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么……”龙井像是绞尽脑汁的想了想,道:“要怎么说呢……爹生了女儿,女儿又生下了爹?嚯嚯嚯,听着便是荒谬无比的,简直是闻所未闻……”
“您说什么爹生女儿的……”我瞪大了眼睛:“难不成龙神爷的意思,竟然是那大理寺卿要害死自己的女儿么……”
“嘘,话到嘴边留半句
!”龙井挑起眉毛,道:“无凭无据的便在被人嚼人家的舌头,可不大好,说句实话,你这是纯粹的诬赖中伤啊!”
我忙道:“可是龙神爷方才不是才说过的……”
“本神说过什么?本神哪一句话说了?”龙井摇头晃脑的告诫我,道:“做一个神灵,最要紧的便是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能人之所不能,是为神也。(爪讥书屋”
“话虽没错,可是龙神爷未免也太会狡辩了……”我闷闷不乐的说道。
龙井却振振有词的说道:“你自己断章取义,要赖谁?本神告诉你,不到亲眼看见的时候,是不能妄下判断的,那个叫做武断……”
“刷……刷……”又是在龙井话说到一半时候,我竖起耳朵,听见外面好像有人来了。
龙井念动口诀,带着我像是放进水里的冰一般,消融在了空气之中。
不多时,那脚步迈动,带起了草叶子的窸窸窣窣的响声越来越近了,最后只听见“当啷”一声,破旧的木门给人打开了,一个将全身笼罩在黑色兜帽斗篷之中的人悄然走了进来,望着那一屋子奇形怪状的女子阴测测的笑了起来。
这个笑声带着点满足,带着点苍凉,却又带着点无奈,听的人是毛骨悚然,而那些个女子,也随着咧嘴笑了起来,诡异的声音交错在一起,宛如城隍庙里群鬼宴的声音一般,只让人遍体生寒,满是不祥的感觉。
接着,那个戴着兜帽的人慢悠悠的走进了里屋,看着那文静姑娘隆起的大肚子,居然伸手上前抚摸了起来,口中不住冒出了奇异的笑声来。
龙井突然悄声说道:“傻狍子,捉奸要双,捉贼要赃,你大概明白罢?”
我生怕声音大了给那个神秘人物发觉了,便努力让自己发出人能发出的最小的声音,细如蚊子一样的哼哼了一声。
龙井哼哼冷笑一声,我便觉出来一阵风自我们所在的地方吹出去,一路吹拂过了那个戴着兜帽的神秘人物的斗篷,兜帽不及风力,倏然滑下的时候,那张猝不及防,仿佛给吓了一跳的面孔,却正是方才那个紫赯脸色的大理寺卿老爷!
我登时目瞪口呆,怎么也不曾想到,害了这么些人的,居然是文静姑娘的亲生父亲
!方才龙井那些个没头没脑的话,说来说起,可也都是废话,我刚刚对这个大理寺卿老爷放心下来,结果出乎意料,偏偏还就是他!
这个大理寺卿老爷大概是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小屋子里面居然隐身了谁人,给那龙井吹出去的怪风给吓了一跳之后,倒是也镇定下来,不以为意,而是一手撩开了文静姑娘的衣衫,但见文静姑娘的肚腹不仅是巨大无比,居然变得如同包裹了甚么活物在内一般,居然微微有些个颤动,仿佛那个东西已经急不可耐,想要冲破了肚皮来到这个文世界上一般。
那大理寺卿老爷一张面孔全然没有了方才在马上的威风凛凛,而是变得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两只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那文静姑娘的肚腹,满脸都是渴望的神色。
这个灌输在自己亲生女儿身上的婴灵,居然是亲生父亲吓得毒手,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强压住心头的疑惑,定定的望着那个大理寺卿老爷,只见那个老爷居然拿出了一柄明晃晃的刀子来,口中喃喃说道:“等着盼着这么久,终于是等到了这一天了……”
说话间,那刀子便扬了起来,一片寒光闪过,刚要落下,却给定在了半空之中,不动了。
“诶……”那个大理寺卿老爷的脸色登时青白下来,一双眼睛茫然无措的望着那刀子,半晌,方才发出了一声怪叫来:“不……这不可能……”
龙井一下子自隐身法之中现身出来,望着那大理寺卿,笑道:“本神倒是想着打听一下,尊驾这婴胎重生之法,是从何处学来的?”
“你……”那大理寺卿的面孔登时扭曲起来,瞪着眼睛,口中讷讷:“你……你究竟是谁?”
“这个你也不用知道。”龙井望着文静姑娘,道:“若是本神未曾猜错,好像是倒是一种西域的法术,中土之中,迄今为止倒是还不曾听说谁研究出来这样残忍狠辣,断子绝孙的妖法。本身问你,这长生不老,当真比那些个人命要重要么?”
大理寺卿额头滚落下来了豆大的汗珠,眨着眼睛,谨慎的看着龙井,道:“你……你说你是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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