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炽热的反攻

冬之死告,方得春之新生。敌之覆灭,方得吾之永存。

“绝技·亡冬死告。”

刹那间,巴鲁多用于护体的灵力突然变得紊乱,极速减少着。身边的温度又一次急剧下降,甚至他的衣服都已经冻得僵硬,不再随风飘动。

巴鲁多想要迈出步子,却发现那股寒冷的灵力已经全面渗透,随着血液运输到全身,令他几乎无法动弹。而空中,费兰的剑已经举过了头顶,接着,断然劈下。

轰!!!

白雪被光芒更盛的银白色剑气吞噬,以至于这纯净的世界被撕开了一道裂口,露出其下可怖的幽冥。而处在攻击中心的巴鲁多……

他像是一捆已然干枯的草垛,瘫倒在了裂隙的一旁,身边还残存着破裂的剑之残片。而他的胸口,是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痕,残留的血液也已被冻成了坚硬的红冰,不再随着心脏的跳动殷殷流出。这便是他的结局,无法避免的死亡结局。

费兰点了点头,说实话,他本以为对手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却没想到这一刀只是划开了胸膛。他咳嗽两声,席地而坐,以缓解使用绝技带来的巨大消耗。

“若是他有上好的武器,也许就能……”他轻叹一声,尽管胜利,但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失落,“可惜,如此好手……实在可惜。”

费兰重新站起身,将银剑收入鞘中……

忽然,背后传来了沙沙的摩擦声。

什么!?难道他还活着?

费兰猛地回头,看向倒在那里的尸体,发现它竟然消失了!

而自己的背后……

“把它——给我!”

身体的右半突然变得温热起来,而想要拔剑,却发现手已经不听使唤。

不,我的手——被斩断了。

殷红的鲜血喷薄而出,将雪地染得鲜红。费兰立马做出反应,喊道:

“血言术·凝。”

溅在半空中的血液突然停住,然后朝着费兰的断肢出重新聚合,凝成了一个红黑色的血块,勉强止住了鲜血的喷涌,但真正麻烦的还在后头。他看向那个死而复生,夺走自己右手和武器的男人。

此时的巴鲁多,已经不再是他刚才所见到的模样——双目赤红,浑身散发出诡异的暗红色光晕,而胸口的那道致命伤,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脸疤痕都没有留下。

“是怪物吗?”费兰只能给出自己这样的解释,因为这样的怪象和他已有的任何常识都不相符。

“老头,”巴鲁多用浑浊的声音喊道,“你刚才很嚣张啊,不会真以为这种程度的寒冷就能够让人屈服了吧?”

这绝不是刚才那人!

“让你们见识见识,在真正的火焰面前,冰霜是有多么渺小吧。”

说完,巴鲁多的身后张开一个暗红色的圆圈,刚才被拿到手里的银色剑刃就那么被丢了进去。接着,他的手又向那暗红色圈里一伸,取出一柄炽红色的阔剑。

“既然你用冰霜来宣判我等之死亡,那么,我便用烈焰来昭告我等之重生!神域·涅槃……”

话说到一半,巴鲁多突然失去了意识,一头栽了下去,而刚才他拿在手中的那把长剑,也不知怎么的消失不见。而白雪覆盖的世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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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创造它的主人的消失而分崩离析,利黎斯的黑夜重新占领了这里。

短短几秒过去,巴鲁多又重新从地上爬起,还没等完全站稳,他就开口说道:

“法芙娜,你能不能收敛一点!”

一旁几近昏迷的费兰看着对方朝着空气一通怒吼,更是摸不着头脑。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巴鲁多的身体里,有一个声音正在为刚才的事情竭力辩解:

“因,因为你刚才都要死了,我就出来救一下场嘛。”

“救场是不错,但是你为什么要把别人的手砍了,还要亮出那种东西,赶尽杀绝是吗?”

“我就是……就是想耍耍帅而已,不会真的动手啦……”法芙娜的声音越来越小。

听她一副态度诚恳的样子,巴鲁多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叹了口气,道:

“算了,你我都是一体,追究责任也没有意义,还是想想怎么救他一命吧。”

“你还打算救他吗?”

“当然!我可没想过要杀人。”

这时,一个熟悉的呼喊声响起:

“巴鲁多先生,可算找到你了。”

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是利兹。

“利兹?你怎么在这里?”

“先不要管这个了,巴鲁多先生,出大事了,那女孩……希尔不见了。”

原本巴鲁多的计划,是先带着希尔前往现场,等她指示完之后让她离开前往碰头地点,同时,利兹也会去碰头地点接希尔,以确保她的安全。毕竟,虽说希尔不认为王室会派人搜寻自己,但这个可能性不能忽略。而碰头地点也选在了一个鲜为人知的小巷,利兹自认为不会有人找到那里。而现在……

巴鲁多瞪大了眼睛,道:“不见了?”

“对,原本约定好碰头的地方一个人也没有,而且在那里,我感觉到了很强烈的血言术的残留气息。”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巴鲁多脑袋已经有点大了。只听利兹继续说道:

“我当时怀疑那女孩是被人劫走了,所以调查了一下那股残留的气息,确定了它的术式——是血界行,希尔是被某人直接带走了。”

“嗯。”

“然后我调查了一下现场残留的血液,发现这个施术者我认识,他叫米尔·布拉德,是国王唯一的儿子,”在提到米尔这个名字的时候,利兹有点咬牙切齿,“……巴鲁多先生,希望你能跟我去那里一趟。”

利兹超高的行动力不禁让他感到佩服,但眼下他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利兹,我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

巴鲁多让开一个身位,让利兹看见了他背后躺在地上的,断臂的费兰。

对于他的悲惨模样,利兹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同情,反而是惊讶地问道:“巴鲁多先生,你居然战胜了他……而且只是用那两把铁剑吗?”

“这个不是重点……”巴鲁多极力地想要岔开这个话题,“他受了很重的伤,但我不会任何治疗系的术式,这里只有你能……”

“巴鲁多先生,”利兹打断了他,“你觉得我会救一个仇人一样的存在吗?”

“但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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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是我的过失,我必须自己承担。”

“巴鲁多先生……”

“没关系,我不应该强迫你……仇恨的味道我也很清楚,那东西绝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消失的。”巴鲁多走到了费兰的身边,用心音对法芙娜说道:

“法芙娜,这里必须得靠你一把了,从你的记忆里找找有关治愈的法术,然后详细地告诉我。”

法芙娜有些犹豫道:“你该不会……想要在这现学吧?”

“嗯。”

“你是笨蛋吗?法术?忘了自己是个法术白痴啊。”

“我知道,但是真的拜托了,告诉我一个治愈类的法术,现在能救他的只有这个了。”

“你……”法芙娜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那好吧。不过,一旦施法出了问题,立即停止,否则你们都有可能受伤,明白吗?”

“嗯。”

利兹站在一边,看着巴鲁多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血在地上刻画着什么。

那……不是血言术,是法术吗?但是周围的魔力流完全没有变化……不论巴鲁多先生想怎么样,这个法术绝对不会释放成功。

但他依旧在画着。

明知不会成功也还是要做吗?这个人真的这么值得拯救吗?

利兹别过头,努力让自己不去多想,但此刻,母亲和蔼的笑容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如果是母亲的话……

他咬咬牙,走到了巴鲁多的身边。

“巴鲁多先生!那个女孩还在等您,请跟我来。”

“那我也得先救她再说。”

“难道这个老头的性命比那个女孩还重要吗?”利兹几乎是吼着说道。

“性命根本没有重要之分!”

“你是想说,不论是路边的濒死的流浪者,还是囚牢里罪犯,你也都要一个个地去拯救吗?”

“不……我不是什么救世主,也没有救人的义务……”

“那么——”

“但是!他的伤是我所致,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因为我的过失而死。”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任由雪花洒落在他们的脸颊,凝结成霜。

“……”

“救人的方法,我有一个。”利兹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但是,还请巴鲁多先生跟我过来。”

“真的吗?”

“我的话没有半分虚假,但想要救他,你必须得跟我来。”

巴鲁多想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是去那个碰头的地方吗?”

“没错,救人的方法我会在路上和您细说,动身吧。”

两人离开了这里。

“所以你的办法呢?”快速穿行之中,巴鲁多这样问利兹道。

他的声音有些被风声遮掩,但利兹的听力极好。他反问道:“巴鲁多先生,你的演技如何?”

“啊?问这个干什么?”

“接下来的办法,需要您演一出戏。”

“我的演技,倒是还可以。话说你这到底是什么办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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