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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桃没想到,达成协议的这一刻,她的心里还是挺平静的。
像是了却了一桩大心事。
又像是从前每次习惯性的那样,只要他提出建议,她都会无理由照单全收。
虽说她的心里实则也是很愿意的,只是缺了份提及的勇气。
说定下来之后,姜桃还窝在沙发上。
俞礼给她拿过来了睡衣,用来替换她身上的浴巾。
姜桃这次换衣服的时候,俞礼倒是很绅士地背过头没有抓着她打趣。
他兀自在收拾刚刚一片狼藉的床单。
俞礼是没注意自己了,按理来说姜桃应该松了口气。
可是看到他在那边忙活的时候,心又骤然提起。
她是在网上看到过的。
很多人都说,若女生是第一次,床单上留下一抹红的痕迹。
姜桃现在的距离视线够不到床的位置。
却想来也不会有网上所说的,那种作为证明的痕迹。
姜桃咬咬牙。
若是他等下问起,要不要对他全盘托出成了当务之急。
虽说这种关系是俞礼主动提议。
可是姜桃觉得,她大概也就是刚好属于有那么点符合条件,而且在他的选择名单里。
对她来说,俞礼是她很想抓住的唯一选择。
不过对俞礼来说,她或许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而已。
替代品有小秘密是大忌。tehu.org 火鸡小说网
隐瞒同样不是一个好习惯。
但她不敢奢求俞礼得知真相后,还会愿意和她保持所谓的长期关系。
就这一次,她想。
她就私心遮掩一次,说起来他的经历,他们也能勉强称得上平齐。
打定主意不告诉俞礼,姜桃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等俞礼忙活回来,姜桃有意无意地打听他的心思,“酒店里原来,还有新的备用床单的吗?”
“嗯”,俞礼将旧床单丢进衣物框,“我住的久,所以会准备。”
姜桃问着男生问题,但俞礼手上在忙时候离得不近,姜桃又不好意思很大声地讨论这个问题。
她想挪步到衣物框,和他拉近点间隙,却在踩上拖鞋的第一刻感知腿部无力。
姜桃的动作被俞礼尽收眼底,男生的视线一直分出点在小姑娘身上。
“别动”,他快步走过来,倾身视线拉近,“想去哪,我抱你。”
房间就这么大点地,温水又在她手边。
姜桃连理由都很难找出来,她用最为常见的一个:“我想去上个厕所。”
“成”,俞礼老样子抱她,“揽着我脖子。”
姜桃瞅着他这个样子,觉得自己当真是羞耻至极,“我可以试试,自己过去吗?”
俞礼瞥她一眼,勾唇笑道:“可以。”
和平时的走路姿势不同,此时的姜桃明显像个东倒西歪的小老太太。
一步一步像是踩在冬天结了冰的雪地里,与极容易打滑,因而步子迈的缓慢的模样甚是贴切。
姜桃找的借口是上厕所,实际上却根本没有想上厕所的感觉。
理由都已经找过,姜桃也只能怀着浪费水源的抱歉心意按下了冲水键。
毕竟都说了上厕所,若是没有冲水声,难免会被外间男生抓住不通之处。
和片刻前的状态不同。
此时的姜桃像是虽然喝了两杯温水,但还处于有点缺水的状态。
明明在他懒懒埋头时,她怎么都控制不住的身体,就像是刚刚被按下的冲水按钮。
稀里哗啦的如同没有尽头。
才刚没过多大一会,她宛如换了个体质。
姜桃扶额苦笑,她那副样子,简直是羞耻至极。
有点没脸见他的状态。
从卫生间出来,姜桃打量俞礼两秒,对上男生恰巧望来的双眸,她思忖着开口:“这床单,你是打算自己洗吗?”
闻言,俞礼笑意微露,“不然呢,你想让酒店保洁洗?”
姜桃听到这话顿时更没底气,眼睫轻颤,“对不起。”
她垂头,苍白为自己辩解,“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俞礼拖长调子哦一声:“哪样?”
“就是”,姜桃眼神往脏衣篮上瞟,“把床单弄成那样。”
俞礼挑了挑眉,“这怎么该是,你要道歉的事情呢?”
“明明是我”,他闲闲地笑了声,“把你弄成这样的。”
“怎么反倒是你,先道起歉了呢。”
“……”
“你是真不知道”,俞礼泛着笑意的眼尾处,温柔尽显,“你害羞的那事儿,是极致舒服的表现?”
直到两人双双平躺在被子里,姜桃紊乱的呼吸才渐渐平复下来。
最亲密的事都已经做过了,但是同床共枕的意义毕竟不同。
这属于极致缱埢的,无限温情画面。
姜桃攥着被子,尽量礼貌地不碰到俞礼。
心跳的还是有点快。
在不知多少次偷偷摸摸想要拉开距离的努力后,俞礼似是终于忍无可忍地来了一句,“在往旁边缩要掉下去了。”
姜桃赶忙瞄了眼床边,明明还有蛮大位置。
不赞同像是写在脸上,俞礼笑音清晰可闻,“中间留那么大一条口子,不嫌漏风吗?”
“有点冷”,他满是诱哄,“离近点,成不?”
哪怕明知寒冷之言只是他找的借口,姜桃也还是很想和他拉近些距离。
不肯定也不否定的状态被自动解读为默许,骤然相拥时姜桃果真感受到俞礼的灼热温度。
全然是寒冷的反义词。
离近点的含义被俞礼自动曲解成肢体相拥,被他这么抱着服帖又酣适。
又让人有种打心底里产生的,无限贪恋的念头。
姜桃的生物钟首度罢工。
她再醒来已经是次日上午十点。
明明昨日夜里还未拉上的窗帘,在白天刺目的阳光下,被包裹的严严实实。
也不知是要遮住睡梦中女生恬静的面庞,留给室内人独享,还是要为她隔绝扰人清梦的日光。
姜桃动了动身子,温吞地睁开眼,没意识到早已迟到的事实。
目之所见只有男生放大的清隽脸庞,和对上视线的漆黑的眼。
俞礼挑起眉梢,“醒了?”
他如同克己守礼,又颇具风貌的绅士,“早安。”
“早安”,姜桃回答。
她不动声色地瞥他们间距离,此刻明显比昨晚来的规矩。
姜桃虽然醒了,但仍旧有些没力,她咕哝了下双唇,“几点了?”
俞礼也没瞒她,“十点。”
“十点?”
听闻时间,姜桃似是灵魂瞬间归位,着急的状态下也根本考虑和俞礼说话的语气问题。
女生的小脸褪去了些睡眠不足的生无可恋,转瞬浮现了些平时不会有的埋怨意思,她气恼恼嘟囔,“你怎么不叫我。”
“那不是看你睡得正香?”
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