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见周赫今晚不回京市,宁幼恩有些失落。
他就走得这般着急?
可下秒,却脸颊一顿热感。
出差,不回来,不能亲口说,发信息也行呀,非得让应辉来传话。
宁幼恩羞赧抿唇,“谢谢应辉哥,知道了。”
“宁秘书你先吃饭,我到楼下等,今天我接你上下班。”
周赫不在,不放心她,让应辉跟着。
白天照旧,宁幼恩到周氏报到。
中午,应辉给她订餐,视线不离跟她。
“应辉哥,周总去哪开会了?”
察觉应辉的视线,宁幼恩狐疑问他。
上午问过赵雪,连她这执行秘书都完全不知的行程,很神秘。
应辉一噎,深深咽了那口汤,“周总很快回去。”
他遮遮掩掩,听得宁幼恩不安。
周赫昨天才提要不要去苏城,今日就不在……
沉思那瞬,过道上出现抹庄严的身影。
应辉面露危色,速度收拾好起身,“董事长。”
宁幼恩听叫唤,也跟着起来。
自上次医院的事落,她已许久未见周家人了。
虽是一直跟着周赫出入周氏,但只要有关于董事长楼层的事,都是赵雪上去处理。
包括有开董事会议,周赫皆是留她在楼下。
周赫不让周承忠见她。
“董事长您怎么来了,用午餐了吗?周总今天刚好....”
“我不是来找他的。”
周承忠一脸严肃,打断应辉迎上来的话。
“董事长,是有什么事需要亲自下楼吩咐的吗?”应辉侧过一旁,挡住宁幼恩的身影。
可该来的,还是会来。
周承忠就是掐着周赫今天不在的这个点,专程下楼来见一见这女孩的。
平日里,周赫护她,防贼防盗般地防着自己靠近。
周家同宁家解除婚约一段时间了。
对周家来说,便是从此不再有关联的事情,怎么还这般固执,完全不顾身后的江南沈家,还将这女孩强行留在周氏。
周承忠目光沉沉,直射投到被遮挡去半个身影的女孩身上,口气威严,“宁秘书,用完午餐了吗?”
宁幼恩心口一缩,虚虚抬眼。
周承忠眼镜后的鹰眼直钩,不是初见那尚留一丝长辈的慈爱。
她紧张收拾碗筷,“董事长,用完餐了。”
“同我进来。”
话落,周承忠率先迈开步,进了周赫的办公室。
应辉回身,拦她去路,“你不想进去可以不去,周总说的。”
原来周赫在离开前早有预感,所以才让应辉紧跟着她,寸步不离。
宁幼恩捏了下手心,眉眼倒显得平静,“躲得了一时,总躲也不是办法,何况这里是周氏,我在这生存,拿的是周氏发的工资,没有员工不搭理董事长的道理。”
“周总说过了,你可以不用听他的。”
周赫给足她反抗的底气。
宁幼恩覆下眼帘思量,“应辉哥,可以不告诉周总吗?”
“宁秘书。”
“只是同董事长聊一聊,不是什么大事,可以吗?”宁幼恩不想让周赫分心。
应辉沉声,“抱歉,我必须告诉周总。”
半晌,宁幼恩端着茶杯进了办公室,“董事长,请用茶。”
周承忠端坐在会客的沙发处,没接。
捆了捆手指,上下打量她,整个气场威慑性十足。
传闻周氏掌权人,生意场上笑面虎,一笑,一排人倾家荡产。
之前没有感受到,是因为宁家同周家有层关系在,没了关系,京市圈有权有势的大人物,面露真实。
“还想继续赖着周赫?”
周承忠不给女孩薄面,直言道出,“周宁两家为何闹到这地步,你比外面的人更加知根知底,周家的儿孙,是你们宁家能随意玩弄的?”
周承忠盛气凌人,吐出来的气焰,怒气很足。
未来儿媳妇肆意出轨,找来双生妹妹顶替,如今还要拽着自己儿子不放,令他们父子不和。
这气,他憋了许久。
外界不得公开,周家活生生受了这窝囊气。
要不是念着宁家对周老太有恩在先,被赶出京市圈是分分钟钟的事。
他的话一字字震慑砸地,在旁的宁幼恩听着脊背发凉。
周赫不在,他是来要她走的。
“周叔叔,宁家有错,但我不想离开周赫。”宁幼恩颤音开口,平视的视线则坚定无比。
“你不想离开周赫,还是离不开你想攀高枝的念头?”周承忠气粗了脖子,拧紧搁在扶手上的拳头,“宁家败落,还有你这张底牌,大女儿不争气,还想要小女儿来纠缠。”
如今的宁幼恩在周家眼里,只是个欲想嫁入豪门,乡下野鸡成凤凰的角儿。
她百口难辩,只能闭言,隐忍着泪水接住周承忠的审视。
气氛僵持,周承忠缓下口气,“之前周赫奶奶提及送你出国深造。”
宁幼恩软了脚跟,眸眶一颤一颤地。
周承忠摘下眼镜,揉眉心,“你喜欢建筑,这我有听说,墨尔本并非最好的选择。”
话到一半,他抬眸看眼前女孩反应,“我会给你更好的选择,学费,生活费,外加两千万,够你自由一辈子。”
.....
周承忠二十分钟后离开,宁幼恩瘫软到沙发上,久久回不来神。
【你没有能选择的余地,你只有点头同意。】
【周沈两家已联姻,明年开春举行订婚仪式,你不离开,以后你同宁家保证除了在京市外都寸步难行。】
【叔叔怜惜你有苦衷,好好考虑,一周后答复我。】
周赫下飞机,直往悦色一品赶。
解锁进门,已是天色灰蒙蒙亮的时候。
他本不想这般着急回来,怕打扰女孩休息。
可收到应辉的短信,说周承忠找上女孩时,所有的坏预感都往他脑子里横冲直撞。
回来时,外面下了场带闪电的阵雨,没有雷声。
周赫推门而入时,宁幼恩侧卧在床上,呼吸声细细均匀。
感受着这一切,周赫才踏实地脱下被打湿的西装,拐出主卧外洗漱。
“乖,哥哥抱。”
再次回来,周赫一身凉气已散,又在客厅坐了半个钟。
身子暖了,回屋回床,拥住自己念想的女孩轻哄。
嗅到熟悉的味道,宁幼恩翻了个身靠近,唇边迷糊,“哥哥?”
一声哥哥,之前周赫很排斥。
觉得两人已经没了那层扭曲的关系,终于能身份平等,重新开始。
互喊名字才足够亲切,足够亲密。
谁知,却在女孩儿声声哥哥叫唤中,彻底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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