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瓣儿皱起眉头,道:“怎生方才屁也不放一个便走了?”
夏老爷忙接口道:“依我看,八成是惧怕瓣儿姑娘,才会吓的跑了的!”
“惧怕本姑娘?”瓣儿一听,转怒为喜,道:“是了,八成那丑八怪是看姑娘这般好人才,自惭形秽,方才羞的转身便走,古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今日是姑娘美貌,羞杀了妖鬼,喔呵呵呵……”
夏老爷的面孔有禁不住抽搐了起来,道:“姑娘说的是,姑娘说的是……”
“对了!”瓣儿忙道:“方才你们说那夏家少爷给那妖鬼掳了去,那是怎地回事?你们不是说少爷羞于露面的么?”
夏夫人不愧是做大买卖的,便是会做人的紧,一听瓣儿问,忙道:“啊呀,那倒是真的!自打那一帮子没用的和尚道士做了法事,不想那妖怪却是越闹越凶的,前几日,我们正在厅堂之中用餐,便如同方才一般,一时间天昏地暗了起来,那妖鬼黑魆魆的这一出现,开口便问:“却不知,冷清了几日,那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们无言以对,只是瑟瑟发抖,心下里害怕,谁知道那傻儿子却按捺不住,站起身来,道:“我夏筱翼好歹也是一个堂堂的七尺汉子,怎可日日教你在家中兴风作浪?你速速去了,莫要再扰人便是,若是仍然死缠烂打,我这条命豁出去不要,也誓死不从
!你便死了这条心,莫要再痴心妄想,作甚么与我成婚的春秋大梦了!”
那妖怪一听,登时大怒,周身又开始嗤嗤作响,夹带着一股子疾风,便朝着我们的餐桌席卷而来,我们当时心下想着,这下子便是死定了的……心中只好念着阿弥陀佛,不料想那风一住,灯火通明,虽然杯盘狼藉,我和老爷倒是毫发无伤,只是一回过头来,阿弥陀佛,儿子却好端端的没有了踪影!分明便是方才给妖怪掳走了哇!
这时,便听见外面传来了那妖怪的声音,道:“这个婚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相公我且带了去,你们看着办!过一阵子,我再来问进展!”
瓣儿姑娘不知道,我这样说,也是怕瓣儿姑娘害怕,试想,这瓣儿姑娘是我们家千挑万选出来的儿媳妇,我们心里只认你哇!这个妖怪,又怎能取代瓣儿姑娘在我们心中的地位!
我们生怕为着这个事情,教瓣儿姑娘害怕,万一回绝了婚事,我们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才一时按下了事情,只希望等瓣儿姑娘认了门,对我们家满意,那我们家好迎娶了瓣儿姑娘当家主事的,那儿子的事情,妖鬼的事情,改日交托了信得过的法师再说,却不曾想,那妖鬼居然明目张胆,出现在了瓣儿姑娘面前,这……这可当真是作孽哟……”
说着拿起了手帕子不住的按着眼角,眼神却游移不定,只是盯着瓣儿,像是在揣摩着瓣儿的意思。
瓣儿一听,登时更加抖了起来,连声道:“不想竟然是这么回事,那个厚颜无耻的妖怪,简直是太不要脸了!若是姑娘下次见着了她,看我不剥了她的皮!这样说来,少爷竟然给她抢夺了去,哇呀呀……”瓣儿忿然作色,一如戏台上的张飞,鬓发微张,怒道:“可有那妖怪的蛛丝马迹么?便是本姑娘的美色,便能教那妖鬼羞愧死,本姑娘不信,还斗不过她!”
夏夫人一看,登时大喜,忙道:“说来惭愧,便是我们悉心查了这些日子,也未曾知晓这个妖怪的老巢在何处,但是看那个妖怪的阵势,八成还会再来的,下次瓣儿姑娘提早做好了准备,准能教那妖鬼给制住,教它把我们儿子还回来
!到时候,咱们便大摆喜宴,让瓣儿姑娘名正言顺的当夏家的少奶奶,可好?”
瓣儿一听,强忍着笑意道:“这个么……姑娘可还需得考虑考虑……”
“还请姑娘莫在考虑了,你便是我们心中的夏家少奶奶哇!”那夏老爷忙巴结过来,道:“还请瓣儿姑娘且在新房住下,我们因着早把瓣儿姑娘当儿媳妇,新房一早便预备下来了,若是瓣儿姑娘不满意,大可随意添加摆设,库房之中的东西,整个夏家的人,甚么都由着瓣儿姑娘差遣!”
瓣儿心下像是十分满意,但仍装腔作势的说道:“既如此,姑娘也便勉为其难的先住下好了,不过这话说在前头,见了公子之后,倘若当真与姑娘相配,才算的应允,如若不然,你们这小户人家,姑娘还是不大入眼的。”
“是是是……”夏老爷夫妇忙道:“小户,小户,着实是委屈了姑娘了!来人,还不快给瓣儿姑娘那新房熏上香,暖上床去!”
“是……”两个丫鬟应声下去了,夏老爷夫妇这才让了瓣儿用餐,时时逢迎着,添酒布菜,好不殷勤。
待瓣儿酒足饭饱,揉一揉肚子,先是放了一个屁,又是打了两个嗝,方才笑道:“这粥菜勉强算得入口,厨子还需的多多用心些才是,味道虽好,吃完便忘了,没甚么回味,可是不大有特色的!”
“是是是……只要姑娘愿意,随时能换了厨子!啊呀,有瓣儿姑娘来,这夏家,想必也是蓬荜生辉,福星高照,我们哪,算得上是一个祖宗坟上冒青烟儿了,居然能替儿子讨得这般佳妇!”夏老爷夫妇显然是把神通广大,吓退了要鬼的瓣儿当作是救星,曲意逢迎,满脸谄笑。
我这心里却不由起了疑心,事情进展到现在,可还不知道这夏老爷夫妇究竟是为何要执意替儿子迎娶了瓣儿,难道一早便知晓了瓣儿的神威么?可是今日又分明是初次见面,他们究竟是从何处知晓瓣儿的?
且那个妖鬼既然那般厉害,怎生瓣儿一开口,却消失了无踪迹了?瓣儿显然不曾想的这么多,只当自己的人才艳名远播,是抢手的一块香饽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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