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片这时从肉里抬起小脑袋来,喊道:“痴心错付一场空!痴心错付一场空!”
“有吃的也堵不住你的鸟嘴!”龙井一伸手将瓜片手里的肉抢过来,吞下肚去,道:“叫你手里一场空!”
瓜片一见没了肉,登时大哭起来,满地打滚,我赶紧说:“瓜片,你莫要惹龙神爷生气,不如且随我回点心铺子里去吃点心。本书抓几書屋”
瓜片一听,一骨碌起身,重新化作鹦鹉落在我肩膀上,道:“傻狍子是个实诚人,傻狍子是个实诚人。”
龙井懒洋洋的“大”字形躺在供桌上,喃喃道:“哼,叫本神清静清静也好……免得鸹噪……”
出了龙神祠,正看见初雪姑娘独自在后花园里的小亭子里面看花,秋风一起,落叶潇潇,初雪姑娘仰着脸伸手去接那叶子,让那初雪姑娘的身影看上去十分落寞似的。
瓜片盯着那初雪姑娘,歪了歪头,我忙问道:“瓜片,你瞧着这个美貌姑娘可是妖怪化身的么?”
瓜片摇摇头:“不见妖气,不见妖气!”
这时初雪姑娘一回头,正与我四目相对,笑道:“你就是那点心铺子的梅菜?你们家的那桂花松子糖当真味道出众,简直天下无双。”
我忙行礼道谢,道:“多谢初雪姑娘抬爱,初雪姑娘的歌喉才当真是天下无双,听了您那歌喉的,哪一个都交口称赞,只恨声音不比字画,能保存下来。”
初雪姑娘笑道:“你这小丫头不愧是点心铺子的千金,小嘴儿倒是比点心还甜一些……你肩上的鹦鹉,是你养的?”
瓜片倒是替我嚷起来:“初雪姑娘歌喉无双,初雪姑娘歌喉无双
!”
初雪姑娘听了,掌不住“扑哧”一声笑了,道:“甚么主子养什么鸟,连鹦鹉居然也这般的伶俐,由不得人不喜欢。”便向我招手道:“你们过来,让姑娘细细瞧瞧。”
我忙带着瓜片进了亭子里面,初雪姑娘取出一枚桂花松子糖来逗弄瓜片,瓜片自然张嘴便吞了下去,嚷道:“多谢厚爱!通体舒泰!”
初雪姑娘抿嘴一笑,道:“连鸟儿也爱吃呢!”
我想起瓣儿说的话,便问道:“听瓣儿姐姐说过,初雪姑娘备着那桂花松子糖,是打算给要等的郎君吃的?”
初雪姑娘笑道:“正是,他啊,挑嘴的很,茉莉糕,胶片糖俱不甚理会,独爱这一口,夜间起来读书,总要吃几块,还害过了牙疼病,疼的直哎呦……”初雪姑娘说起了口中的那个“他”来,挡不住的眉飞色舞,眼睛里也沉浸的满满的回忆。
我忍不住问道:“可是,您不是说,您的如意郎君并不认识您么?那,您是怎生知道的?”
初雪姑娘笑道:“你还小,不懂这个也是有的,待你他日喜欢上了谁,很多事情,你也不知道怎地,便牢牢地记在了心里了。”
“是么……”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道:“既然那位恩客也不识得您,他又如何知道您在等他呢?”
“我也不必他知道,既然是命中注定,那他总会来的。”初雪姑娘逗弄着瓜片,道:“缘分的事情,不好妄下断言,说不定,过几日便来了,横竖方方面面,我全然都准备停当了,名声,这不是也传的很远么!”
这倒是,现下里初雪姑娘的名头,在这整个京城,只怕都是如雷贯耳的,我对那位还不曾出现的神秘郎君越发的好奇了。
又过了几日,我正奉了莫先生之命在花厅里面摆点心盘,正待我将桂花松子糖装进梅花缠枝粉彩盘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越过了我的肩膀,取了一块过去,我回头一看,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公子,那公子穿着一件半旧绉绸金棕色袍子,头上束着一顶银冠,生的面如冠玉,风度翩翩。
此时那个公子正将桂花松子糖搁进口中,笑道:“许久不曾吃这一味了,可当真怪教人怀念的,这糖是你做的?”
我摇摇头,老老实实的答道:“我家是开点心铺子的,这糖是我们家爹爹做的
。”
那公子点头道:“若不是见着了,本公子几乎都忘记了曾经爱吃过这一味东西。”
随着那个公子一道来的,是我相熟的魏公子,魏公子自打那上次在烟雨见到腐烂人头之后,鲜少往烟雨里来,见了我,笑道:“多日不来了,生意还是这样好,梅菜倒是高了点儿了。”
我一见魏公子,忙道:“许久不见,魏公子可还安好么?”
魏公子摇头晃脑的说道:“少了那家中母夜叉,甚好,甚好!对了,这个是小生的友人,宋泽岚公子。老宋,这便是小生与你说过的那神通广大的龙神使者梅菜,上次若不是她,说不定小生早给那鬼怪吞吃了,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委实,那魏夫人因着嫉妒,求了宵婆的宵酒,害的香消玉殒,自己成了不人不鬼的“块垒”,才是真正的不幸。
我忙对宋公子行了一个礼,宋公子点点头,问道:“你们这里的那个初雪姑娘,当真与传说中的一样色艺双全?一日只唱一首歌,当真是好大的架子。”
我点点头,道:“初雪姑娘素来是只唱一首曲子的,恩客们捧场,也不大计较。”
宋公子则笑道:“那么,若是本公子爱听,一会儿少不得得在那初雪姑娘面前讨个面子了。”
魏公子道:“想来初雪姑娘有初雪姑娘的特色,听了便是了,何苦要勉强人家,若是拒绝了你,少不得没有颜面,还是算了罢!”
宋公子却笑道:“本公子却偏不信邪,这世上能拒绝本公子的女子,本公子还不曾见到过,且看看今日里,是不是开一开眼,见一见世面了。”
这个宋公子倒是十分轻狂,好像普天之下他乃是每个女子心中的潘安宋玉一般,害的我也幸灾乐祸起来,看一会儿子初雪姑娘拒绝了他,脸面往哪里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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