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山的山匪众多,太子会不会遇到麻烦?”黄氏问。
“人家是太子,少不了有强者护卫,这个妹子大可以放心。”
“那便好,如果真有个闪失,咱们也不好交代…”
两人正说话时,远在永安城八百里外,王母山的深林里。
一百多号山匪早早埋伏在道路两旁,等待猎物的出现。
其中,一人身型似巨熊,独眼,身着钢甲,神色狠厉,气势雄壮,便是这些山匪的头领,王母山众多匪王之一,独眼炮。
独眼炮的实力虽然不是最强,可他的胆子一点儿也不小,再加上传闻说他背后有白道势力影响,就更加嚣张了。
“老大,咱们今天要打劫的人是谁啊?”一个小匪凑上前问。
独眼炮瞥了他一眼,得意道:
“这次不打劫,要杀一人。”
“杀谁?”
“一个孩子。”
“孩子?老大,您没有开玩笑吧?”
“你看老子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么?”
独眼炮刀指不远处的山路:
“待会会有一队来自京城的车马路过,上头有交代,人死,财物随便拿,一旦事成,还有黄金万两…”
“京城来的?怪不得啊,咱们的大生意又来了,发财喽发财喽…”
“你特么给我小点声!”
独眼炮瞪了他一眼,后者吓得赶紧噤声。
两人话中提到的生意,当然是拿钱索命,替贵人消灾的勾当。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次要杀的人,身份极其特殊,即便每个人有几十条命都不够还。
“老大,这条路是进北燕州的必经之路,来往各色人等,咱们怎么辨认目标?”
“那人车上有显目的梅花标记,一共三朵,很好认。”
“小的…小的听说太子的车马也会路过,咱们不会杀错了人,把太子给…”
独眼炮不屑道:
“太子身份何等尊贵,要过王母山,还用车马?人家一定靠飞的,有御用飞辇不用,那不是傻瓜?”
话刚说罢,一辆由双色飞马驱动的官驾从天划过,众匪徒一阵艳羡。
大曌有规定,只有三品以上官员或者封王和国戚有资格乘坐飞辇,下级官员出行只能依靠普通马车。
所以,这些山匪想当然的以为太子也是靠飞的。
其实他们错了。
太子唐明安的燕州之行,并没有使用飞辇。
只因为他不久前在父皇面前说错话,得罪了妃子,便一直软禁在深宫,吃穿用度一切从简。
当然,这次燕州游历之行,也降低了规格,采用三梅银辇,等同于五品官员。
本来这一切都不算什么,有黑龙卫高手保护,再加上官辇的梅花标志,这一路定然是畅通无阻。
可谁知中途生变,那黑龙卫被皇帝口谕召回,又没有及时接替他的护卫,唐明安只能冒险继续赶路,否则延误了时间,待回宫之后等待着他的又是一通责罚。
如此一来,原本是轻松安逸的出游,彻底变成了生死之旅,貌似阴差阳错,却怎么看都有些阴谋的意味在里面。
不过此刻,在王母山中埋伏的,可不仅仅只有独眼炮和他的手下们。
距离这些山炮们不远处的高地,两个幼童匍匐在枯草丛中很久了。
“哥...俺还以为你要带俺回乡下呢,早知道要在这山旮沓里蹲着,俺就不来受罪了。”
徐大莽面容紧张地趴着,像只乌龟一样伸着短短的脖颈,四肢直打颤。
“嘘...小声一些,龟息功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呼吸,你要是破了功,被那个独眼龙察觉到,咱们可就糟了。”
“哥你为啥不施展龟息功啊?”
“我这身份...哦不,我是废脉,山匪们觉察不出我的气息。”张永瞥了他一眼。
“那俺到底是来干嘛的?”
张永卖了个关子,“等会你就知道了,哥让你提前涨涨见识,省得到了生死关头你尿裤子。”
其实,张永早就算准了这一天来王母山“迎接”太子。
在前世,他还隐约记得唐明安在此地遇袭的事。
当时幸好车辇上带有机关,虽然人没事,可随行的幕僚受了重伤,此事被监军府的高太监大肆宣扬,诬陷侯府安排不力,伺机顶替镇国侯府,接待了太子。
不久,太子又遇袭,险些丧命,又让高太监抓住了把柄,却是后话了。
张永知道事情的走向,当然不能让人借机把黑锅砸在侯府的头上。
所以,太子唐明安的游历之行一定不能出事,至于他回宫之后,是死是活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哥,俺好像看到有几辆马车进山了!”徐大莽兴奋道。
“看到了,快低头!”
张永使劲把徐大莽的脑袋压了下去。
远处,独眼炮朝这边瞭望了一下,又发出武念一探,并没有发现什么,疑惑地挑了挑眉。
“老大,金银入窝了!”有小匪低声道。
“别急,还没落定,让金子走走,银子爬爬...”
独眼炮对这笔买卖势在必得,手中的刀已微微作响,准备拿下那个男孩的人头。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张永手中的石头子也已经蓄势待发。
“独眼龙一定是他们的头子,所谓擒贼先擒王,他死了,这些山匪不足为惧。”
张永暗暗道,偷偷打量着独眼龙,试图找到对方的弱点。
由于无法激发武念,他只能依靠前世的经验来弥补。
终于,太子一行人已经驾着马车缓缓驶入山谷,中央有一辆车子上刻着三朵黑梅花,一定就是唐明安的车辇了。
待车马全部进入包围圈,独眼炮大叫一声“落石!”,顿时滚滚巨石向着他们落下。
马匹受了惊吓,乱蹄飞舞,车中人惊慌不已,大叫“保护主子!”,纷纷抽出刀剑冲了出来。
独眼炮一跃而起,跳起十丈,高举大刀就要砍向银辇!
这一刀,凝聚了他全部力量,作为一名三品武师,他自信仅仅凭借刀气足可以将车辇连带目标的身体砍成两半!
千钧一发之际,银辇中,唐明安的手已经抚在了机关上。
“嘶~”
独眼炮在下落之时,突然发现自己的脖颈凉飕飕的,紧接着,眼前忽而飘过一丝红绸,耳边还伴有奇怪的风声。
他下意识地抚摸,却沾了一手的血!
“怎么会?!”
气息猛然一滞,他硕大的身躯直直跌落下来,将几个小匪压得断了气。
“老大?!”
正准备收割人头的山匪们吓得尿也滋不出来,赶紧上前查看。
却看他们的老大,曾经不可一世的山匪头子,捂着突突冒血的脖子,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是...是谁杀我?”
他至死都不敢相信,有人会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用“暗器”穿透了他引以为傲的陨铁钢甲!
百步以外。
张永一击即中,也省了后续补发,便将剩余的石子随意丢了一边。
此时的他,已经将《淬骨经》练至小成,除了有十万斤力量加持,还能随意控制准度,压缩力量至一线,穿透力足以击破最坚硬的陨铁,独眼炮的防御当然不在话下!
再加上选择激发的时机恰恰在对方出招之时,即使能够反应过来,也于事无补了!
“哥,那个独眼龙被你给杀了?他咋那么脆啊?”徐大莽惊讶得大眼直瞪。
“不是他脆,是你哥我找准了他的弱点。”
“那家伙脖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大哥怎么会猜到?”
张永笑道:
“越是弱,越要保护起来,你没看他脖颈处的护甲质地不同么?”
“俺还真没有注意...”徐大莽傻笑,“不过哥你可真厉害,俺真是太佩服了。”
“戏还没演完呢,做好事不留名,可不是你哥我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