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我在的。”
这句话闻衡当年想, 却没有机会。
而今横跨了被他遗忘的时间，越过世界的错位，他终于又抱到了这个。
怀抱热烈而滚烫, 闻衡『摸』着后脑的发，只觉得心疼。
“别怕……”他轻抚着单薄的脊背。
这次随机痛感竟然会颠倒, 好在颠倒之后也依然是他两身上。而刚才焦急之下系统了什, 闻衡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不只是被痛的。在世界意识互碰撞、试图融合的时候，被藏起来的记忆就会掉落。顾声在机缘巧合之下，似乎也察觉到了世界的交错, 想起来了什。
记忆就像被关进门里，只有用力拉扯才能窥见一点, 闻衡在最初时也只能获得模糊的碎片。
但顾声的确想起了一些事——比如想起喊他的名字。
只是喊一次，闻衡就已经奋不顾身。
顾声被他抱在怀里, 痛感才如『潮』水一般褪去。
位置颠倒, 这次闻衡成了顾声的解『药』。的手指不“切”了，只有大脑在痛, 像是努力往关紧的门里看, 用力到眼睛都疼。
但此时此刻，顾声莫名确信, 他的怀抱很安全。
半晌过后那些感觉才彻底消失，顾声拉住闻衡的衣服，把头抬起来。
闻衡垂眼，低声问：“疼吗。”
顾声脸『色』有点白，但摇了摇头, 松他，“不疼……你知道的。”
触碰到解『药』之后痛感就会消失，而且也没有副作用, 不会给身体留下反应，这是闻衡经历了五十多次的。这次顾声完整地感受了一遍，却觉得以后再也不能幸灾乐祸了。
闻衡像是看懂了的意。
他眼底有隐忧，却到底浮出一丝不显的笑，“好。”
而顾声也莫名能看懂他的意了，好像忽然拥有了共情眼这个的能力。
——他是在，不疼就好。以那些，他没事的。
顾声眨了眨眼。
压住某种酸意，整理了一下刚才脑海中掠过的信息，感觉过往是一场呼啸而过的难过，让不敢深究却又想深究……再加上顾声之就猜测的，自己可能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
“闻衡，”睁着澄亮的眼睛，“我是不是认识？”
闻衡的心重重一跳。
担忧是担忧，害怕重蹈覆辙，强制分，再叫心痛一回，不如不记得。
但私心是私心，如也走进过去里，就能想起他的喜欢了。
千头万绪，最后只是深深地看着，并不答话。
顾声这次却懂了许多。
他或许曾经认识，曾经有过比现在更深刻的关系，闻衡曾经离过，那种惊惶和孤独深刻地烙印在大脑深处。
……cp系统一直所的“和闻衡的匹配度很高”，或许就是因为这个。
闻衡其实没有放下，而好像也忽然懂了闻衡为什会答应离婚——他有他的苦衷。
顾声苦恼地蹙起眉尖。
这截走廊像是被封印了一般，许久没有来，两就沉默着。
然后顾声听见闻衡轻轻的叹息，声音温柔。
他已经看到希望了。
“……没关系，”闻衡，“现在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先完成你做的。”
《溯回》是的心血，他的心血。
等到结束，就会有答案了吧。
顾声又眨了眨眼，发现闻衡站在的立场考虑，并没有为他自己索取任何。从看闻衡只觉得是个狗男，现在好像知道了以为什那样叫了无数遍他的名字。
男眼底是含蓄克制的保护，平日的冷感尽数融在此刻暖黄的灯光里。
“……好吧。”
点点头，离的时候『摸』了『摸』心。
没有心的这个，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
等到两位主角离，编导才一脸昏厥地转过拐角。
编导：“啊啊啊啊啊啊！”
编导：“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日月可鉴！真的不是故意偷听的！！
只是一转过来就突然看见闻哥冲过来抱住了声姐！紧紧地抱！
直接就是一句卧槽憋在喉咙里，连忙转了回去。全剧组里不知道有多少嗑这俩神颜的cp粉，近距离观摩be美学，戏里嗑完戏外找糖，简直是剧组生活一大乐趣。
今天竟然就让撞！到！了！
他两不知道为啥就站在走廊里，了几句话，编导一听更上头了——
“没关系，先完成你做的。”
“好吧。”
闻哥怎这温柔！声姐竟然也乖乖好！
啊啊啊啊啊——
编导已经脑补出了两家族影响豪门恩怨所以不得不分但其实爱难断情仍在的一出绝美虐恋，原地嗑爆。
秉承着职业素养没有偷跑任何照片，但是忍不住连夜爬上闻声夫『妇』cp超话，激情发帖：
[救命！在剧组，闻声肯定不会be！[抓狂][抓狂]]
超话时时有蹲守，帖子一发出来就炸出几十条回复。
【又是线姐妹吗！啊啊啊求糖！】
【呜呜呜呜我就知道！闻声szd！】
【闻哥声姐造型绝美，业务能力双强，搭一次戏就是万次心动！[awsl][awsl]闻声永远是真的】
【嗑到了呜呜呜】
编导捧着手机一脸姨母笑。
没错！他的cp就是真的！
啊啊啊啊闻哥声姐永远的神！！
希望明天下雨能拍湿身戏呜呜呜呜——
顾声回了房间，坐在床上缓了半天神，然后才想起系统刚才的话。
敲了敲脑袋：“系统，出来受死。”
系统：「滴。」
顾声刚被它搞了个颠倒，疼得差点在闻衡面哭出来，又察觉都它知道很多自己不知道的内情，于是满脑袋毁天灭地的想法。
大概是被宿主的意识给硬冲了，系统道：「监测到您的情绪不稳，出于安全考虑，下次系统可以为您争取到选择权。」
顾声皱眉：“什选择权？”
「如宿主所知，系统与您绑定，所以一直是偏向您的。下次在特殊次数随机『性』增强时，您可以拥有在随机结中进行选择的权利。」
顾声理解力很强：“那不就是选择共感是选择位置颠倒——那有什好的？？”
系统矜持道：「权限应该会高于此。或许可以选择共感或颠倒的次数。」
顾声：“……”行吧。
不过眼下这个不是重点，问系统：“你刚才的安全『性』，到底是什？”
察觉到系统的阻力，是让不再回忆，不看下去。
系统迟疑几秒，然后道：「是让您不心碎的安全『性』。」
顾声可以理解，因为也感觉到回忆里的结局是伤心和难过。
但哪有这脆弱？
“想起来才能解决问题啊，”顾声威胁它，“你知道是怎回事吧，快让我想起来！”
系统：「……」真是简单粗暴呢！
系统：「并不是这样的，宿主。实际上这在系统的认知范围之外。您和男主的关系已经超出系统最初的判定，我唯一知道的是，如您和男主都‘全面觉醒’，系统不敢保证剧情会发生怎样的畸变。」
顾声心头一跳，虽然这些规则很复杂，但顾声隐约明白了。就像他也忘记了那段记忆，系统最初也并没有预料到和闻衡的过去。
“觉醒”就是想起过去，而“畸变”可能就是闻衡担忧的苦衷。
顾声：“但我肯定能承受的，不用再出于安全阻止我。”
系统沉默几秒，声音非常温情，「可您已经不一样了。」
从回忆起从始，“物设定”的禁制就被破一道子。
「宿主『摸』『摸』自己的心。」
顾声一愣，然后抬手抚在自己心。
眼莫名闪过方才闻衡不顾一切冲来的样子，有暖黄灯光下的深邃眉眼。
嘀嘀咕咕：“我哪有心的……”
从娱乐圈一路『摸』爬滚打上来，做到收视女王的宝座，不谈恋爱，没有感情，缺少良心。
……蔫儿坏。
但手掌底下，心脏在有力地跳动。
一下又一下，像是谁心动。
……
第二天然下了雨，顾声没起床，就听见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整座影视城笼罩在雨中。
他“仙界”的瑶池泛起涟漪，到真是多了几分仙。
于是当天的拍摄计划不变，黎霜和司业在玄雨中的“湿身戏”如期进行。
场务已经提码位，摄影指导定了构图，灯光师录音师都在现场准备。
顾声去做服造型。这一场黎霜的衣服很简单，妆容也配合着雨中情况，得很浅淡——总结来，就是全看演员本身的表现力。
“欲”，爱恨交织，有『性』张力。
顾声一边让妆师在脸上头上捯饬，一边闭着眼睛找感觉。
顾声做好造型，出来后和在面造型间做好出来的闻衡上。
两皆是一顿。
经过昨晚，他俩之间有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此时面上都很平静。
只是现在已是冬天，拍这场戏是在室外，雨水浸湿就更冷。闻衡看了看顾声单薄的衣物，蹙起眉。
虽然这是专业演员的必备素养，但到底心疼。
闻衡没表示出来，但顾声大约猜出了他眼底的意。
莫名有些不好意，抬手『摸』了『摸』鼻尖，“那走……走吧闻老师。”
闻衡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顾声助理，让拿着外套及时在场下等。助理哪敢不听顶头老板的话，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闻衡这才顾声道：“好。”
两往片场走，路上遇到不少剧组场工、编导、侧拍等等工作员。
大家的表情透『露』着某种……不上来的兴奋。
虽然消息不能外传，但在剧组里哪有秘密？他都隐约听昨晚闻老师和顾老师在戏外抱了一下！在戏外！
离婚夫妻档，拍戏时神仙打架，下了戏……剧组偷情？！
啊啊啊呲溜呲溜！刺激了吧！
顾声有点莫名：这些都怎了！
今天剧组工后，常岩正好来探班。
他穿得挺厚，一看到顾声就扑上来了：“声声！妈妈的宝贝！怎穿这点，拍戏是不是辛苦了，你都瘦了！——”
顾声深感丢，捂着脸躲他：“谢谢，不男妈妈。”
常岩笑了两声，他觉得以顾声的『性』格当家爹肯定是不合适的，当妈正好符合他这一天天『操』碎了的心。
——他来看自家两位艺的拍摄情况，顺便观察一下有无复合可能。
“闻哥呢？”常岩全场寻觅闻衡的身影。
闻衡在和王岩聊这场戏，司业的镜头会略多于黎霜，他的欲感表现也会比女主角鲜明。
顾声上一边走戏，常岩就等着闻衡过来，问他近况，“最近怎样？”
“拍摄挺好的。”闻衡。
常岩心他当然知道这剧挺好的！光是看他俩的路透，这剧基本就是稳爆了，男女主颜值过高，就算不看服不看制作班底，也吊打同期一众剧组。
常岩：“我问的是你和声声咋样啊！”
闻衡的视线一转，上顾声不经意投来的目光。
然后又转了回去，兢兢业业顺台词。
闻衡忍不住勾起唇角的一点弧度。
他一身冷厉古装，冠玉压额，清冷孤高，这一笑却融了不少。
到底有私心。他努力控制，却很难压下去。
顾声闻衡的关注度有所上升，好像本能地就会注意到他，这点不止让剧组里的隐藏cp粉嗑到了，连常岩也有所察觉。
“闻哥，”常岩捂着嘴压低声音，“我看好像离婚之后，声声比以在意你了？”
常岩大娘捂着嘴偷偷八卦的样子，确实很像村头『妇』女。
闻衡收回目光，落在他身上，淡道：“你真的很大娘。”
常岩：“？”
不过看闻哥能玩笑的样子，是比一阵好得多，这下常岩也放心不少。
“无关员清场了啊！演员不离，其他站定或者蹲下……注意不挡光，注意自己的影子不造成穿帮……”
虽无关员最好不在场，但不少工作员，有付晶晶于山北他，是在场下观摩——毕竟这场很有看点！
雨中湿身，爱恨情仇！看两位大佬怎神仙打架！
统筹喊了一遍注意事项，然后请主演二位站到了雨中。
这一幕正式打板。
雨丝顺着黎霜白皙的脸颊滑下，肩头很快就濡湿一片。
黎霜神『色』木然地向走，单薄却玲珑的身形渐渐被湿衣勾勒，画面绝美。
渐渐想起来了。他的过往，曾经的记忆。好的，坏的，杂『乱』在脑海之中。
为他私藏了琉璃盏，却引来九天降罚。于是漫天雨丝终于带了玄火，落在身上，如刀割之痛。
司业飞身而来，把压在晃动的瑶池边，以身为做挡。他的衣服也湿透，勾勒出精悍身形，背脊线条优美又颓唐。
黎霜推着他，两个字连怒带痛，“走！”
完就绷住脸颊，不再泄『露』分毫。
那一刻四下空寂，撞的视线却仿佛有千言万语。
监视器后，导演紧紧盯着，众忍住了吸声。
很少有，能把湿衣湿发演出这种超绝的出尘感。他的确狼狈，在心爱的面碾碎骄傲。可他又固执，这一世想为撑住天地。
又虐，又欲。
让忍不住……想看他在雨中交缠，又想看他回归灵智最初的原始，啮咬彼此，释放一切。
像是上天作美，随着剧情推高，而落雨加重。
黎霜发了狠，去撕扯他的衣服，冷白带伤的胸膛『露』出来，被司业狠狠压住。发现撕扯不动，竟始撕扯自己。
衣袂交叠，肌肤贴合。
纠缠到最后，司业重重地搂紧，目光颓败：“那就忘了我。”
顾声的瞳孔重重一缩。
耳边除了雨声，除了他的吸，似乎有遥远的呼声。
“那就忘了我……”
“不，如我都忘了，那就——”
动作终于慢了下来。
镜头拉近，眼角的一滴泪，干干净净地滑落。
而为他背负漫天玄雨的男低下头，指尖绷紧颤抖。
最后在脸侧留下一个吻。
——“卡！”
王岩满意了：“很好！待会再补几条细节，这条过了！”
众这才如梦初醒。
这场戏直接在剧组给闻衡和顾声封了神。
上到导演下至场务，所有看过现场的，都在期待这一幕向观众播出之后的盛况。
“配了配了……声姐的身段和闻哥的身材……sos！”
“又虐又香，呜呜呜我爱了。”
“等明年声姐靠我剧拿了奖，他就能顶峰见了。”
“我等不到明年了！我觉得他现在就在暗中偷情！我不管我就是嗑到了！”
其他演员观摩完毕，付晶晶收获极多，忍不住吸又吸。
两『性』张力极强，在监视器后边看到的表现极有冲击感。不闻神，毕竟已是成名影帝。而声姐其实也没比大多少，这是的第一剧，怎就能强成这个样子！
……一定多多学习！
付晶晶找不到别交流心得，只能问同样在观摩的于山北：“声姐好厉害，是不是？”
于山北疯狂点头。
付晶晶下午和他有手戏，于是女三问男四：“怎样，有没有觉得我应该努力……”
于山北点头：“——努力接受我永远追不上他的事实！”
付晶晶：“……”
妈的，智障。
顾声这场戏拍完，又补了几个镜头。
为了不穿帮，一直穿着湿衣服，冬日的寒风嗖嗖地吹，嘴唇都冻白了，却没有一句怨言，一直兢兢业业。场下工作员纷纷佩服，常岩更是心疼坏了。
全拍完之后，闻衡蹙眉看了眼顾声助理，助理匆匆跑上来用羽绒服把裹住，去喝备好的红糖姜汤，以免感冒。
顾声湿发被吹得半干，裹着羽绒服像一个球，一边喝汤一边出神。
喝完，助理给提了提衣服，顾声借着掖衣服的动作，『揉』了『揉』心。
……心脏不『乱』跳。
被湿发男蛊『惑』到了，这像话吗。
另一边。
闻衡也全拍完，下场换衣服。
脱掉湿衣服的时候，他眼莫名闪过顾声被雨打湿后的起伏的身形。
指腹变得烫了起来。
闻衡垂下眼眸。
屋外助理见他久久未出，礼貌询问：“闻哥需帮忙吗？”
闻衡清冷的声音传出来：“不用。”
他慢慢换好衣服，盖住蓬□□伏的肌理，脑海中想起一个问题。
下一个15次。
60。
……很近了。
闻衡压住私心，希望不过火。
眼下一切未明。
他怕自己，难以克制。
……
雨中那场戏给侧拍老师提供了不少素材，溯回官微发出了新一组宣传照。
恒星和回声纷纷出来做数据，路也纷纷感叹绝美。
宇宙中的星星：期待司业，期待三金影帝闻衡时隔多年的新剧！[打call]
一阵回声：顾声表现力强了！期待顾声的黎霜！大家多多支持超强潜力新声声哦[心][打call]
于cp粉而言，这又是一次官方发糖。
虽然雨中撕衣亲吻名场面没有被透出来，但看着那碰撞的视线，写满爱恨的表情，他就已经嗑死了。
【期待《溯回》期待闻声啊啊啊】
【求求放出更多片花吧！孩子饿死了】
【我信他一定在偷偷地甜了！】
每天剧组一幕幕往推进着。
顾声没戏的时候就在酒店备戏，中间『插』了一场作为kt代言的直播。粉丝好久不见姐姐，一看比以更瘦，就知道拍戏一定辛苦了。
于是回声当天热情度爆表，顾声虽然一句都没带货，回声直接把kt新品买脱销。
顾声为了回馈粉丝，给粉丝唱了歌。
这层另一头，闻衡也看了的直播，用号刷礼物，没张扬，淹没在越发汹涌的粉丝浪『潮』之中。
一时感到某种欣慰。
系统的随机痛感又往推了三次，在日常戏中顾声就帮他解决了。
日子顺利而有希望。
让闻衡也不由地……渐渐生出乐观，或许这次真的不一样了。
就是顾声总觉得，虽然和闻衡作风磊落，工作认真，但剧组的看和闻声的眼神是怪怪的。
——兴奋中透着一次纵容，纵容中带着一丝期待。
顾声：“……”总觉得你不劲的样子！
好在有和一样一心事业的。
付晶晶下了戏，就抱着剧本来顾声房间学习，于山北为了显得自己不那废，也跟着想进去。
在顾声的房门，付晶晶挡住他：“你进来干嘛？不怕给声姐找麻烦？”
于山北一脸委屈：“我这不是和你一起进去的吗！”
付晶晶白他一眼，“你去找闻老师学习。”
于山北歪头一看，酒店走廊另一头，闻衡漆黑冰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于山北莫名一哆嗦。
“算、算了……”他怕闻哥冻死他。
付晶晶在他面关上了门。
闻衡看于山北被关在了顾声门外，也退回了房间。
一时走廊上只剩于山北一个，孤单寂寞流泪。
呜呜呜，他是废着吧qaq
付晶晶在顾声房间里和聊了会戏，学了不少。
眼看下场拍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他都去片场了。
“啊了，韩振那个好烦啊！”付晶晶想起来这事，和顾声抱怨，“他有朋友来剧组探班，竟然是兰心彤！”
顾声顿时微一挑眉。
付晶晶颇为不满：“女三都已经换成我了，来剧组干嘛？找不痛快吗？”
顾声知道，兰心彤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付晶晶。
的目的八成和男主有关。
两一起出了房间，顾声正好听见系统又随机了下一个痛感。
「滴——爱的第59次痛：指肿痛。」
这次痛感比较低，只有3级，闻衡来不痛不痒。
顾声放下心来，心想：好快，不知不觉都刷到59次了。
一边走，一边忽然想起一件事——
下一个就是60次？
特殊次数？
上次45，系统让位抵，可是……
工呼吸了一次啊！
顾声呼吸一窒。
面闻衡刚好从拐角走出来，一抬眼，上闻衡深湖一般的瞳孔。
……泛着微波。
某种心照不宣在涌动。
顾声没来由脸烫。
这和拍摄时的亲密戏并不一样。
系统：「滴。宿主，您的心……」
顾声：“闭嘴。”
不需提醒。
片场里可有个被男主招过来的女配呢。
他走后，编导和场记凑在一起：
“你有没有觉得声姐和闻哥的视很不寻常！”
“有有有，就是那种背地里有一腿但表面上风平浪静的感觉！”
“呜呜又嗑到了！他肯定在‘偷情’！”
……
兰心彤在《溯回》机之后一直保持着和韩振的联系，终于等到机会来探班。
为这事，的经纪团队给买了个热搜：#兰心彤探班韩振#
这更让韩振感动了，觉得自己一定在剧组里护住。
兰心彤来这当然不是为了韩振，剧组消息不怎外传，不知道男主的近况，于是越来越焦灼。看过的原书剧情将尽，兰心彤和男主没有进展，接触的男配也没有特别优质的。
是女主运落到了顾声身上，来这个世界就白来了，一直看着顾声在圈中大放异彩！
唯一庆幸的是男主的确和顾声离婚了，这是剧情回到正轨的一种表现。
毕竟身在书中，没有特殊原因，设和剧情之力是很难克服的。
进了片场，顾声很快看到了兰心彤。
闻衡就跟在身后，并没有关注这个片场中多出来的。
两跟着导演走戏，都没在意兰心彤。王岩兰心彤印象不错，但眼下肯定是走戏紧，一时兰心彤身边只有韩振搭理，不免有些尴尬。
闻衡的戏份多，顾声先好戏下来。
兰心彤带着笑凑到，“顾老师，我能看看你拍戏吗？”
话得很谦虚，姿态放得也很低，但是这样一，就把顾声架到了强势方，得到的答案只能是肯定的。
顾声笑了：“没不让你看啊。”
兰心彤眼珠转了转，带着两心知肚明的意味，“这不是……上次惹了顾老师不心，我也没能进组，失去了学习机会，所以现在想补上呀。”
这话的，更像是顾声霸凌，让失去了《溯回》角『色』。兰心彤回去之后也复盘了那次的事，觉得自己主是运不好，闻衡被划伤，生是正常的，不一定是闻衡真的维护顾声。
这次探班是带了媒体的，这番意有所指的话出来，随便拉篇通稿就有“顾声霸凌”的意味了。
韩振是个没脑子的直男，在一旁道：“顾老师，你就让心彤看看吧。”
顾声都笑了，微微眯起眼：“看播出的剧集一样能学习，但兰姐带着媒体朋友来，到时候物料被偷跑，损失你赔得起？”
四周工作员纷纷『露』出赞同的表情，这多天下来，顾老师的专业度没有会质疑。
韩振顿时语塞。他自然是赔不起的。
“心彤，不你让媒体回去吧，你自己在这里，顾老师不会什的。”
兰心彤一脸柔弱，带着善意地看着韩振：“我本意是想，带来能给你增加点曝光的……如顾老师不允许，那我带着媒体朋友走就是了。”
韩振非常感动，顿时上头，直接被当枪使，慷慨激昂：“顾老师，我尊敬您的演技和实力，但心彤只是想来剧组学习一样，本身也是表示您的尊敬，这也不行吗？”
兰心彤眼底闪过微妙的愉悦，今晚热搜的黑热搜可以安排上了。到时候两家联手一起骂，现在顾声只有自家粉丝，闻衡家粉丝又不会帮。
而于山北在旁边都看愣了，这不是拐弯抹角地声姐挤兑兰心彤？
“好家伙韩，你戏挺多？？平时拍戏的时候没见你戏这多啊！”于山北嚷道。
付晶晶在这点上非常赞同于山北：“真是，声姐从头到尾没两句，你话倒是不少！”
韩振：“你！——”
顾声原本觉得烦，这下让弟弟妹妹逗笑了。
四周的工作员都看着这边，兰心彤带来的媒体也在记录。
众目睽睽之下，顾声看向眼中暗含得意的兰心彤，淡定：“兰姐，你——”
“你可以走了。”
闻衡冷冽的声音『插』了进来。
他才刚和导演完戏回来，只听到一半话，也能猜个大概。
这世界是本书，他虽然没看过细节，但也知道其中会有很多……这种让烦躁的角『色』。
在这个世界里，他和顾声的事情没定论，其他更是微不足道。
周围的编导场记一群姑娘却激动了。
“呜呜呜来了！”
“虽然我声姐够强，但闻哥是会为出头——”
“我就知道他有‘『奸』情’啊啊啊！”
闻衡意识到兰心彤这个出现的频率过高，干脆直接封死。
他看了眼一旁的媒体，淡漠带着压迫感的视线顿时让方服从地记录下这段。
“你不在《溯回》，是因为业务水平不行。想跟着顾声学习，确实应该，因为你全方面比不过。”
闻衡每一句，兰心彤的脸『色』就越白——带来的媒体可以不仅记录顾声的“黑料”，也可以记录的！
圈中德高望重的影帝下了这样的判断，几乎等于给兰心彤盖章定『性』！
“不再来剧组，”闻衡居高临下，目光睥睨，“这是最后警告。”
在他面，什见爱光环，根本毫无用处。
兰心彤表情裂。
场工来请走，眼睁睁地看着闻衡转过身面顾声，低声道：“到我上场了……”
他轻轻带了一下顾声的肩膀。
表情、声线都完全不一样。
明明白白的差别待。
……就是明明白白的偏爱。
兰心彤彻底发现，闻衡不是在书中看的那个男主！
原书里的闻衡不会任何动心，可他此时此刻的维护，眼睛里的在意……分明是有爱的。
……是不是穿错书了！？
兰心彤除了羞愤，感受到了一种后怕。
……
当晚，托兰心彤的福，片场这一幕被传了出去。
结不仅顾声的黑热搜没出现，的大名倒是被挂了上去。
#兰心彤被闻衡批评#
#闻衡为顾声发声#
显然，第二条热搜的热度高得多得多！
已经离婚的be夫妻突然出现，让cp粉都猝不及防——万万没想到，日夜蹲糖，糖竟然就这样从天而降！！
【这是闻哥给声姐出头呜呜呜！】
【很烦兰心彤，但又很感谢，谢谢给我一大糖谢谢谢谢】
【呜呜呜呜是他的偏爱——就算分，我也不会让你被欺负。】
【啊啊啊一边嗑一边哭的是谁？是我】
……
「滴——」
「60：颈动脉痛。」
「痛感：8级。」
顾声刚拍完夜戏，在洗手间里，听见这条提示音。
8级，很疼。
颈、颈。
怎贴？
「第三个15次，特别求：痛点位需与“解『药』”的应位碰，才能止痛——」
「俗称，物理上的交颈而眠。」
闻衡回酒店的脚步一顿，然后感受着脖颈间突然强烈的神经痛。
……位置好。
但也没有很好。
顾声上完厕所就赶紧出来。
……考虑到闻衡白天表现优秀，顾声决定积极主动帮他解痛。毕竟工呼吸都有过了，这次脖子应该不是很难。
片场的卫生间很偏，顾声出来之后猝不及防撞上一道身影。
“兰心彤？”声音诧异，这原来没走。
但现在没心情和掰扯，闻衡那边痛着呢。
兰心彤紧紧地盯着顾声——
想明白了！
如男主变了，那一定是有超越原书之外的力量在影响着剧情！
兰心彤不甘心，仔细回想着上次闻衡突然流血的样子。明明很正常的递剧本，闻衡的手却突然血流如注。
那个出血量根本不是普通伤能造成的，也不是普通用纸能止住的——可顾声出去之后，闻衡就好了。
——所以顾声有外力！
这外力不定是某种系统！
怪不得，怪不得这顺利，怪不得男主和之间的感情线发生了变……一定都是这股外力导致的，否则男主不可能喜欢上！
兰心彤看着：“你是穿来的吧，想当女主？”
顾声眉梢一挑——原来兰心彤是穿书的，大概是真的崩心态了，竟然直接明牌。
所以……见爱光环是穿书才给的？
看着顾声表情，兰心彤面『露』讥讽：“你以为你是女主？这本书根本就没有女主，男主也不会爱上任何。”
顾声没有话，在评估兰心彤那里有多少信息。
“你也别笑早，男主只会完成他这本《影帝之路》，大家都一样，迟早会被抛弃的~”
顾声忽然愣了。
《影帝之路》？
一直『摸』不到的形状，竟然被兰心彤误打误撞地勾了出来。
顾声忽然知道了一直在撞的是什——
看的书，明明叫《爱的99种痛》！
撞的是两本书的世界意识。
而这本书，是被cp系统绑定之后，融了《影帝之路》的剧情形成的。
《影帝之路》里的闻衡是剧情流大男主，没有女主，是女配。
《爱的99种痛》里，承受痛感的闻衡，和变成解『药』的，才是男女主。
「滋滋……请注意安全……」
系统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更多记忆落下，顾声在这几秒也忽然明白了闻衡的顾虑是什。
——他怕这两个世界无法融，他再次走上感情线，会被世界意识绞杀，再分别。
虽然有没探究出的深线，但既然这本书他成为了男女主，所以世界意识明明是可以融的。
顾声看着兰心彤，『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谢谢，我知道了。”
兰心彤被的笑容刺到：“你别天真了！你——”
顾声已经转身跑走，带笑的声音传来——
“我知道，我会勇敢的！”——
勇敢的心脏，砰砰『乱』跳。
……
酒店寂静的走廊，闻衡推门走出来。
顾声叫他去止痛。
这是不合适的，闻衡知道。
他分了，半夜去的房间，是不合适的。
的私心实在丑陋。
可那是难得的心疼。
闻衡压了很久，压到心脏好像比颈动脉痛，他没能忍住。
抬脚，往另一端的房间走去。
门没关紧，闻衡深吸一，推门走了进去。
然后，“咔哒”，房门落锁。
拐角处的编导的一脸呆滞。
闻衡！走进了！顾声的！房间！
啊啊啊为什！
为什又是被撞上？！
编导满心疯狂的“嗑到了”，又无法告知广大民群众，只能欲言又止地上了闻声超话。
[在剧组！我预言！我的cp一定会复合的！啊啊啊啊]
底下无数引发了无数的猜测，结合着白天的糖，嗑了一整个晚上。
……
而房间里，两静静坐。
信息正在爆炸。
“闻衡，我知道了。”顾声摊牌。
“你知道现在这个世界叫什吗？”顾声想了想，“……算了，那个名字也不好听。”
爱的99种痛什的，羞耻了。
顾声一本正经地给他描画自己知道的信息。
恍惚间，让闻衡想起了很多年，他十几岁的时候——
那时候也是只有他两个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事，讨论着未知的世界规则，知道书，知道系统。只有他是被“选中”的。
很多年过去，他做到了事业的顶点，然后再次遇为夫妻。
然后他想起了一切，害怕重演，于是切断了这一次的感情线。
可把线头捡了起来。
顾声也终于想起来戏里那句词之后，曾有过怎样的呼声。
“如我都忘了，那就——”
“那就在下个世界做大明星，走到顶点，做最闪亮的星星——”
“那样我一定能再次看到方。”
所以闻衡再睁眼，十几岁的时候突然弃商艺考，最后做成影帝。
而顾声在被留下的世界里从明星一路往上爬，变成收视女王。
他都不记得为什，只记得他这样做。为了一个消失的爱。
然后却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和闻衡逢不识。
知道了闻衡的担忧是什。他怕再次重演。
“但闻衡，或许你疼那多次不是白疼的。”顾声眨着眼睛，眼底莹润，“我现在是在一本书里……你是我的cp。”
闻衡重重一怔。
“你有系统，吧，”顾声肯定地，“这次系统给你的提示是什？”
闻衡慢了半拍才回道：“……交颈而眠。”
有关于爱的指示。
“你看，你被纳入我的世界了，”顾声有点羞耻，但又不得不，“它是在推动我在一起。”
闻衡的表情长久怔忪。
从没想过，宿命会有这样的优待。
这优待过于甜美，以至于压住他心底所有忧虑，很难再被翻起。
骤然搞清楚一切，顾声有种回不过神的感觉。
或许有未尽之意，但已经明白了大半，安全感也强了很多。
盘腿坐着，好半天才想起没止痛，“你……”
而闻衡已经伸手抱住了。
顾声一时没法适应，往后挣扎，“我只是跟你明一下情况……”
闻衡埋首在发顶，闷闷“嗯”了一声。
顾声被他摁在胸，脸挨着他结实的胸肌，感觉热意烫到了脸上。
“差、差不多行了。”
这样也解不了痛啊！大哥！
“差很多，”闻衡抬起头，不再克制，眼神疲惫但又安宁，“我不想离婚。”
直球又来了。
顾声视线飘走，“我知道了。”
闻衡捏着的下巴，把转了回来，让看着自己。
顾声撞进他眼里，倒映出自己恼羞成怒的样子。
“你干嘛。”
闻衡：“看看。”
看看你，看看我。
两个世界，那多年，好不容易。
顾声看懂了。
呼吸有点控制不住，胸起伏，“闻衡……”
闻衡看着，默默地想：
如宿命真的如此……这就是我的。
我的。
他眼神中的占有欲愈发浓烈，顾声觉得心跳飞快，直觉想逃。
往后退了退，“你脖子……不疼吗。”
这疼，也不能做什坏事，应、应该是安全的。
“……不疼了。”
闻衡忽然一笑，五官英俊温柔。
顾声被他整个抱着，压在床上。
知道他分明是疼的，尽管克制着呼吸，可明显起伏不稳。
“你明明疼的啊。”顾声忍不住踹他。
闻衡却低下头，并不和贴。
他带着一种不为知的虔诚，用薄唇贴上的颈侧。
“不疼了，有你就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