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苒溪听着齐婉玉替庶姐开脱的话,心中满是狐疑,却没什么理由拒绝,只好让云晓去找江清晚。
江清晚本打算好了今天一日都不露面的,没想到齐婉玉千方百计让她去见客。
云晓提醒道:“齐姑娘肯定没安好心,大姑娘可要谨言慎行,别给我们夫人丢脸。”
江清晚哼笑一声:“齐婉玉不过是想赶我走,实际上针对的人是你的世子夫人,想要取而代之,你还是操心操心她吧!”
到了花厅,江清晚给众人见礼。
她今日并未特意打扮,只是寻常的藕色云绸半臂,下身着月华石榴裙,梳了个双螺髻,简单簪了一对玉梳固定。
这一身打扮十分素净,将她天生自带的媚态都冲淡了几分,行礼的动作也是行云流水赏心悦目,挑不出半分错处。
众夫人见状相互对视一眼,对齐婉玉的说辞不由得信了几分,越发好奇这里头到底有什么秘密。
不过顾知暖并未给人太多探究的机会,就招呼众人到园子里赏花。
江清晚站在江苒溪身侧,看着众人鱼贯走出,二人才交换了一个眼色。
江苒溪厌恶地看着那对姑嫂,“她们在打什么主意?”
江清晚摇头,“见机行事吧。”
江苒溪不依不饶,“姐姐可不能袖手旁观啊。”huye.org 红尘小说网
江清晚眸色冷清的看她一眼,往外走,“二妹的承诺,恐怕还没跟你母亲说吧?到时候她若想阻拦姨娘离开,妹妹打算袖手旁观么?”
江苒溪眼角溢出笑意,“怎么会呢,眼下母亲还不知你我之事,我自然不好多说,等事成了,我一定会劝服母亲的。”
丫头引着客人往留园行去,那里早已经摆满了筵席,桌上放着精致的点心和时令水果,侧面还有一方莲池,水风习习,十分舒适。
以池为界,另外一边坐着的是男客。
顾临渊公事繁忙,今日不在府中,男客那边是由大管事招待的。
齐婉玉自从落座,眼神就有意无意地往着男客席上瞟着。
江清晚直觉今日要出事,借机退离的筵席,却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带着灵晖躲在暗处盯着。
灵晖问:“姑娘还要帮她?”
“我当然不想帮她,可她若这个时候栽在顾知暖手里,别说放妾书的事情泡汤,她还会拉上我一起倒霉。先走一步看一步,等咱们手里有了筹码,再做别的打算。”
筵席上,顾知暖拉着江苒溪待客,齐婉玉坐在江苒溪旁边,说话间顺手把她的茶盏拿了起来,顾知暖连忙提醒,“玉儿,你拿错杯子了。”
齐婉玉这才“哎呀”一声,不好意思的笑笑,将茶盏给江苒溪放了回去,却在一瞬间,将一个小药丸放进了茶水中。
江苒溪并未看见她做了什么,但猜也能猜和八九不离十,故意端起茶盏放到嘴边喝了一口,又拿起手中的帕子点了点嘴角,含着的茶水便吐在了帕子上。
因为动作太快,又是侧身坐着,齐婉玉没有看到江苒溪的动作,只以为她喝下了茶水,便朝顾知暖勾了勾唇。
江苒溪知道齐婉玉会盯着自己,故意起身四处走动,跟在场的妇人们说话,云晓趁机将那盏茶水撤了下去。
等丫头们端着国公府厨娘独门的养颜汤来,云晓上前帮忙,借机将茶水倒进了齐婉玉的汤里。
齐婉玉一直盯着江苒溪,根本没注意,端起汤小口喝着,待看见男宾那边有一位公子起身离席,便也跟着站了起来,“母亲,长嫂,我出去透透气。”
顾知暖笑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听我们这些妇人说话确实闷了些,阿苒,你陪玉儿去吧,今日府上有男客,莫要冲撞了。”
江苒溪当然不会拒绝,她要让齐婉玉自食其果。
两人同行,齐婉玉吩咐身后的丫头,“你们别跟着了,我跟嫂嫂有些话要说。”
云晓看向江苒溪,江苒溪道:“你也退下吧。”
二人往留园深处走,齐婉玉开始东拉西扯,赏了几处景后,江苒溪抬手点在额头上,一直观察她表情的齐婉玉眼里露出惊喜,脸色担忧地问道:“嫂嫂,你怎么了?”
这时候,药效也该发作了。
“有一点头晕。”
江苒溪眼眸半眯,撑着额头,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齐婉玉惊呼一声,连忙扶着她找地方坐下,“嫂嫂在这等一会儿,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来。”
她转身要走,却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朝一旁栽倒过去。
江苒溪睁开眼睛,无声冷笑,话音却格外关切,“齐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齐婉玉并未完全晕厥,还有一丝神智,只是手脚发麻不停使唤,任由江苒溪拽着走。
江苒溪把齐婉玉带到藤蔓遮蔽的藤椅躺好,江清晚过来提醒道:“齐婉玉的表哥薛公子往这边来了。”
江苒溪嗤笑一声,“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云晓,把咱们先前准备的春芳散给薛公子用上!”
云晓方才根本没走远,听见吩咐现身出来,应道:“夫人放心。”
江清晚不知道春芳散是什么东西,看向灵晖。
灵晖贴着她的耳朵说道:“是男女助兴用的药。”
江清晚看了江苒溪一眼,她这药,该不会是给顾临渊准备的吧?
江苒溪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拉着她退到月亮门之后躲起来,轻声笑道:“本来是准备着帮姐姐的,谁想姐姐手段了得,根本用不上。”
江清晚没理她,目光往前面看去,就见齐婉玉的表哥薛准朝这边寻了过来。
云晓假意路过,一下子撞到薛准身上,随后赶紧认错,“公子,奴婢不是故意的。”
薛准只觉得鼻间有淡淡的香气涌入,只以为是这丫头用的胭脂,也没在意,问:“可见着我表妹齐大姑娘了?”
云晓点头,“齐大姑娘方才有些头晕,在那边休息呢。”
她朝藤椅那边一指,就赶紧告退走了。
江清晚在月亮门后看着,悄声说:“看来齐婉玉没跟她表哥说过来做什么。”
“这个薛准是出了名的酒囊饭袋,若是提前说了,保不齐会露出马脚被人看出来,齐婉玉肯定是在这等着他过来,再指使他对我下手!”
“不过……”江苒溪微微眯起眼睛,“先前齐婉玉在花厅说,姐姐当年未婚先孕是被人泼污水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