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偷袭

“科莫多战争巨兽。”苏格拉底几乎是喊着道出这个名字,身形不受控制的后退到众人之中。

崔西身上的伤并没有好,她现在只是强撑着出现,为了减少龙嘲风的麻烦,她必须佯装镇定。她那双蔚蓝色的眼眸扫视一圈之后,用清脆的声音缓慢的说道:“真主阿拉是我的主人戾天大人力量的继承人,如果有人怀疑的话,尽可来问我,我和我的闪电随时恭候你们的到来。”说完这席话,崔西头顶的角上猛然间飞出一道闪电,在半空炸开。

闪电炸开时那种绚丽的火花让看见的人不免心惊胆战,心理承受能力较弱的苏丹当即跪倒在地,他懊悔方才自己心中对神明的不敬,同时也感觉到自己的‘纸醉金迷’城堡很快就要移主了。

龙嘲风坐在苏丹王的宝座上,换了一个惬意的姿势,而后对呆若木鸡的教皇苏格拉底说道:“教皇阁下,我的侍卫们为消灭伏地摄魂魔,受到毒素的侵蚀,据说只有你的圣光才可以治愈,不知你可不可以将你的博爱给予我的侍卫一些呢?”

惊魂未定的苏格拉底颤抖的说道:“好好!我现在就为他们施展圣光治疗。”说罢!教皇手上的法杖高高的举起,巨大的宝石上发出阵阵白色的光芒,这种光芒激荡着浑厚的恢复力量,教皇嘴唇轻动,无数有形的符号从他的嘴里面汩汩的流淌出来,这些符号和白色的圣光混杂在一起,如同暮霭般将大红袍等十一名侍卫包裹起来。

苏格拉底对圣光的运用已经到达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白色的光芒好似游龙上下飞舞,阵阵祥和的力量如湖面的涟漪般层层扩散。无数圆形的白色光球在他的身边摆成奥义难明的符号,大红袍等人就像处在一方水晶制成的屏障中,身体朦胧的显现出来,白色的圣光球进入他们的身体里面,停留片刻再出来的时候,以变得乌黑朦胧,团团蛛丝般的黑色气体被生生的带了出来。

见事态已经稳定,龙嘲风再次将崔西收回入通灵宝鉴,随后便密切关注着主教的举动。

随着苏格拉底的一声呼喝,所有沾满黑色蛛丝的白球尽数漂浮到空中,飞速的旋转,一个黑色的漩涡凭空出现,旋转的圣光球飞蛾扑火般涌进漩涡内,待光球全部隐没之后,漩涡才消失,教皇的法袍也停止了飞舞,光幕散去,所有的一切恢复正常。

苏格拉底深吸一口气之后,将始终举在半空的法杖放下,落地的时候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随着这个声音,大红袍等人的身上蓦然间发出亮金色的罡气,一股浑厚的武者气息瞬间蔓延开来,十一名黄金战士发出的金色光辉将丹王的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堡映衬得更加熠熠生辉。

“真主大人,你这些随从所中的毒已经排出体外了,只要稍事休息,很快就会恢复正常。”此刻,苏格拉底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惊恐,取而代之的却是莫大的崇敬之色。

“有劳了,教皇陛下。”龙嘲风适时的给了苏格拉底一个比较“晴朗”的脸色……

龙嘲风、雅典娜等人被苏丹安排在皇宫中的‘洛日阁’休息,教皇苏格拉底及他的手下则下榻在洛日阁对面的摘星楼,两伙贵宾遥遥相望,不知是苏丹有意安排还是龙嘲风多心,他总觉得今夜会有令他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洛日阁整体就像一个空中花园,他附属在纸醉金迷城堡的东方,墙壁整体由巨大的黑色水晶打磨而成,从外面看不见房间中的任何装饰,但是居住在房间内的人对于外面的一切一览无遗。

龙嘲风此时正站在天蓝色水晶雕琢的落地窗旁边,抱着肩膀,脸色阴郁的盯着外面的景色。月朗星稀,城堡中还有进出的婢女在忙碌着,灯影幢幢,院落中别致的景物在月光和灯光的辉映下大放异彩,偶尔有奇怪的鸟鸣声隐约响起。

他的眼睛仅仅的盯着对面的摘星楼,因为他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正缓缓的从那里流淌出来,院子中的花树抖落下满地的花瓣,微风吹过的时候,粉色的‘雪花’混着迷迭的香气飘出去很远,只是这阵风来的古怪。

右臂又开始隐隐的作痛,绿色的伏地摄魂魔诅咒开始发出淡淡的光芒,它又有蠢蠢欲动的迹象。龙嘲风皱皱眉,他盘膝坐在床上,再次运起神秘精灵教他的控制诅咒的方法,他想要暂时将诅咒封杀,不过现在并没有圣坛净化之光,他只能用通灵宝鉴中记载的恢复术代替,那种独特的**运用起来的时候,淡淡的红色光芒自他的身上亮起,他闭上双眼,将意识沉入身体之中。

“嗖”。

一只冷箭从龙嘲风的肩头划过,将墙壁上唯一照明的奥术水晶灯打得粉碎,室内顿时黑暗一片。龙嘲风一惊,双眼骤然睁开,窗口吹来的冷风让他打了个寒战,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肩头的衣服已经被撕破,抬头看时。水晶窗上出现一个触目惊心的洞,细碎的裂痕遍布整座落地窗。

地面上躺着一支寒光闪烁的箭,箭头上绿油油的光芒昭示它是淬过剧毒的,箭身上面刻画着风系奥术的加速法阵,这只箭很小巧,如果没入身体中的话,不会在身体外面留下半点痕迹。

龙嘲风脸色越发阴冷,他缓缓的站起身,随手将哭丧棒与追魂锁召唤出来。而正在此时,一个黑影破开破窗而入,并直接向龙嘲风扑来,来人手中挥舞着一柄蓝色尖细长剑,长剑上奥术法阵闪耀着别样奇异的光芒。疾风术,含沙射影术,火焰煅烧术,每一个法阵都达到顶级的水准,这柄剑已经不单纯的是武器,它更加像一个奥术法杖。

剑身上的光芒已经达到一种令人眩晕的极致,蓝色的光晕就像催眠术一般,让人看的头昏眼花。蓝剑飞速的在龙嘲风的身边划过,加持疾风术的剑体,运动的速度就像流星般一闪即逝。

不过即使是这样,在龙嘲风的眼中依旧缓慢,只是蓝色的光辉晃得他脑海中一阵阵混乱。

脚步轻移,龙嘲风身上蒙上红色的光芒,蓝色的长剑每次都在即将触碰到他的那一刻,被他惊险的闪开,如此的往来数十回合后,这场躲避战才算告一段落。

龙嘲风紧贴着水晶墙壁站好,手中的哭丧棒直指对方的脑门,腰间的追魂锁也冒出黑色的阴气。

偷袭他的敌人身高七尺有余,黑色的紧身夜行衣下的身体瘦削,隐约可见棱角分明的肋骨,隐身衣将他整个身体包裹的密不透风,黑衣上遍布丝网状的花纹,乍一看就像一张黑色的蛛网蒙在上面。他的手干枯而瘦弱,一看就知道属于一个老人,最主要的是,他手上带着两枚硕大的魔晶戒指,这种指环只有德高望重的人才拥有,而且带上之后,除非死亡,否则一辈子也取不下来,不过这两枚戒指看起来有些奇怪,它上面的能量波动并不明显。而且带着如此显眼的标志暗杀行凶,明显有些欲盖弥彰的嫌疑。龙嘲风的心里面生出巨大的疑问。

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顺从着行刺的人本来的意愿走下去,展现出这两枚戒指的意图似乎很简单,这个行凶之人目的就是将‘他’的身份暴露于龙嘲风眼前,当然,拥有这样戒指的人,洪荒大陆除了‘他’,还会有谁呢?所以,来者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

龙嘲风微微一笑,手中的哭丧棒发出一声嚎啕阴厉的哭声,绿油油的鬼火从哭丧棒中窜了出来,漂浮在幽暗的室内。

由于水晶房间的隔音和隔绝光亮的效果非常完美,所以,只要他们中间的墙壁不坍塌,即便是房间中发生爆炸,外面甚至隔壁房间的人都会浑然不觉。在这种孤立无援,又无法逃脱的境遇下,面对比自己不知道强悍多少倍的敌人,龙嘲风闷哼了一声,指着一身黑衣的敌人,冰冷的说道:“苏格拉底教皇,我不明白,既然你要暗算于我,又为何在救治我的手下?”

黑衣人手中的蓝剑晃动一下,显然龙嘲风叫出的这个名字正中他下怀。“少说废话,受死吧!”言罢,蒙面人身形向后一退,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好像对龙嘲风的反击根本不以为意。

也就在黑色的追魂锁即将触碰到对方的时候,异变突起,追魂锁猛地生出数十只如同枯骨般的白色锐利手爪,阴森而冰冷的气息让空气中的温度都骤然下降,阴厉的鬼叫声更加惊悚。

蒙面人发现追魂锁的变化,眼中顿现惊愕之色,紧接着毫不犹豫的挥舞着手中的蓝剑敏捷的阻挡,同时他警觉的不断后退,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灵魂在面对这条阴森锁链的时候,竟然不受控制的颤抖,那些鬼爪就像要将灵魂从他的身体中撕扯出去一般,这种感觉让他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这是晋级为无常形态的龙嘲风刚刚获得的一项新技能,那便是利用追魂锁将人的灵魂撕扯出体外。而此刻龙嘲风却只能利用这样的法术折磨恐吓对方,因为完全施展这项技能还需要施法者清楚对方的生辰八字。

蒙面人显然没见过这样玄妙的武器和法术,所以刚一接触便居于劣势。

出奇制胜是龙嘲风的看家本领,这也是他每次遇到强者都能险胜的原因。而且,他每次都会全力施出以命搏命的打法,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就是这样的道理。

此时,遍布鬼爪的追魂锁瞬间围绕在来人的身上,并不是他不想躲避,而是黑色的锁链就像有生命般,以极度刁钻古怪的角度袭上他的身体。

黑色追魂锁上面白色的幽冥鬼爪张开,厚重的阴气像伞一样扣在蒙面人的身上,白色的鬼爪狠狠的抓在他的衣服上,伴随着布料撕碎的声音,他身上的隐身衣顿时出现斑驳的裂痕,幽冥鬼爪如同见血的蚊虫般,深深的没入他的身体之中。

龙嘲风不给对方丝毫的喘息机会,他纵身一跃,挥动着手中三尺长、胳膊粗细,布满獠牙的哭丧棒冲了上去,硕大的哭丧棒挥出的时候,空荡的房间中顿起阴风,阴气集结而成的哭丧棒毫无章法的打在对方的身上……

而于此同时,摘星楼之中豪华的卧房之内,两个老者正站在窗前,观望着不远处的洛日阁。

“教皇大人!为什么要让罗茨伯格伪装成您的身份去刺杀神明?”米开朗琪罗满脸疑惑的问向身前真正的教皇。

“刺杀?哼!罗茨伯格怎会是神明的对手。”苏格拉底冷言道。

“那他岂不是前去送死?”听闻教皇的回答,米开朗琪罗更是琢磨不透教皇的想法。

“呵呵!我的主教大人,若我不死,又怎会摆脱阿罗约的控制呢?唉!只可惜损失了罗茨伯格这样的忠臣。”说道这里,苏格拉底的脸上不禁闪出一丝伤感,然而此刻的他却并不懊悔。虽然身为教皇,但苏格拉底却始终被一股神秘组织控制于股掌之中。在洪荒人看来,教皇似乎是最强大的人,但苏格拉底却清楚自己还不及这个组织头目阿罗约的二分之一。虽然表面上一直顺从,但苏格拉底暗地里却一直在寻求击败阿罗约的想法,如今,这样的机会似乎就在摆在眼前。百年一遇的日月同辉将在三天之后来临,只要吸收了皓月塔之中的能量,苏格拉底便能一雪前耻。但在这之前他必须躲开阿罗约的视线。

“米开朗琪罗!时间差不多了,你应该到神明的房间去慰问一下。带上我的荆棘鸟,从此刻开始,我们就靠它来传递消息。”

“是主教大人!”

空气中突然传来轻微的呼吸声,即便这种声音已经被高超的奥术降低到了几乎无法察觉的程度,可是处于冥想中的龙嘲风还是被惊动的停了下来。毕竟,对于一个数十年来根本用不着呼吸的阴界阴魂,对人类呼吸的感知度,实在要比对任何事物都要敏感。

“这么快就来了吗?”龙嘲风一面擦拭着哭丧棒上的鲜血一面自语道。他此时也已经知道刚刚杀死的人根本就不是教皇,因为那人的实力还不及一名白银战士。

这其中到底有怎样的内幕?龙嘲风颇为疑惑。然而听到门外的响动,他的嘴角却忽然扯出一抹邪恶的冷笑,暗运阴气,一团迷雾过后,空气中的人影凭空消失,藏魂术越发高明的龙嘲风成功的在对方到来之前抹去了一切的存在痕迹。

门被无声的打开。

米开朗琪罗缓步踏入房间之中,在开门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得知,罗茨伯格已经彻底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尽管,整个房间里看不到尸体和一丝打斗的痕迹。

米开朗琪罗似乎并不关心龙嘲风的下落,在房间中停留片刻后,他迎风挥起手中的奥术法杖,一团白色的能量瞬间自他的手上发出,萦绕在莹白剔透的法杖之上。随后他纵身一跃从破碎窗口疾飞而去,衣带轻飘,广袖微张,像一只大鸟一般的滑翔而去。

这样的速度,若是别人,那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追上的。

可是,对于龙嘲风这个被龙魂草改变了体质的阴界幽魂,一切就不再是什么问题。

黑暗中一抹阴云从空中掠过,映照着下面虚无的气流一阵抖动,龙嘲风几个起落,藏魂术施展到了极致,而前面的红衣主教仍旧无知无觉的做着领路人。

雪白的荆棘鸟飞上高空,只一瞬间,空气中的气息就波动了起来,过了一会,茂密的森林里突然走出了几个黑色的人影。龙嘲风远远躲在一棵藤红木之下,即便是他再胆大包天,也不敢探出脑袋来打量。毕竟这样近的距离,隐藏起气息还可以,若是再动来动去,那无疑是在找死。因为,从米开朗琪罗的态度上就不难看出,来者的身份绝对不亚于教皇。

“阿罗约大人,苏格拉底开始实施他的计划了,那个自称是戾天继承者的阿拉真主已经杀死了他的替身。”苏格拉底对着一个穿着金边黑衣的男人恭敬的问道。

来人面貌英俊,身材挺拔,似乎只有二十多岁,那看似慵懒的眼睛不时的闪过一丝刀锋般的寒芒:“米开朗琪罗,你做的很好,主人不会忘记你的功勋!”

“大人,我们要怎样处理苏格拉底和那个自称真主的阿拉?”

“哼!苏格拉底不会活过明天,至于那个真主阿拉则先不要惊动。”

“属下只是担心被这小子搅乱了主人的计划。”

“哼…”阿罗约冷哼一声,淡淡道:“你当主人的计划就这么简单吗?阵法已经开启,只是还差一个最关键的步骤才能进行终极召唤。现在不管是什么原因,灾厄式神已经提前苏醒,若是让它真恢复了力量,那么即便是主人出马,也无法压制它。要知道,当年灾厄式神纵横大陆的时候,可是集结了整个主物质界的全部力量才勉强的将他封印住。所以即便是没有这个自称戾天传承者的小子出现,我们也是要想办法开启八卦封印的。现在既然有人帮我们做了,我们何不静观事变,坐等其成呢?等到南笙大人找到了那件东西,再将式神召唤出来,到时候,一切还不是任我们摆布。”

“妈的!”龙嘲风忍不住在心里大骂了一句,原来即便不是自己一时失误将那个狗屁式神放出来,他们也打算这么做。

米开朗琪罗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忙点头哈腰的说道:“大人真是才智通神,属下能够在大人手下效力,实在是属下天大的福气,只是属下能不能冒昧的问一下,南笙大人在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属下在洪荒多年,也许能帮的上忙。”

阿罗约缓缓说道:“这次的乾坤罗天**阵,是主人从神界的上古遗卷之中领悟出来的,它能够网罗一切阴魂的力量,化为阴力收为己用,并且只有八卦封印本源的力量才能够吸取。现在南笙大人正前往芮达拉的墓地,夺取最精纯的芮达拉帝王之眼,作为阵眼开启的法门。这芮达拉帝王实力强悍,绝对不是你所能想象的,不过以南笙大人的实力,三个月也足够了。”

就在米开朗琪罗频频点头的时候,龙嘲风却完全无法掩饰自己心中的激动,这股激动强行的将本来听到了对方阴谋,想要一走了之,坚决不再给别人做嫁衣的龙嘲风牢牢的束缚在了原地。

身为阴魂;还要有戾天大人的本源之力;毁天灭地可以吸取的强悍力量;无上精纯的芮达拉帝王之眼。这所有的一切,不就是给我准备的吗?

龙嘲风几乎忍不住的要仰天长呼,每当深夜,想起仍旧压在阴山下受苦的父母,龙嘲风就觉得心如刀绞,如果不是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对抗地藏王,也无法打开空间屏障,他早就已经杀回阴间,解救自己的父母亲。白日里他嬉笑怒骂,敛财胡闹,可是心里的苦楚却无法宣泄。身为人子,不但无法给父母安逸的生活,还要连累他们为自己受苦,实在是天大的不孝。若不是还有个建祈愿祭坛这个念头在支撑着他,可能他早就已经崩溃了。

可是现在,强大的力量离他是这样的近,灾厄式神虽被封印多年,力量大减,可是只要吸收了它的力量,日后勤加修炼,一定会事半功倍。况且还有戾天八卦封印的力量,外加无上精纯的芮达拉帝王之眼,有了这一切,就算是直接去对决主物质界的无冕王者佑加冥王,也不是不可能的。这一切对他的诱惑简直太大了,值得他为之付出任何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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