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看到事情得以解决,赵缨络出面见了郭琰;郭妃不在,赵缨络散发出来的气场让郭琰忐忑不安,作为世家的家主,郭琰对于杨志这样平民出身的人物一直有种看不起的心理,但是对于皇家的人莫名的敬畏
“郭琰,当时为什么参与这件事?”赵缨络丝毫没有调侃的味道,反而像是在讨论一个严肃的学术问题;郭琰愣了一下,艰难的笑了笑,缩了缩脑袋,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敲打了一下,尴尬地说:“我希望能成为郓王的另一支胳膊。”
“你既然说出了张孝纯,那么张孝纯肯定是保不住了。”赵缨络平心静气地点了点头说:“如果张孝纯下了大狱,你的心愿也算是达成了,我们说个亲戚之间的约定,云中、河东的生意日后我们不参与,你也不要妨碍南北行在河中、永兴军路的生意。”
张孝纯父子在河东的影响力不亚于赵楷,这次张孝纯要是倒下去,不知道多少商家会受到牵连,多少生意会出现真空期;对于生意人来说,绝对是个机会。赵缨络的表态,让这块蛋糕完全成为郭家、曹家的囊中之物,郭琰、曹千里大喜;至于说不要对付南北行,现在这架势,给郭琰两个胆也不敢乱来。tehu.org 火鸡小说网
郭琰正在承诺的时候,蔡随天面带焦灼地快步走了进来,杨志很奇怪,蔡随天可不是个遇事就慌的主,问道:“随天,出了什么事?”
“出事了。”蔡随天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我师父他们负责监视张孝纯,刚刚传来消息,张孝纯父子已经带着一千多骑逃跑了,我师父苦战身亡。”
快活刘死了,那个带着笑容睿智的高手死了,张孝纯还是真有点东西;蔡随天紧张的声音,让杨志心里产生了一丝急躁,杨志察觉自己的情绪不对,深吸一口气问:“汾阳的军队有没有叛乱?”
张孝纯的儿子张灏是汾阳的知府,管理着一支五万人的军队,要是这时候动起来,对于定北军来说可是一场动乱;好在蔡随天的回答让人放心:“种师闵和吕颐浩预先有所准备,汾阳军队虽然是张灏的嫡系,但是解潜部在南北关,要是大军叛逃根本出不去;张灏选择了一条小路,只带着一千多人走了,留在汾阳叛乱的余党已经被吕颐浩镇压。”
看上去形势很好,不过杨志更加疑惑,其实说张孝纯勾结金人只是郭琰的一面之词,就算赵楷去质问什么,张孝纯还是有很多办法来推脱的;可是张孝纯现在这样的行为就是等于承认自己与金人勾结,而吕颐浩虽然是干练之臣,动作未免太快了一点。带着一份不安,杨志问道:“郓王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蔡随天点头道:“是的,郓王的意思,要种彬前往汾阳坐镇,出任河东副留守,兼管汾阳、泽州等地。”
吕颐浩毕竟是文官,运筹帷幄没有问题,但是要想真正镇住河东的那些骄兵悍将,消除掉张家的影响,吕颐浩就差了一点;可是种彬没问题,种家在西北的名声不是假的,种彬本人也是名将。看书窝
杨志和赵缨络差不多同时笑了起来,赵楷这一手漂亮,不管杨志是怎么想的,赵楷的这个动作,都会让其他人以为杨志会对种彬下手;杨志笑着问:“需不需要让种彬带点军队过去?”
蔡随天心里委屈,你们郎舅两个不要都这么聪明好不好,这件事赵楷完全可以喊杨志去当面说清楚,让自己传话,赵楷就是为了那点不确定性;而杨志对赵楷的心思洞悉无疑,却懒得主动跑一趟。蔡随天低声说:“郓王的意思是种冽知渭州,种冽的那支骑兵跟随种彬去汾阳,从汾阳调相同数目的军队到陕西。”
种冽手下的骑兵可是有七千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光战马和骑兵的装备也不是一点点钱,赵楷果然打得好算盘;连郭琰都笑了起来,杨志当场拒绝说:“出征在即,人可以给,但是战马不行,最多两千匹战马。”
蔡随天不在乎地说:“我就是一个传信的,最后怎么样,你们自己去商议。”
赵缨络笑着插话说:“大军调动,不是一句话就行的,郭大人,我为郭妃准备了一批礼物,麻烦你一并带回去。”
看了礼单,都是贵重之物,郭琰心中狂喜,原以为天师府被铲除,自己即将面临的灭顶之灾,就这样平安的度过去了,由此可见赵楷还是维护自己的,而杨志夫妇终究是不得不买赵楷这个郓王的位置。郭琰心中主意打定,日后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必须要攀定郓王这棵大树,坐稳永兴军路经略使的位置。
蔡随天跟着郭琰一起走了,杨志送到门口,望着远去的马车,杨志这才转过身,,慢吞吞地往公主府里走,杨志已经想清楚了,赵楷明面上要的骑兵只是一个讨价还价的段子,但是种彬走后,谁出任秦凤路经略使,反而是一件大事。种彬走了,种家并没有走,留下的还是种冽这个不清头的家伙,要是新上任的经略使与种冽起了冲突,种师闵与种彬的脸上也不好看。
杨志回到客厅,赵缨络还在,赵季陵正恭恭敬敬地在一边答话,表情凝重,似乎遇到了大麻烦;杨志随口问道:“怎么了?”
赵季陵等到杨志坐下,才心事重重地说:“杨帅,王爷的想法不简单。”
“就这事……”杨志心里一松,随口说了半句,眉头顿时蹙起来,赵季陵站的角度和自己不一样,看见的东西必然不一样,上位者的好处就是可以肆意询问,杨志自然不会放弃这个优势:“赵大人,你是怎么看的?”
赵季陵合计了一会儿说:“张孝纯父子逃走对杨帅你来说是好事,郭琰的身份能力,与张孝纯是不可比拟的,原因就出在这里,张孝纯怎么会去投奔金国,从他的品行来说,与金国发生联系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我认为,其中的原因不是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