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从长安出,一路向东狂奔而来。
一路上,人仰马翻,所到之处无不血流成河!
九月魔,不如东海白,赔了胳膊又瞎眼。
既然不如那东海白,相较于这东海灰,咱家又如何?
老太监一路东行,周身气势越来越恐怖。
又一道身影从大唐出,一路奔西北而来,一路上逢山开山遇水过水遇林穿林,气势非凡。
李伯庸猛然站起身,看向西方。
那里似乎有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来了。
他此刻刚刚离开那个该死的黑客栈不到半个时辰。
开启白帝望气术,只见一头黑红色凶兽仿佛正往这个方向赶来。
李伯庸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来者一定不善。
他立刻就想到了那个有着充沛生命力的老头。
“转向,回刚才那个客栈!”李伯庸突然在马车里的喊声让所有人都是吓了一跳。
吕胤迟疑了一下,道:“公子,回那客栈?......”
李伯庸声音焦急。
“回客栈!快!”
吕胤见到李伯庸如此焦急,也是不再询问,扭头赶向客栈。
萧颖看向李伯庸,诧异地问道:“是发生了什么吗?”
李伯庸摇了摇头,依旧趴在窗子旁边,看着远处那黑红气息。
就在李伯庸看到客栈的一刹那,一道灰色身影从他的马车一旁一闪而过,直直地奔向那黑红气息。
李伯庸误以为那黑红气息是冲着灰色身影来的,松了口气。
距此十里外,灰色身影摘开破布条,一剑迎了上去!
呼!!
刹那间,冰风骤起,周围方圆一里的大地皆是笼罩上了一层冰霜,植物、小动物也都不例外。
银发太监看到来人,桀桀地笑了。
“张秀小子?”
张秀看到那人面孔,双眸略微一缩。
“谢中正?!”
谢老太监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一指猛然点了上去。
没有任何废话。
冰蓝色长剑的剑尖直接就顶了上去。
“大秦居然收留魔门中人?!”
“不过看你这样子,当年让白黎打的挺惨啊。”张秀嘲笑了一声。
谢老太监毫不在意。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你们白城也是那藏污纳垢的地方。”
“张小子,今日,我要杀你身后那人,你可拦得住?!?!”谢老太监一开始说话的声音还挺正常,到最后,却已然是成了尖啸。
一道紫雷从天而降,直直地劈在谢老太监身上。
张秀被这道天雷逼退了数十步之远,天雷结束后,只见那老太监双眼已经隐隐有紫意闪过。
谢老太监狂笑起来,屈掌成爪,一爪就冲着张秀去了。
毫无章法,却给了张秀莫大的威胁感。
张秀右手握紧六月飞雪。
刹那间,剑气万千!
谢老太监毫不犹豫,爪子直接碰上了张秀的剑气。
爪子猛然撕碎了剑气。
不过张秀却是看到了谢老太监那血肉模糊的手。
然而谢老太监却是如同感觉不到疼一般,一爪子扫了下来。
啧。
这入了魔的魔门中人还真是不好对付,跟磕了药似的......
张秀心中腹诽。
这么想着,张秀手上动作却是丝毫不慢,仿佛他手中的不是剑,而是刀一般,狠狠一剑劈下。
剑未沾身,却是将谢老太监逼退了。
骤然间,万千剑气又尽数回敛,张秀就像江湖上那些花架子一般,挽了个剑花,随后一剑直直地刺向谢老太监。
谢老太监躲过这看上去毫无技术含量的一剑,一记双峰贯耳直奔张秀双耳。
长剑仿若灵蛇,又刺向谢老太监,谁也不知道张秀怎么做到的。
谢老太监不想死,他想把命留在杀李伯庸甚至于杀白黎的时候,但是他现在入了魔,理智已经被狂躁逐渐吞噬。
张秀却还是更加冷静。
长剑脱手,口吐剑气!
霜寒剑气从张秀的口中吐出!
呲!!
剑气入骨,然而剑气穿透的却并非张秀原本以为能穿透的脑袋,而是穿透了谢老太监的肩胛骨。
谢老太监临了歪了歪头。
谢老太监被这一口剑气喷退了八步。
随后他又前进了八步。
张秀跟着后退了八步。
轰!
一拳放于腰间,凭空轰出!
一拳出,地动山摇!!!
张秀再退八步!
啧。
这老玩意真特么是离谱了,当年也没见他这么横。
但凡当年这老东西有这修为,也不至于在白黎手底下凉的那么惨,险些被白黎活生生拆成八百块。
问题是这人是怎么活下来还有了现在的修为的?
魔教秘术?......
张秀心里暗自想着,手上动作却是丝毫不慢。
谢老太监的肩胛骨被他射穿,影响了他的实力,虽然他的进攻堪称密不透风,但是张秀防的也是密不透风。
正当此时,一道紫光闪过,谢老太监的动作略略一慢。
张秀抓住机会,一剑撩开谢老太监。
不远处,李伯庸的瞳中闪过一道紫意。
瞳中剑。
老太监让张秀一口剑气吐穿肩胛骨,现在缓了缓,气势却是逐渐衰退。
兵书有言一鼓作气,这句话在武夫的战斗中也是用的上的。
正当气氛重新逐渐凝重起来时,李伯庸忽然掷出手中石子,没用任何手法,石子平平无奇地飞向谢老太监,无非是射的准点。
不过就是这颗石子,让谢老太监重新凝聚起来的那股无敌气势又是一抑。
张秀抓住机会,一剑指出!
六月尚且飞雪,况且现在是冬月。
呼!!!!
谢老太监这次可不是连退了,而是倒飞,同时还飙着血。
不过这一剑也让老太监清醒点了,在这杀李伯庸不靠谱,不管他的进步有多大,眼前这人终归是剑仙。
顺着倒飞的这股劲,老太监远遁而去。
李伯庸甩手扔给张秀一坛子酒。
“查过了,没毒,放心喝。”李伯庸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张秀接过酒坛,咣咣咣狠狠地灌了三口。
“好小子,游历江湖这么久,看来有些长进,不过都长进在了那些个无耻手段上。”
李伯庸撇撇嘴。
“出来大半载,方才知道这天底下江湖中,什么狗屁君子风采都是扯淡啊。”
张秀开怀地笑了起来。
这小子的大师兄梁知念其实当年才是白城弟子里最无耻的,当时张秀认清这个事实的时候,闻人芷萱还没入白黎坐下,如今,这个最无耻的头衔,李伯庸勉强可以和梁知念比上一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