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原本就是个经商世家,作为苏家少爷的苏牧,起初,自然也是想着要为家族振兴贡献自己的力量。
所以当时就读于国内最高商学院学府的苏牧,自然而然地选学了营销和管理领域的知识。
只可惜,当他一腔热血地想要用所学知识,为家族付出的时候,他才逐渐意识到,整个家族,其实根本不需要他苏牧的付出。
甚至当他因为自己的懦弱,而被自己的族人废去双腿的时候,有段消沉的时间,他甚至后悔自己当初所学的方向。
古雨心直口快:
“看不出来,你还上过大学?”
古音无奈地教育了一顿:
“古雨,稍微注意一下,不要太过分了。”
苏牧也没和古雨一般见识,轻笑了一声,说道:
“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不过,在这个地方居然能遇见耿教授,也真是没想到。”
几人倒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耿教授的讲授也十分幽默风趣,干脆就挑了几个座位,坐下来听他讲课。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古音作为古家大小姐,对于耿教授所讲的内容,也相当有研究。
对这个苏牧十分敬重的老师也产生了好奇,查看起他在广告板上的资料来。
“盛京大学,不是一所理工类的大学吗?居然在社会学方面,也有这样优秀的教授储备。”
不远处,别的听众听到古音的话,冷笑了几声,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
“优秀的教授?呵呵,他根本就不是为了学术或者为了教书育人来的,要不是盛京大学给了他一笔数目客观的安家费,他会来我们这个小破地方?”
另一个年轻人的神情同样是非常不屑,说道:
“就是,为了钱,什么讲座都能接,什么活儿都干,这哪儿是学者啊,我看啊,就连那些说书的,都比他有风骨!”
苏牧听到这些说法,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耿恒文是他十分敬重的一位老师,在他的印象当中,这位老师也是精心于学术,很少参与到其他事情当中的。
怎么到这些人的口中,就变成这样一个贪得无厌的人呢?
古雨听了这些人的话,也是拉了拉古音的衣角,意味深长地撇了撇嘴,似乎是在和古音说,你看吧,这个小子的老师和他也是一丘之貉,就是这样为了利益,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的人。
只是,古音看到苏牧眼中有些落寞的神情,竟然隐隐有种心疼的感觉。
看到自己无比尊重的教授沦落到做露天讲座的地步,他的心里,应该也很不好受吧。
就在这时,苏牧十分敏锐地观察到,几个手里端着不知道是什么液体的人,正鬼鬼祟祟地向着讲台的方向靠近,仔细观察他们的眼神,还在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耿教授。
“不好!”
苏牧反应十分迅速,很快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向着讲台的方向飞身而去。
下一秒,那几个戴着口罩的家伙果然停在了耿教授的面前。
耿教授依然是一副儒雅的样子,甚至没有考虑过这几个人会对自己不利,十分温和地问道:
“诶?你们几位同学,是有什么问题吗?直接提出来就可以了,我一定会尽量解答的。”
然而,几个年轻人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将手中的黄色液体,对着耿教授劈头盖脸泼了过去。
所有人对于这一幕都是始料未及。耿教授也显得准备不足,只能下意识地伸手去遮挡自己的脸部。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突然推动了位于耿教授不远处的广告牌,宽大的广告牌横移,刚好挡在了耿教授的面前,完美地挡住了这些液体。
几个年轻人也都是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眼前发生了什么。
他们的这个行为保密性很高,也没有太明显的破绽,居然还是被人给化解了。
苏牧小心翼翼地查看起不明液体的成分,研究了一番之后,却是呆在了原地。
“这些东西是.......蛋液?”
苏牧傻了,他之所以十分紧张,甚至不惜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自己的能力,就是担心耿教授会被硫酸之类的腐蚀性液体所伤到。
没想到,居然只是蛋液而已。
伤害性不高,但侮辱性却极强。
耿教授和主办方的负责人此时也反应了过来,看着一地的狼藉,耿教授无奈地说道:
“唉,多好的粮食啊!要是用来做饭,不知道能给多少贫困的人提供一顿美餐。你们为了我这样的老头子,浪费这么多,实在是不值得啊。”
几个年轻人也被安保人员控制起来,摘下了口罩,看年纪,应该和刚才观众席吐槽耿教授的人是同行者,此刻一副义愤填膺的愤慨模样。
“你别给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你要是真的心疼那些贫困人口,你赚了那么多钱,怎么也没见你捐出去一毛啊?”
“盛京大学是我们心目中的最高学府,容不得你破坏风气!”
这些学生此刻团结一心的样子,就好像,他们在进行一件多么伟大的事业一般。也许在他们自己的视角里,他们现在就和从前进行着革命事业的先烈们一样伟大。
“胡闹!看你们的样子,你们应该,都是耿教授的学生吧?”
几个年轻人看了一眼苏牧,点了点头。
“我们是盛京大学的学生,但是我们不承认,我们有这样的老师!”
耿教授苦笑了一声,说道: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们只知道我四处讲座,却不知道,我背后的难处。另外,我虽然接了不少商业讲座,但是我在教学上从未懈怠,你们的每一份作业,我也都有用心批改。”
“无论你们是参加比赛,还是申报项目,我作为指导老师,虽然说不上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也绝对配得上说是尽心尽责。”
耿教授似乎是有些心寒地摇了摇头,说道:
“若是你们不承认自己是我耿恒文的学生,那我无话可说。但你说我不配这个教授的位子,对不起,恕不能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