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我撕的我肯定赔你,只是赔多少,希望你和傅泰介大师再好好看这幅画,断定它的价格!”
杨烊把一半画递给恒士,另一半递给傅泰介。
恒士冷冷的瞥着杨烊,随后也没说什么,开始和傅泰介仔细研究画作。
两人一边研究一边轻声交谈,大约五六分钟后,恒士黑着脸怒视杨烊,“此画就是范宽的真迹!”
“傅泰介大师,你也这么认为?”杨烊朝傅泰介的方向看去轻声问道。
“这画我已经研究过不下百次,怎么可能看错,无论从纸质古老程度还是画中图案,都属于宋时产物且出自范宽先生之手。”
傅泰介说完,望着被撕毁的画作感到非常惭愧。
这可是国家级别的瑰宝,如果不是在今天展出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说起来,自己必须承担一定的责任。
确认画作属于范宽真迹,恒士再次怒指杨烊,“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按市场价格范宽先生的画值千万以上,我看你怎么赔!”
“真是千万我自然赔你,只是这画压根没有千万以上的价值。”杨烊掏出几十块钱扔到恒士面前,笑了笑,“它也就值这个价!”
盯着几十块现金,恒士差点没哭出来,一幅真迹就值这点钱,随便买幅现代工艺品也不止几十块钱啊!
“你想赖账!”恒士挡在杨烊身前拉住他的手,“如果赔不起,请跟我到警察局一趟!”
杨烊甩开恒士的手,再次拿起那幅画作,表现的非常从容,“恒士大师别急,你好好看这幅画的纸质内部。”
“哼!纸质有什么问题?”恒士冷哼道。
“在你们眼中自然没什么问题,也就是因为这点,得以被造假商利用,你们这些专家看不出一丝问题所在,说明了这幅画肯定存在大问题!”
“什么有问题没问题!简直荒缪至极,如果我们专家看不出一副画存在问题那就是假画,世界所有东西岂不是真假难辨!”
“这我不想解释太多,毕竟我本身不太喜欢古玩行业,而且,我只是大致解释了自己的所思所想,具体的原因,我想你和傅泰介大师应该明白。”
市场上的古玩,有百分之九十七八都是假的,古画也是如此。
造假商抓住了那些所谓专家对古玩的看法,不断提高仿造水平,有些东西做的比真的还真!
这副画没有任何现代仿造工艺留下的痕迹,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像是出自宋时范宽之手。
杨烊又撕毁画作一个小角,继而微微一笑,指着其中撕毁的痕迹说道:“两位,你们好好看撕毁的痕迹,此处看起来是不是非常奇怪,你俩鉴定过很多古画,出现毁坏情况后和这幅画现在一模一样?”
“这……”
恒士和傅泰介看了眼,突然瞪大眼睛,这幅画纸质内部还真和其他古画不同。
可之前已经通过高科技手段检查过内部,得出的结果和他们现在看到的恰恰相反。
都已经千年的东西,表面看似苍老像出自宋代,然而纸质内部却属实是一件现代工艺品!
“造假商可以造出任何年代的东西,甚至造得十全十美,唯独内部不会如此!
当然,他们也可以改变纸质内部,只是这幅画没有,如果改变内部表面就会出现其他缺点,所以只能舍其一。
他们在画作上镀一层奇怪的隐形薄膜,高科技看不出纸质内部的问题,聪明的人肯定会舍里保外。
不管是谁,都不会冒着风险撕毁一幅珍贵的画作!因此画的缺陷很难看出,即便再厉害的专家都一样。”
杨烊说的很清楚,恒士和傅泰介两人也已经看到。
这幅画确实是一件赝品,且是模仿《临流独坐图》制造出来。
两人不想接受这个事实,然而事实就是事实,不管怎么样都已经改变不了。
他们试图从撕碎的纸质痕迹中找寻突破口,看了很久,依旧看不出任何问题,从他们生硬的脸庞便可以看出一切。
“范宽流传于世的画作不少,但两幅一模一样形同双子一般的画作古书不曾有过记载,这点从他疏野的性子中就可以看出。
范宽先生生性嗜酒,性格野,狂傲不羁,想想都知道不会画出两幅相似的画作。
除此之外,恒士大师不是说过,此画是范宽在宋时被贬到宁海所作?
宁海从宋代开始到现在,一直地势平摊,高山只有稀疏的几座,可画中高山密集,可见得其中存在很大问题。
其一,这画不是范宽在宁海所做,第二则是,这幅画是一件现代仿制品!
仿造商手段高明,可惜没能改变纸质本身问题,再者就是不懂宁海的地理!”
杨烊说的两人心服口服,傅泰介甘拜下风,继而便是懊恼不已。
他不敢撕毁画作辨别真假,但也该想到宁海地势这点吧,可惜,自己被传统的辨别方式给束缚了。
“惭愧,惭愧……是老朽太过无知。”傅泰介摇着头长叹一声。
恒士此刻黑着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收了沈铮的黑心钱,打算借此为难杨烊和彭梁,不想把这张老脸都搭了进去。
“对不起,造成今天这般局面,都怪我才疏学浅。”恒士感觉无脸再面对宾客,假装客气的说了一句,最后转身退下。
发生这种事情,不管是谁,都不会继续厚着脸皮留下。
杨烊笑呵呵的收回几十块现金放进口袋,随后走下台。
适才看不惯他的宾客,此刻面露尴尬之色,好些人因为不好意思,已经提前离开。
杨烊并没有继续待在展区内,一下台就往门外走。
林梦宣望着他若有所思,最后起身跟随他的脚步离开。
慢慢的,展区内的人越来越少,最后沈铮不得已宣布艺术展结束。
林梦宣跟在杨烊身后,想问点什么,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如果说,杨烊这样一个轻易看出画作是假的男人是个普通人,她打死都不信!
只是,即便这样那又如何?杨烊还打算瞒着她啊!
沉思之际,杨烊突然回眸,一脸笑意,“老婆,你就不想问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