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你还有什么能支持你怀疑许哲动了手脚的事吗?”
其实,没有了。
如果当时从许哲把蒋扶云带出去就计时可能还呢发现中间一两分钟的差头儿,
不过当时暮合没有想到会有这么顺利的事情,也自然没有想到还要掐表计时。
“可能是我这几天太累了,我可能想多了。”暮合深出了一口气。
岑雪也很认真地说:“姐大,许哲跟了我很多年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暮合点了点头。“既然你这样说,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姐,你是不是太累了,总这样草木皆兵太伤神了。”
岑雪暗暗也舒了一口气。
“嗯。”暮合答应着,“喝奶茶吧。”
岑雪依言又喝了几口奶茶,“味道不错,姐你不喝吗?”
暮合没说话,却在无意识地点着头,可不就是还在想着这件事吗,
岑雪无奈地把奶茶凑到暮合面前,“尝尝。”声调都提高了一倍。
“啊?”看着近在咫尺的奶茶,暮合总算反应过来了,尝了一口,
“嗯,是不错。”
有的没的聊了有一会儿,中间聊到再过几天等顾卫国不行了,城西的地就可以一并收购的时候,暮合甚至来了兴致用红葡萄酒调了一个纽约酸鸡尾酒。tehu.org 火鸡小说网
于是后来,某种来自身体本能的折磨促使岑雪问了一句:“姐,你再不回去,暮萤要来捞人了。”
“酒不过三巡怎么庆祝咱们最终还是要拿城西的两块地?”
暮合又喝了一口酒,威士忌和干红葡萄酒上下分明,却也在交界处模糊不清。
“我上个厕所,”看了岑雪一眼,“你去吗?”
“我还不想,你先…”你先去?
这又不是在外面上公厕,暮合叫自己一起去是什么道理?难道她已经…
果然,岑雪抬起头,对上的是暮合早已看透一切的眼神。
“呵,”岑雪无奈一笑,“姐你,你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暮合还是那句话,“要上厕所吗?”
“要。”岑雪掀开被子,隐隐能闻见一股红花油和药酒混杂的味道,
要不是屋里不是很热,要不是被子很厚,要不是空气中还有隐隐的“冬香”的味道,
还真是盖不住的。
“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岑雪一边挪动着受伤的腿,脚踝处露出浸出酒黄色药液的纱布,www.九九^九)xs(.co^m
“灌我一杯豆奶外加一杯酒,”暮合扶着岑雪下了床。
“不灌你你下次就不长记性还瞒着我。”
暮合一边回答一边小心地扶着岑雪往厕所走。
一去一回,暮合一直估量着岑雪受伤的程度,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直等到岑雪盖好了被子终于发难,“你准备瞒我几天?”
看着自家大姐是真的很严肃的说这件事,岑雪反而嘻嘻哈哈地,
“也没打算一直瞒着你,我想着我这演技,怎么也得瞒你到把地都收了吧。”
暮合依旧皱着眉头,盯着岑雪一言不发。
“哎哎哎,好吧好吧,打算瞒你到明天。”
“为什么是明天?”暮合的语调依旧很阴沉。
“因为,”因为明天章明金就已经宣判下台了,
“因为不想你因为我这件事退缩害怕。”
岑许嘻嘻笑笑,像是在逗暮合开心。
“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个害怕,而不是更用力回击?”傻,自家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傻了!
“其实也不是,”岑雪收起嬉闹的表情,
“昨天不告诉你,是担心你们知道了之后露出痕迹。”
暮合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早有猜测,但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是顾卫国的人?”
岑雪看着暮合,一双凤眼里几有挣扎,还是说了句,“也许不是。”
两人都是沉默良久。
“昨天晚上不告诉你是因为我和魏海城都觉得来的不是道上人,倒像是官家人,
你知道的,章明金这种人,本事不能说没有,还有一点,胆子也不是没有,也有一点,咬咬牙脑子一热也能干出点什么事来,这种长了脑子的祸害最麻烦。
昨天晚上如果叫他知道我猜到是他了,保不齐狗急跳墙,但是如果瞒过了,”
暮合看向岑雪,像是在等她说下去,
“瞒过了,等他觉得一击不中,就会左思右虑、后悔不已自己有多鲁莽,反而就会寄希望于奇迹,不会再有下一步出格的事做出来。你懂我的意思吗,姐大?”
暮合点点头。岑雪说的没错,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蛀虫也是一样。
章明金恰巧就是一只文化水平、智力、反侦察能力都不低的苍蝇。
同时也是上有老下有小、有许许多多放不下的财富、牵绊的苍蝇。
所以面对咬你的虫子最好的方法不是马上报警,告诉警察说:你看见了吗?这里有只蛀虫!
而是假装没看见,自言自语一声是不是蚊子咬到了?
它反而就会赶紧藏到原来的蛀洞里守着自己的积蓄,觉得真好,蚊子替他背了锅。
“今天晚上不告诉你,”岑雪继续说,“是不想你今天晚上多想,又睡不着。”
岑雪的眼里此时此刻更多的,是来自一种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关爱,或者说,是在乎。
“不用,下次直接告诉我,我知道该怎么假装不知道,”
暮合回答,“你瞒我也不过就是今天早上我就已经知道了。”
又重复了一次“下次不许瞒着我了。”
“好,我下次一定不瞒着咱们姐大了。”
岑雪笑了笑,也许真的不用瞒着她,她都知道,她很聪明。
“叫耿淮回去吧,今天晚上我在这儿。”
“也行,晚上我拿什么叫他也不方便。告诉暮萤一声?”
“我刚刚在你上厕所的时候已经告诉她了,她说明天早上再来,给咱们带爱心早餐。”
“那敢情好。”
冬夜总是黑的纯粹,连星星都少有的几颗。
岑雪睡觉之前总爱看看窗外,
今天的夜空很漂亮,说不上是哪里好看,可能就只是因为今天对于暮合,对于暮氏集团,对于这些人,终于在不温不火却也险象环生的五年之后把障碍一举扫清了。
那些把他们当成是孩子,当成后生晚辈的人,最终还是交出了他们死死捏在手里的权利。
其实这些人真的是老糊涂,
权利何时真的就握在他们手里过,
权利,一直都在暮家的掌控中,
上一辈是暮枭,这一辈是暮合。
岑雪看了看侧卧而眠的暮合,
大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看不出睡相是好是坏。
岑雪叹了口气,终于,终于可以安安稳稳过一个好年了,
拿起手机看了看,果然有一条消息来自许哲:解决了。
回了一句:小心。
岑雪关了飞行模式,挪动着躺好,也睡了。
第二天早上是个好天气,不过这是对于一部分人来说的,
就比如暮氏集团里的蛀虫,也是看见了晴天哭阴天。
各家新闻一早就炸开了,轰动一时的暮氏集团两大元老,居然是顾氏集团的“奸细”,还在前一天晚上对于贿赂政府要员一事供认不讳……
这些事陆白在早上就发了信息给暮合,对于局内人来说,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暮合看着手机上简要而令人舒心的话,心情也是和天气一样的好。
“都在掌控之中。”
暮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挑了个眉毛。
洗漱完毕下了楼,暮萤已经来了,“起来了?”
手底下还在收拾带来的早餐。
“嗯,今天的新闻你看了吗?”暮合走到餐桌旁,用手拿起一个小饼,心想着这个是个什么馅的。
“先洗手去。”暮萤嘴上说说倒是也没拦住她,
“看了,现在各家媒体估计都堵在公司门口等你呢,估计谁都想采访到第一手消息。”
“那么,暮副总,我今天可以请假吗?”暮合看着暮萤,饶有兴致地来了个先请假再消失。
“那暮总的意思是,我不批,你就不管梁晗了?”暮萤把手抱在胸前,配合着暮合演戏玩。
“梁晗?”暮合没反应过来,梁晗怎么了?“小晗怎么了?”
“哎,”暮萤放好了碗筷往楼上走,“没怎么了,你不是答应她今天带她去吃什么东西吗?你不能是忘了吧?”
!!!还真是,自己答应梁晗带她去吃点心来着,居然真的就忘了!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