
经过一个上午的相处,这只名为圆滚滚的小狸奴已经和舒月很熟悉了。
舒月希望它能够吃饱饱,以后也长得和隔壁那只大黄猫一样,圆鼓鼓的。
所以就取名叫圆滚滚了。
“嗯?这是哪里来的狸花猫?”huye.org 红尘小说网
舒京明站在门口看着跪坐在地上毛毯上同圆滚滚玩耍的舒月说了句。
舒月扭头看到舒京明,顿时惊喜喊道:“爹!”
“虽说有地龙,但还是要仔细着别生病。”
舒京明走进来,将手中的东西递给舒月:“本来怕我们月月养病无聊,特意买的,看来是有人送了更有趣的东西来。”
舒月伸手接过,将兔子灯提起来:“上次在庙会,我看了许久,都没舍得买呢。”
不过也是因为那天有事情要做,如今她爹给她买了,也是圆了她的心愿。
“爹去过张威家中了,也同他谈过了,剩下的事情,月月就不要插手了。”
听到这句,舒月仰头看向舒京明:“那张大人的妹妹,可以救出来吗?”
“会的,放心吧。”
舒京明蹲下身来,摸了摸舒月的头。
那些事情,不是舒月能管的,所以舒京明也没打算跟舒月多说。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
只要张威的事情能够解决,那些人没有了可以威胁张威的人,也就利用不了张威了。
压在舒月心头的那块儿大石头也算是落了下来。
后面几日,舒月在家中养病,苏酥和姚妙音来过两次,跟她讲了学知馆的事情。
贺丹凝也来过一次,只不过这次,是为了她送武器。
她想了想,长簪还是有安全隐患,所以这次换成了手镯。
那镯子上缠了两圈很轻薄的刀身,危急时刻,只需要转动一下,就能解锁。
远近都可以攻击,比起稍微有些笨拙的长簪,更加灵巧。
再转动的时候,是可以自己收回来的。
而且为了符合舒月,贺丹凝在那上面还用了珠宝做点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银手镯一般。
舒月当然很喜欢,缠着贺丹凝说了好久的谢谢。
她就是嘴硬心软,其实心里也很渴望有一个朋友的。
当然了,明曜自然是每日都会来,久而久之的,同舒京明也熟识了。
明曜只说自己是来上京做生意,也没多说什么。
他知道,当官儿的都不喜欢什么帮派。
这日,舒京明刚下了早朝,就见福文候在太和殿外。
“舒尚书,殿下请您东宫一叙。”
听到福文的话,舒京明皱了下眉,而后跟着福文去了东宫。
今日天气还算晴朗,晨起的风吹来还有几分暖意,是以,舒京明到了东宫后,就看到了坐在廊下的晏行知。
听闻前几日太子殿下因为顶撞陛下,被陛下罚了禁闭。
这几日的早朝,舒京明都没看到晏行知的身影。
可这人在禁闭,怎么还能见人呢?
但东宫的守卫见到福文领着人,一点儿也没有要拦的意思。
舒京明走到晏行知身边,刚要行礼,就听晏行知说:“舒尚书无需多礼,坐吧。”
待坐到晏行知对面,舒京明才看到他的打扮。
一身有些宽阔的锦袍,满头乌发只用一根发带束起,倒是显得有些随性。
“不知殿下请微臣过来,所为何事?”
听到舒京明的问话,晏行知将手边的棋篓推到他面前:“听闻舒尚书棋艺不错,手谈一局?”
他将棋子一一分开,示意舒京明先下。
舒京明只好捻起一颗棋子落下,而后晏行知跟上。
几个来回后,晏行知才慢慢悠悠开口:“舒尚书最近的事情,可有进展了?”
“殿下指的是,库银失窃的案子?”
“微臣想,微臣的女儿应该还没有聪明到,监视到张威行动吧。”
舒京明落下棋子后,抬眼看向晏行知。
这些天,舒京明也一直在想,张威为人很谨慎,红荔巷的事情,他要是不想让人知道,是没有人会知道的。
舒月找去监视的人,怎么会那么巧的知道张威的事情。
除非背后有一只手在推着她。
“四娘既然想查,孤自然愿意陪她玩儿,况且,她没有舒尚书想象的那般娇柔。”
晏行知当然明白,舒家的事情,是她一直解不开的心结。
引导她去查,她才能放下这件事情,将主动权再交回到他的手中。
在这点上,他同舒京明的想法一致。
他们都希望,舒月能够平平安安的过。
至于其他,例如杀人放火的事情,就不是舒月该做的了。
闻言,舒京明垂眸:“微臣斗胆问殿下,月月同您究竟发生过什么?”
“她救过孤的命。”
晏行知的回答很快,没有丝毫犹豫,舒京明一愣,救过命?
“可月月养在深闺,微臣从不记得……”
“她少时去淮阳探望她外祖,同家中奴仆走散,孤从呼衍回上京,遇到了刺杀,身中数箭,险些要活不下去。”
晏行知声音淡淡,只有在提及舒月时,才露出几分柔情。
她背着他,走了十几里山路,双手都磨出血痕,却还是要他不要睡。
她还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她没收到报酬,他也不许死。
那时候,晏行知觉得她好聒噪,可听着她喋喋不休的话,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强迫自己清醒着。
只可惜,他连她的姓名都不知道,再醒来,身边只剩下皇帝派来接自己的人。
他也只记得,迷糊间,有人喊了她月……是月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