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堂,明明是你弟弟自己撞上了我的脚,我躲闪不及,没朝你们要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怎么还倒打一耙呢?”周冲耸了耸肩,状似无奈的调侃着,表情似笑非笑,十足的带阴阳人,旁边三女看着周冲的神色都有些忍俊不禁,捂嘴偷笑。
“呵呵呵呵。”崔玉堂怒极反笑,咬牙切齿道“希望一会你的嘴巴还能说话,我保证不给你留下一颗牙。”
“嘿!”
话音刚落,崔玉堂大喝一声,疾步上前,一记低横踢扫,扫向周冲的大腿关节,道服发出啪啦一声脆响,出腿动作小,速度惊人。
场地边在一旁观战的王瑶和袁紫衣眼前一亮,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一般人印象中的跆拳道,以腿法为主,高来高去,花哨潇洒,其实那些大部分是特技表演套路,注重的是观赏性。真正的实战中,不会一上来就高抬腿,回旋踢,连环踢击,讲究的是好腿不过膝。
高抬高起的腿法打打差距过大的人还可以,一旦对手和你实力相近,甚至不分伯仲,这种打法纯粹是找死,别人只要避其锋芒,抓住一次机会快速反击,就会因为招式不连贯露出致命破绽。
她们两个是武术世家,自幼习武,一招就看出崔玉堂练得不是花架子,而是跆拳道的前身,从实战出发的花郎道,这一记扫腿如果扫在普通人身上,瞬间就会跪倒在地,腿关节韧带撕裂。
周冲心中早有打算,不闪不避,沉腰扎马,脊背发力,腿向外打开,用膝盖和崔玉堂的脚硬碰硬。
“碰!”骨骼肌肉的碰撞,激起一阵闷响。
两两对撞,崔玉堂瞳孔收缩,急忙收身,缩腿,回撤,刚刚腿膝对碰,没什么复杂的技巧,纯粹就是看谁的手脚硬朗,功夫更纯,可让崔玉堂万万没想到的是,硬碰之下周冲原地不动,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踢到了一块实心铁块,全力踢击,反震之下,从足尖开始,整条腿都都有些发麻。
崔玉堂刚刚后退,就感觉地面微微一震,眼睛一花,周冲已经来到身前,一拳打出,他大惊失色,明明自己才和他硬拼一招,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怎么在周冲身上仿佛不存在。
来不及惊讶,崔玉堂面色一沉,目光发狠,连忙身体下压,张开双臂,脚下步伐好似踉跄醉汉,斜向里一迈步,就抱住了周冲的身体,喉头发出短促暴呵,自腿至腰,力从地起,猛地一扭,配合着朝小腿膝窝处的一拐一勾,好似一条绞杀猎物的大蟒,就要将周冲绊倒,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是崔玉堂引以为豪的杀手锏,一旦将对手重心破坏,紧随而至的就是关节踏击,只要一踏就能让人的骨节碎裂,他靠着这招千锤百炼的缠身绊摔,放倒了不知多少踢馆挑战的对手,为跆拳道联盟和他本人在泉浦市赚下硕大的名气。
这边,周冲方一招硬碰硬逼退崔玉堂,贴身上前,本来要一拳击碎他的下巴,没想到他反应很快,侧步下沉,躲过了杀招,腰部一扭竟然顺势擒抱住自己。
刚被崔玉堂抱住,上半身感到一阵旋劲,腿关节处一股大力袭来,就要将他朝地面摔去,周冲心中冷笑,猛地提起一口气,肚子瞬间鼓起,仿佛突然吞下一个大秤砣,丹田运气,腰马合一,只向前一顶,崔玉堂就被震了出去,顿时失去平衡,跌跌撞撞向后退去。
大蟾劲!丹田腹打!乃道家先贤模仿自然,师法天地创出的一门内练丹法,是周冲在后世与友人交流所得,这门内练丹法最善于锻炼五脏六腑,修行有成后,含一口气,可以潜入水下,轻松憋气一炷香时间,人身最脆弱,包裹在肌肉骨骼之内的脏器,强健的不可思议。与人近身缠斗之际,一口气沉入丹田,鼓动腹腔,肚子就好似变成了个充满弹性的大皮球,出其不意之下,运劲一撞,就能破坏对手重心,紧接着就是穷追猛打,杀招迭出,现在周冲的身体经过灵气洗伐,脱胎换骨,从筋骨皮肉到五脏六腑具都超越人类极限,根基雄浑无比,前世搜集的一些功法招式,信手拈来,浑然天成。
周冲紧跟一步,单手呈爪,一把抓住崔玉堂胳膊,瞬间发力,拿捏住他的麻筋,好似老鹰抓小鸡般将他拽过来,另外一只手作拈花指,于崔玉堂胸口正中膻中穴,微微一点,便撒开手来,动作犹如蜻蜓点水,一触即离,不带丝毫烟火气。
“你。。你。。”崔玉堂手捂胸口,踉跄后退,被周冲一指点中,一阵隐隐刺痛后,刚想要说话,就感到胸闷气喘,眼冒金星,胸口被点中的位置阵阵发紧,仿佛被一根大棍子狠狠戳中,不得不跪倒于周冲面前。
崔玉堂方才擒抱住周冲时,信心满满,只觉得,下一刻就能将其摔倒在地,一腿废掉,谁曾想到,周冲竟使出这等怪招,原本平坦的肚子高高鼓起,如同喝酒喝出来的将军肚,一撞之下,震荡发力,重心被破,身体陷入瞬间僵直,周冲紧随而至,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指点在自己胸口,兔起鹘落间,便已落败。
周冲刚才的那一指头,大有名堂,巧妙结合了暗劲和医术中的子午流注开穴法,破坏了崔玉堂的檀中穴下的神经组织。现在如果解开崔玉堂的衣服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檀中穴有处小红点,初始只是微微刺痛,内气漫散,表皮肌体僵住,揉搓按摩一会后就会缓解,但几日之后就会产生胸痹心痛,腹部疼痛,咳痰带血的症状,因为人的内脏神经系统不发达,不像肢体受损,立刻就能发现,往往在伤势恶化后才会体现出来,但那个时候再去医院治疗,早已经晚了,神经组织已经坏死,即使抢救过来,侥幸保住一条性命,崔玉堂的下半辈子都要靠着着吸氧机渡过了。
起落钻翻平地起,脊柱开合似吊蟾,几回合间,胜负已分。
周冲留下了崔玉堂一命,并非因为什么心慈手软,而是一旦当场杀了他,就算是之前已经签了责任书,自己也会被学院开除,这所明伦学院可不是外表这么简单的,周冲现在还不想离开这里。
付博雅瞠目结舌,她本来想着的是周冲进步很大,即使没打到崔玉堂,起码也能保护自己,没成想,崔玉堂这就歇菜了。
“武当大蟾劲?暗劲打穴?”与付博雅不同,王瑶和袁彩云,刚才在旁边看的清楚,周冲之前肚子鼓起,用腹打逼退崔玉堂,脏腑力量强健的不可思议,接着看似轻飘飘一指,就让他无力反击,一派宗师风采。
不是崔玉堂太弱,而是周冲太强!王袁二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负手而立的周冲,眼中异彩纷呈。
“少年宗师!”
在道场内因为崔玉堂突然落败导致的寂静中,王瑶喃喃地说道。
跆拳道社众人此时才如梦初醒,道场内一片哗然,纷纷跑去查看崔玉堂的情况。
“胜负已分,我们走吧。”周冲回过身,平静地走回三女身旁。
付博雅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这就打完了?”也难怪她如此,崔玉堂不光是一个跆拳道社团的主将,校园内的风云人物,他还是跆拳道联盟泉浦市分部的金字招牌,经常去参加各种交流赛,应对社会上各式各样的挑战者,无一败绩,本来对于周冲挑战他的事情,付博雅一直焦急无比,现在她终于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周冲,你刚才用的是暗劲打穴吗?还有那是武当大蟾劲吧?你是武当派传人吗?”王瑶迫不及待地问道。
她本来还以为周冲只是个轻浮子弟,对他印象不佳,怕付博雅被人骗了,谁成想竟然走了眼,是个高手。
旁边袁彩衣咳嗽了一下,当面就问别人的功法传承,是一件很不礼貌的行为,但从眼神可以看出,她对这个也非常好奇,周冲这个年纪,是怎么把功夫练到如此地步的,还有他师承何处。
“算是一门小技巧,而且我也不是师承武当,只是家传的修行法门罢了。”
王瑶还想再问下去,袁彩云直接拉了她一把,王瑶醒悟过来,自己这样追问,好像是有点不妥。
周冲对此只是微笑道“其实我的师承你们也认识,我爷爷和王瑶你们的爷爷外公是多年老友,昨天应该还在一起喝酒呢。”
王瑶,袁彩衣这才想起昨天陈荣生在硬石酒店设下接风宴,爷爷住在当地的一个好友也来了,两人也是多年未见,相谈甚欢,喝了好些酒。
原来那位老先生就是周冲的爷爷。
“原来是世兄,有失礼之处,望请海涵。”
袁彩衣拱手正色道。
“这真是巧了,原来都是熟人,既然这样就不用那么拘谨了。”
王瑶笑嘻嘻地抱住付博雅,“雅姐,没想到你男朋友身手这么好,保密工作做的到位啊,不行不行,现在就请我们吃大餐,弥补我受伤的心灵。”
几个人说着,走出道场,没有任何人敢阻拦,在校门口随便打了辆车,去饭店聚餐。
很快,车子来到泉浦市最豪华的的硬石酒店,地方是王瑶选的,也是周冲爷爷和王老爷子下榻的酒店,他们准备先去拜访一下两位老爷子。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一路上在她们的连番八卦拷问下,周冲是疲于应对,就连看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袁彩衣也不例外,频频问起关于修行方面的问题。他一路上一边应付这三人,一边想着一会见到爷爷该怎么解释自己功夫突飞猛进的事情。
两位老爷子住在顶层总统套房,几人从电梯上去后,看到顶层已经整个被包了下了来,一出电梯就有保镖上前,看到是王瑶和袁彩衣带的人,也就恭敬放行。
付博雅看着走廊过道中来回巡视的保镖,行走带风,脚间鼓鼓,明显有很多是退役军人,而且装备了武器,不由暗暗咂舌,之前听王瑶说还没有体会,现在看这个阵仗,还以为是某个国家的高层来访。她家里虽然也有点财力,但做的都是正经生意,远远没有到这个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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