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渊再不了解女人,也不会蠢到认为女人喂饱前和喂饱后,对自己男人的态度会有这么大差距。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他扔下这一句,转身往外走,路过那道清冽冷香的来源时,微微偏了偏头,随后不动声色地踏出门去。
屋子里有一瞬间的安静,随后,众人的呼吸才逐渐放松下来。
尤其司棋,人几乎虚脱,狠狠松了口气。
江苒溪将她眼中的恨意看的清清楚楚,却不发作,只柔柔弱弱的朝顾知暖行礼,“长姐,我跪了许久,头晕的厉害,这就先回去了。”
江清晚跟上一步,略略福了福,就跟嫡妹一起出了屋子。
身后传来摔东西的脆响,江苒溪得意地一勾唇,而江清晚面色平静,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
江苒溪瞥她一眼,“姐姐不高兴么?今日可是大大出了一口恶气呢。”
江清晚不置可否。
江苒溪毫不在意她的冷淡,瞥了一眼灵晖,缠上她亲昵道:“原来姐姐身边还有丫头伺候呢……姨娘在江家还好吗?”
江清晚抽出自己的手臂,冷淡道:“托你的福,姨娘没被打死,总算从柴房出来,有个像样的地方住了。”
江苒溪掩唇一笑,“那我可要恭喜姐姐了。”
姐妹二人渐渐走远,朱红的廊柱后,走出一道人影,正是顾临渊。
………………
跟江苒溪分开,江清晚便问灵晖,“那碗药有什么问题?”
“那是一碗绝子药。”
江清晚眸光一寒。
灵晖疑惑道:“顾夫人虽然是个寡妇,以后也未必不会改嫁,怎么肯喝这种药?”
“她没有真的喝,只是装样子给我看的。”江清晚亲手端过去,自然也将她的小伎俩看在眼里。
也不知道顾知暖是自己蠢,还是拿别人当傻子!
带灵晖回到后院,江清晚直奔予安的屋子。
小小的人影听到动静,先是戒备,见到江清晚后,立即大哭着朝她跑过来,“娘!”
江清晚将予安抱起来,紧紧环住他安慰,“没事了,娘去看你外祖母了,这不是回来了吗?”
“我也想见外祖母……”予安天性沉稳,可到底是个孩子,抽抽噎噎好半天才缓过来,看到灵晖惊喜道:“灵晖姑姑!”
灵晖也抱着他好一阵的安抚,“予安少爷不怕,咱们一家人,很快就又会在一起的。”
眼看着天色落黑,江清晚说道:“小厨房里有食材,咱们简单吃点东西,早些休息。”
先前江苒溪答应她在顾家做隐形人,便将她院子里的小厨房收拾出来,让她自己动手做吃的,避免跟府里的人频繁接触。
灵晖迟疑着问:“今晚……”
江清晚摇摇头,她月事还没走,没法跟顾临渊同房,江苒溪今日跪了许久,很容易找到理由拒绝。
不过她万万想不到,任凭江苒溪如何推拒,顾临渊还是留宿在了正屋里。
正屋中,烛火摇曳。
江苒溪心如擂鼓地看着准备宽衣入睡的顾临渊,浑身僵硬,对方甚至不给她把庶姐叫过来的机会。
顾临渊沉着的声音响起,“夫人,怎么还不就寝?”
江苒溪勉强压着慌乱,说道:“妾昨日受了惊吓,今日又跪了许久,实在是……”
顾临渊轻笑一声,“夫人莫怕,为夫今日什么也不做,只是白日里公事尤其繁忙,有些困倦,想要早点歇息。”
江苒溪再找不到理由赶人,眼看顾临渊已经躺下,只能咬牙去屏风后换了寝衣,爬到床榻里侧闭上眼睛装睡,不安地思虑,万一顾临渊一定要做什么,她该如何应对。
不过床另一侧的男人始终没有动静。
今日的月色格外明亮,银白光芒透过窗棂照在榻上,将里侧“安睡”的女人容貌照亮了几分。
顾临渊视线落在江苒溪忘记隐藏的耳垂上,目光一寸寸深了下去。
他次次揉捏,甚至含在口中,清楚记得他“夫人”的耳垂圆润如珠。
江苒溪,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
清早,顾临渊一出门,榻上的江苒溪就睁开了眼睛。
幸好昨晚顾临渊真的只是歇息,什么都没做,但她不能一直抱着侥幸心理,否则早晚会出事!
“云晓!去找我那姐姐过来!”
云晓也是提心吊胆一整夜,这会儿眼圈都是黑的,听见吩咐连忙去了。
江清晚刚刚洗漱过,听说嫡妹叫她过去,就带着灵晖去了正院。
她见江苒溪脸色极是难看,问道:“怎么了?”
“昨晚顾临渊留宿在正屋里。”
江清晚面色微变,又听江苒溪问道:“你月事走了吗?今晚可能服侍?”
江清晚眸光微沉,摇了摇头。
江苒溪面色又难看了几分,“虽然昨晚他什么都没做,但今晚就不一定了,我得想个法子躲一躲……不如,我今晚去你屋里来个促膝长谈?”
江清晚心中排斥,但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答应。
江苒溪想到了主意,神色缓和了几分,吩咐丫头摆饭,“姐姐既然来了,便与我一起吃几口吧。”
饭菜很快端上来。
江苒溪想当着府里下人的面,表演一下姐妹情深,好为晚上去姐姐房里过夜做铺垫,主动给江清晚夹了一只烤鹑子在碗里。
灵晖就站在江清晚身边,她鼻子很敏锐,觉得烤鹑子味道有些不对,连忙给江清晚使眼色。
江清晚便另外夹了一只著头春慢慢吃着。
江苒溪喜欢吃烤鹑子,只是还没吃几口,肚子突然咕噜噜地叫起来,她脸色一变,急匆匆出了屋子,跑去净室了!
云晓追出去:“夫人,您怎么了?”
江清晚看向灵晖。
灵晖悄声说:“有泻药……”
江清晚有些无语,看来齐婉玉那姑嫂二人是真的被气狠了,连下泻药这种伎俩都使出来了!
别说,虽然不能让江苒溪伤筋动骨,可看着她堂堂国公府世子夫人,跑肚拉稀的模样,确实挺解气的!
不一会,江苒溪黑着脸捂着肚子从净房回来,云晓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
等大夫来开过药,确认烤鹑子里面被人下了泻药,江苒溪便黑着脸怒道:“把大厨房早上当值的人都给我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