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火种已经播下,乘着月色,顾泽明回到德胜门。
大战之前,士兵的饭菜总是会比往常好一点,显然清军的探子还看不出来这一点。
业务水平还是差了一点。
顾泽明在帐下问道:“这柳大郎一行人走了没有?”
“柳大郎已经不在通州了。”
顾泽明点点头:“是时候下战书了,擂战鼓!”
德胜门外是孔有德和尚可喜的部队,京城九个门,一个门清军也只能安排两万的军队,同样如此跟着顾泽明守德胜门的士兵也只有两个营的兵力,也就是五千多人,当然也不都是这么安排的,兵家讲围三缺一,东直门这个方向的清军就要多一点,有五万之众。
德胜门楼擂起鼓来。
“王爷,王爷,这明军擂鼓了。”孔有德的帅帐里,孔有德和尚可喜正在喝酒,就被外面的士兵打搅。
孔有德皱眉道:“这明军打了多少次鼓了,有一次出击的没有?少来烦我,出去出去,好好把哨放好!”原来顾泽明在城里面多次打鼓,可次次不出击,搞得这些清军已经麻木了。
顾泽明叫来了羊佑,典少籍,钟离绍,黄太急四人,他们每人挑选五十个骑兵,他自己也率领五十个骑兵总计二百五十五个人,今夜就是他们这些人的战场。
夜已经昏昏,依稀有蛙鸣,晚风中依稀有花的芬芳。
清军的纪律森严,每天晚上都会有巡逻的士兵,但一个月来,德胜门的明军从来就没有出去过,他们听说这城里面的明军可悠闲了,有仗打就打仗,没有仗打,要玩蹴鞠。
他们对于明军是好生羡慕,可惜,如今他们也只能苦苦地巡逻,道理也很简单,他们是要打胜仗的。
一弯银白的月亮下,两位清军的哨兵巡逻着,远远看着远处的草丛里有动的踪迹,神情于是一下子很紧张了,握紧了手中的剑,停下马,一步一步悄悄去看,待走近,听见啦啦的响。
原来前面是一片瓜田,有一些獾猪在偷吃。
“我说这几个獾猪的动静都比那明军大。”一人笑道。
另外一人附和道,“是啊,这些汉人就是胆小如鼠,只敢在城里面”说着身子扭动起来“当乌龟。”
两人笑了起来,看着瓜田顿觉口渴,找了两个西瓜,弹了弹,用手扒开,拿嘴啃了个痛快。
“舒服。”白吃白拿就是惬意啊。
月渐渐西沉,夜幕笼罩大地,大地万籁俱寂。
人衔草,马衔枚,城里的居民大多睡了,顾泽明方才开启德胜门,带着这二百五十四个兵马出去。
打枪的不要,悄悄的进入清军的营地,一进入清军的营地,化整为零。
将沿路的旗帜弄到在地,顾泽明直冲一个营帐而去,帐里面的将领刚被帘外的风吹的有些冷,顾泽明一刀就把他的性命了解,一刀劈开他的脖子,白色的布上溅满鲜红的血,透过他飞出的头颅上那硕大的双眼。
我们可以看到黄太急等人也在大肆的杀戮。
死亡就是凉爽的夜晚。
孔有德还在睡梦中,忽然听到外面有刀兵的声音,连忙拿起挂在一旁的宝刀,来不及穿靴子就要朝账外走去,结果他一出门就看到了账外被月光拉得很长的影子,又黑又大。
孔有德握紧了手中的宝刀,靠着另外一侧的帐,看着这影子一步步走来,他在心里默念时间。
二
歘——一把剑从他的背后刺来,他睁大眼睛,嘴巴却叫不出声音来,他悲哀的发现那剑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膛,原来账外有两个人。
他看见营帐里面走来两个人,忽然想起了他们两个是谁,早在攻打遵化的时候,孔有德就见过他们两个,当时他们两个骑着马,视二十万满清大军为无物,在清军阵营刺探军情。
这两人自然就是顾泽明和羊佑。
顾泽明现在两手空空,看孔有德被钉在帐边,像个提线木偶,他看着孔有德手里的宝剑,意识到了什么,他说道:“阁下,万分抱歉,我们早就向你们发出了要进攻的号令,为什么你们就不听呢?”
孔有德嘴里终于发出了声音:“我的心腹在哪儿?我的心腹在哪儿!”
羊佑打算把他的脑袋砍下来,顾泽明摇头道:“不要杀了他,让他就这样吧。”顾泽明一把夺下孔有德手中的宝刀,继续去别的地方砍杀。
典少籍和钟离绍两个人现在杀的是满身的红色,浑身是血,手下亡魂无数。
这样的杀戮游戏在清军的营帐中上演,黄太急已经砍废了五把刀了。
尚可喜在营帐中被火光惊动,立马组织兵马,准备应敌,号声吹起,尚可喜已经聚集了三千兵马,但只看到了顾泽明一行人回去的马蹄声。
军中哀鸿遍野,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给吓着了。
“报!恭顺王已经死了。”尚可喜听到这样的消息是勃然大怒,他跟孔有德是多年的好朋友了,多少年都是在一起出征的,到了如今却遭遇明军偷袭,让他怎么能不愤怒呢?
“追!”
顾泽明一行人,一个都没有死,沿路看见两个清军哨兵,还把他们俘虏过来,到了德胜门下,那士兵见这二百五十五个人,个个都成为了血人,好不震撼。
“哈哈哈!”
“痛快!”
钟离绍和典少籍两个开口大笑,只是那带血的样子,真可谓是血盆大口了。
羊佑和黄太急虽然身体已经砍累了,但是精神很振奋,不停喝酒,舌头里面有腥甜和酒香。
这两个清军哨兵看到眼前的钟离绍和典少籍两个大血球看着他们两个笑,直接昏死了过去,
“门外有人在叫阵!”顾泽明的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到门外卫兵的声音。
顾泽明道:“给我那箭来。”说着取了一张弓,他连甲胄也来不及换下,那滴血的甲胄,真可以说是一路脚印一路血了。
“呸!你们明军不讲信用!有本事搞偷袭,你有本事开城啊,我们决意死战!”尚可喜亲率领三千兵马喋喋不休的骂起阵来。
顾泽明站在城楼喊道:“我们早就鸣鼓要进攻,是你们自己没有防备,打仗嘛,要小心为是,你作为长官应该爱护你的士兵,你们的士兵跟着你们是叫苦连天,早就不想打了,你们这些当王爷的,当佐领的,也应当体恤你们的下属,早一点替他们找一条生路,趁早投降。”
“放屁!”
顾泽明于暗处一搭弓,这尚可喜没有看清,还在滔滔不绝。
“弟弟,送你一把箭。”嗖的一声,尚可喜的头盔中了一箭。“记得和你们摄政王说一声,让他早点投降,还不失封侯。”
德胜门忽然大开,尚可喜吓得立马撤退。
一连跑了五里地,尚可喜的部下许尔显才道:“王爷,没事了。”那尚可喜擦着脸上的汗回了营地,整个营地的清军这一个一晚上都不敢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