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说话的粗鄙程度,就可以看出这个熊大和易飞这种名门大少并不是一类人。
神州地大物博,所以难免存在很多光明照不到的角落。
这些游离于光明之外,黑色或者灰色地带同样成为了一些人生存的土壤,熊家就是其中之一,赌场、夜总会、房地产、煤炭……均有涉猎。
当然。
易飞不怂熊家,但同时,也不愿意得罪这种人。而且今天这事,如果宁徽真的与熊大有染,那确实是他做的不地道。
可关键在于。
他压根不知情。
如果宁徽告诉他,他肯定会换一个人。
不过事已至此,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知不知情,根本不重要了。
“熊大,你先走,这件事,我稍后会给你一个交代。”
易飞态度还算客气。
“我先走?”
可是听到这话,熊大更加怒火中烧。
不过也情有可原。
别说熊大这种人物了,哪怕普通男人,对于绿帽子恐怕也是零容忍。
熊大,全名熊定元,因为家风的关系,绝对称得上是一个狠人,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头脑,一样不愿意和易飞交恶,要不然也不会只是提出要把宁徽带走。
可哪知道对方却置之不理,简直是欺人太甚!
“易飞,你真觉得我熊定元是软柿子?”
熊定元目露凶光,脸色狠厉,确实有几分唬人。
施茜茜微微皱眉。
她倒是不认识什么熊大,不过见易飞这么久都搞不定,大致猜到对方应该有些来头。
不过她一点都不着急,也没半点出头的打算,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公司里实在是被憋坏了,能看点热闹也算不错。
易飞欲言又止,一个女星而已,大不了事后他赔偿几个,可是这些话,这种场合实在是不方便直接说出来。
“行了,我觉得很简单的问题。”
一道平淡的嗓音响起。
熊大扭头。
看见一个陌生男人倒了杯雪碧,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
“宁小姐,你愿意跟他走吗?”
熊大拧着眉,内心怒火汹汹,可并没有第一时间破口大骂。
因为他很快注意到了施家大小姐好像也在桌上。
能让易飞和金海千金作陪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宁徽忐忑惶然,不知如何是好。
“宁小姐,你放心,你只需要说出你最真实的想法,没有人可以强迫你。”
叶霆轩笑容温煦,此时竟像极了一个白马王子。
解释肯定是不可能的。
如果跟熊定元回去,自己一定会被折磨得很惨,想到对方的种种手段,宁徽就忍不住颤抖了下。
“我、不走。”
她摇了摇头,颤声的道,惊惶惨白的脸色惹人怜惜。
熊大拧紧眉,眼神更加恶毒。
“都听到了,宁小姐不愿意跟你走。”
叶霆轩耸了耸肩。
人这种生物,很神奇,哪怕明知道要审时度势,三思后行,可往往很多时候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这时候如果转身走人,顶多折点面子,一个女星,屁大点事,还能让易飞欠自己一个人情,绝对利大于弊。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小学生都能朗朗上口的道理,可真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如果我非要把她带走呢?”
熊定元气势彪涨,牛逼哄哄,殊不知他将为这句话,后悔终生。
易飞不说话了。
因为他明白,现在已经不是他能处理的了。
施大小姐隔岸观火,就像无关群众,越发津津有味。
她知道接下来,肯定有好戏看了。
从始至终一直泰然自若坐在那的叶霆轩叹了口气。
“那意思是讲道理,讲不通了,是吧?”
江辰挑了挑眉。
可熊大还是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指挥两个随从。
“把她给我带走!”
他还真不相信,易飞和施家大小姐,会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和他翻脸。
“来,你们再上前一步试试。”
两个一看身上恐怕背着人命的猛男身影猛然停顿。
包厢里也瞬间安静下来。
宁徽看着从自己面前平举的手臂,心跳停拍,眼神剧烈抖动。
就算无法无天的施大小姐,都吓了一跳。
赫然只见,叶霆轩举起的手中,握着一把小巧精致的左轮手枪!
熊大脸皮僵硬,着实也没料到对方如此疯狂。
不过终究是见过世面的人物,很快咧了咧嘴。
“吓唬我?”
大少名媛虽然放浪形骸,但没有谁,如此丧心病狂!
他怀疑这把左轮,是以假乱真的玩具。
易飞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远离熊大三人。
其他人确实不会如此疯狂,但这位小王爷,不能以常理度之!
叶霆轩似笑非笑,掂了掂那把银晃晃的左轮。
“你可以来试一下。”
熊定元脸色一变再变,他不是没见过抢,但被人指着,这确实还是头一遭。
这是什么地方?
居然敢随身携带,并且还明目张胆的掏出来?
“去!把人给我带回来!”
他再度下令,笃定那把左轮是假货。本来自家就是干的不干不净的生意,如果这时候怂了,那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两个随从确实也是狠人,听到熊大的命令,二话不说,继续往前走。
“砰!”
几乎就在面前响起的沉闷声响,震得宁徽耳膜生疼。
她只看见一道瑰丽的火光飞了出去。
其中一个猛男闷哼一声,当即跪倒在地,右腿大腿处出现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血水涓涓的流出,没一会就染红了整条裤腿。
不过这爷们确实意志比较坚定,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但是应该不太好受,额头冷汗直流。
熊定元懵了。
易飞脑子也有些空白。
看戏不怕台高的施大小姐脸色都不可抑制的变了变,看向若无其事的叶霆轩,瓜子脸上再度流溢出掩饰不住的忌惮。
江辰轻轻吸了口气,更近一步意识到自己上次能够将裴云兮从云浮救出来,究竟有多么幸运。
“别停啊,过来。”
叶霆轩掂了掂左轮,嘴角轻佻的弧度没任何变幻。
逃过一劫的那位猛男如临大敌,脚下生根般定在那里,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气氛一时间凝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